五个被五花大绑的日本兵,就这么静静的,也只能静静的看着张振军在他们面前表演,其中有四个不会说中国话的日本兵已经彻底被搞糊涂了。
这四个人听不懂张振军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更不明白这个长相略有些猥琐的中国军官为什么要起锅烧油放佐料,反倒是肚子里的馋虫倒是被佐料煸炒后的香气勾了出来。
可有人听不明白,有人却听得明白。
精通中文的日军少尉西宽次郎听到张振军说的什么铁板烧,什么佐料,什么主料,什么一百多斤,脸色渐渐发白,他本就是日本的文科大学生,学校更是在中国,因此对于中国人的语言艺术,西宽次郎可以说是十分精通。
事实上,因为西宽次郎是被何炜点了名的重点审问对象,因此张振军的这一番表演和审问实际上就是冲这家伙来的,西宽次郎看到张振军先是起锅烧油,又要做什么铁板烧,接着又说这道菜的主料没有备下,而又言每一个日军身上都带着一百多斤这所缺乏的主料,他哪里还不明白这个中国军官的意图?
西宽次郎的心登时就咯噔一下,心想难道这个可怕的中国军官要用自己的肉来做这道铁板烧?当这个想法冒在心头后,西宽次郎的脸瞬间就白了,只能强装着镇定默然不语,不断的在心中给自己打气,要有帝国军人的意志力,要有报效天皇陛下的勇气。
当然,他也只是这么想想而已,心里更多的还是一阵阵胆寒。
莫要说是这个西宽次郎,就连何炜也感到一阵不适,站在他身边的杨彪和几名特务排士兵更是黑了脸,被香味勾出来的那点饿意也全没了,虽然他们都是杀过不少人的行伍老兵,可杀人归杀人,这等倒胃口的事情也实在是令他们恶心。
很快,张振军又继续了他的表演,这次,他又看向了那名日军少尉,开口说道:“这位少尉先生,听说你会说中文,还在中国上过学,那我就给你讲解讲解中国的饮食文化,虽然我这道铁板烧少了主料,可是我们的老祖宗可教过我们缺少主料的时候用什么东西替换,想来你也读过中国的历史书,对于曹操曹孟德和黄巢应该都不陌生,他们征战时,麾下的几十万大军在短了粮草时,常吃一种叫做两脚羊的东西,而这两脚羊,正好就能替代我这道铁板烧的主料。”
说到两脚羊这几个字时,张振军特别停了下来,故意以一种贪婪的眼神打量着西宽次郎被捆绑起来的双腿,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那眼神看的西宽次郎背后发毛。
随即,张振军又故作沉思状,继续说道:“这两脚羊啊,也很有讲究,还分成不同的品级和层次,老瘦男子廋词谓之‘饶把火’,妇人少艾者,名为‘不羡羊’,小儿呼为‘和骨烂’。”
“赶上大灾之年啊,老百姓没了粮食,就得啃树皮,吃草根和观音土,再就是这两脚羊。”
“这又老又瘦的男子称为“饶把火”,意思是肉太老要加些柴火多炖一会,很耗费柴火,年轻的女子称为“不羡羊”,是说肉质鲜美,胜过羊肉,嫩得很,小孩子,则称为“和骨烂”,骨头脆升,容易烂,这些啊,统称为两脚羊。”
张振军说完,便拿起一把小刀,阴笑着走向了西宽次郎,此时西宽次郎的魂都给吓没了,看着张振军的眼神好似在看着厉鬼一般,在另外四个日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眼神中,西宽次郎突然惨叫大吼起来。
“啊,杀了我吧,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张振军完全无视了西宽次郎的惨叫,恶狠狠的拿着小刀走了过去,用刀抵着西宽次郎的下巴,然后一点点的将刀尖划到西宽次郎的喉咙处。
“他娘的,杀了你岂不是遂了你的心意,你既然这么想死那咱们就慢慢玩,我们这里杀猪都要先放血,老子先给你放放血,品评品评你个狗日的是哪种两脚羊。”
张振军灵巧的转动刀尖,那小刀轻轻地在西宽次郎的喉咙处划过,虽然没有直接达成割喉的效果,却也十分恰当的在喉咙上开了一个小口子,既放了血,也没有真正的将西宽次郎送上西天。
西宽次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只感觉喉咙处一阵湿润,西宽次郎本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去见天照大神,接着自己的灵位就要被送入某个神社时。
那喉咙处的冰凉却又瞬间消失,接着,西宽次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来到天堂,更没有见到天照大神,只看见那如厉鬼一般的中国军官拿着那把被鲜血染红的小刀,贪婪的用舌头反复舔舐,最后又露出了厌恶之色。
“他妈的,你这狗才,连血都是臭的,老子接下来要尝尝你的肉是什么味道。”
张振军厌恶的吐出一口唾沫,随即开始扫视西宽次郎的浑身上下,似乎在寻找从何处下刀,扫量几下,张振军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西宽次郎双腿之间的腌臜。
他狞笑着凑到了西宽次郎的耳边,颇为随意的说道:“老子切过牛鞭,切过羊枪,就是他妈的没切过人的,老子今天要试试。”
话音刚落,那刀子就抵住了西宽次郎两腿之间的腌臜,捅破了裤子,此时的西宽次郎已经是汗如雨下,面色惨白,浑身都在不住的颤抖,刚刚被划伤了脖子,本以为要被这个可怕的中国军官杀死,没想到此人却没有杀掉他。
可还没来得及庆幸,这个中国军官居然又把刀子对准了自己两腿间的腌臜,一想到要被活活的变成太监,西宽次郎就感到一阵莫名的剧痛从小腹到前胸,又从前胸到心底,他几乎都快要虚脱了,这虚脱不是累的,而是被活生生吓出来的,他仿佛刚从地狱到了天堂,又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就在这几秒钟,张振军手中的小刀已经豁开了西宽次郎的裤子,又捅开了内裤和兜裆布,冰凉凉的小刀已经碰到了西宽次郎双腿之间的腌臜,感受着那寒凉入“股”的冰凉,西宽次郎的头脑飞快的运转着。
想到这个中国军官只是一直在不断的折磨自己,不断的折辱自己,却并没有杀自己,那就说明自己还对他们有用,更说明中国军队想要从给自己身上获取情报或者是其他什么和作战有关的东西。
西宽次郎又想到了那句中国名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不想死,更不想变成一个太监,莫不如先服了软,先跟这些该死的中国军队虚与委蛇,先保住命,其他的等到活下来之后再徐徐图之,大不了他们问什么,自己就胡乱回答,胡编乱造的糊弄过去。
至于这如何徐徐图之,如何跟中国军队周旋,又如何脱身,如何返回日军军营等诸多的后续问题,西宽次郎却压根是没想过。
抱着这种想法,西宽次郎立刻扯着嗓子大声吼道:“你们要我干什么我都答应,你们要我干什么我都干,不要杀我,不要割我的肉,我愿意为你们效力,为你们效劳。”
在西宽次郎不住的求饶声中,张振军递给了何炜一个眼神,何炜也是满意的冲着他点点头。
“何营长,我想你可以开始审问了,这孙子已经服软了。”
何炜笑着说道:“张兄弟果然是有办法,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看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结束,他现在只是嘴上服了软,心里面怕还是不服不忿,没准还想着跟咱们弄什么弯弯绕呢。”
“哦?何营长的意思是?”
“张兄,我需要一些东西,不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何炜问道
“何营长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这副官处的科长别的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多的是。”
何炜想了想,说道:“我需要一个照相机,还有日军的军旗,日本的国旗,日本天皇的画像或者照片,还有咱们的国旗和国父,校长的照片,画像,再弄几套咱们的军服和白纸。”
张振军虽然不太明白何炜要这些奇怪东西的用意,不过还是下去照办了,做事的效率也很高,何炜虽然张嘴要了这些东西,不过何炜自己都没指望能够全搞来,可这个张振军居然很快就给何炜把所有东西都置办齐了。
接下来,何炜很快让张振军明白了他要这些东西的用处,他也没干什么复杂繁琐的事情,只是在审讯室里面给这个嘴上服了软的日军少尉西宽次郎拍了一些照片。
这些照片包括换上了中国军服的西宽次郎用上了刺刀的中正式步枪向日本国旗,日军的旭日军旗和日本天皇裕仁的画像做出突刺姿态,以及用中指对国旗,军旗和天皇做出鄙视的手势。
这还没完,何炜还让西宽次郎对着国父中山先生,校长常凯申先生和中国国旗下跪,鞠躬,行军礼,当然,最为重量级的是何炜让西宽次郎举起一张大纸板拍了照片,在这张大纸板上则写着一些文字。
文字的内容则是-今有日本帝国陆军步兵第三十六联队第一大队少尉西宽次郎,于淳化之战中被中国中央军俘虏,感念于和中国的作战乃反人类不义之战,故西宽次郎今日起宣誓效忠于中国军队,志愿与日本军队作战,中央军万岁,中国国父万岁,中国最高领袖常凯申万岁。
何炜拍下这些照片,自然是要让这狗日的西宽次郎留一个投名状,这家伙空口白牙的说要为他们效力,服了软何炜自然是一百个不信的。
如果就这么相信他,那审讯他一些问题,他大可以胡说乱编,报告给自己一些假的军情,自己也没办法来证伪,到时候自己岂不是被这个西宽次郎耍着玩了?
更重要的是,何炜现在正打着那个日本天皇叔叔的主意,需要这个家伙来帮自己完成计划,如果不捏住他一些把柄,等到了战场上,这家伙如果脚底抹油跑路或者是消极应付,甚至是反过来调转枪口玩什么临阵倒戈,那就坏了何炜的好事了,所以,必须给这个西宽次郎整点狠活儿。
何炜也把话跟西宽次郎说明白了,如果这家伙敢玩心眼儿,整那些虚与委蛇的勾当,做出什么不利于何炜不利于中国军队的行为,那何炜就会让人把这些照片刊登在报纸上,把他当成中国军队的正面典型好好宣传宣传。
事实上,现在的传媒体系虽然和后世比不了,但是报纸作为绝大多数人获取资讯的唯一途径,传播范围其实是非常广的,只要何炜把那些照片刊登在报纸上,用不了多久日本人肯定就会看到。
一旦西宽次郎那些对中国人奴颜婢膝和对“大日本帝国”以及天皇那些大不敬的照片传到日本人那里,毫无疑问,他会被看做是叛国者。
而西宽次郎的一家老小可都在日本,一旦他成为了叛国者,那他在日本的一家老小肯定也得不到好果子吃,至少,在军国主义极度激进的日本民间,一个叛徒的家属一定会社会性死亡,而且大概率会最终在物理意义上死亡。
何炜也的确拿捏住了西宽次郎,这家伙非但是有家人,而且家族的规模还颇为不小,西宽次郎在男丁中排行第二,他前面有一个大哥和两个姐姐,后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父母双亲和祖父祖母都还在,如果西宽次郎真的被日本人视作叛国者,那他这一大家子,恐怕真的要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扑街了。
何炜把这损招一整出来,原本还打算表面服软,内里跟中国军队玩心眼儿,编造假情报的西宽次郎一下子就没了脾气,只能选择全心全意的为何炜效忠,为中国军队服务。
当然了,何炜打了巴掌,也得给甜枣,何炜也向这个西宽次郎保证,只要他老老实实地效忠于何炜,何炜将会给他丰厚的物质奖励,同时会根据他的表现来提升他的地位,不过这个地位怎么提升,还得等打完了这场仗再说。
至此,一名日奸就此诞生,或者,也可以叫做和奸。
这件事也给何炜提了个醒,以后要是再抓到日本俘虏,可以考虑从中改造一些,另其为何炜所用,或许可以在战场上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毕竟,日本人可以收编汉奸搞中国伪军,那何炜也大可以用和奸搞日本伪军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审讯室内,张振军,杨彪和几个特务排的士兵捧着肚子狂笑,都因为那西宽次郎在拍照片时的滑稽表现而笑个不停。
穿着中国军队军服,歪戴着德造钢盔的西宽次郎则尴尬的坐在角落里,此时他已经被完全松绑,甚至手中还拿着上了刺刀的中正式步枪。
但是何炜他们却完全不担心西宽次郎突然暴起袭击他们,因为那几张照片已经完全拿捏了西宽次郎,他除了踏踏实实的为中国军队效忠外,没有别的选择。
不过西宽次郎被何炜驯服的最根本因素还是在于他自己,这家伙实际上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什么骨气,否则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服软,实际上在拍照片的时候,如果他真的不怕死,完全可以撞墙自杀或者是用刺刀把自己捅死,可西宽次郎都没有,只能说这家伙骨子里就没有壮士断腕的勇气
西宽次郎先是尴尬的站着,后来竟然也跟着何炜他们一起笑,不过那笑容之中却满满的都是谄媚和讨好,何炜看着西宽次郎的笑容便知道这家伙此时已经完全的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和定位,于是也走过去,很是满意的拍了拍西宽次郎的肩膀。
“好好干,只要你好好效忠,我短不了你的好处。”
西宽次郎点点头,嗫嚅着说道:“谢谢何桑,不过,不过我能不能提个小要求。”
“可以,完全可以,说吧。”
“何桑,莪能不能改个中国名字,用中国名字可以保护我的家人,也可以更好的为您效劳,为中国效劳。”
西宽次郎谄媚的说道。
何炜当然不会拒绝这种请求,随即说道:“那你想改什么名字,是你自己起个名字,还是我给你起个名字?”
“何桑,您来起,您请。”
何炜在审讯室内踱了几步,忽然灵光一闪,随即看向西宽次郎,说道:“不如,你的中国名字就叫做刘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