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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火焰·966年3月】

“向您致敬,群山领主,各地的圣人们已经汇报了上一周的情况,请查阅。”

“(紧张地)谢谢,尊敬的活圣人,叫我托尔瓦尔就好....但我不是为这个来的,关于我之前的请求....”

“(诚恳地)如果您的请求不变,那么我的答案也不变,您不需要受洗也能得到我们的帮助,而吾主也无意将群山纳入他的统治,我们是走在正义之道上的圣人,也许您还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对我们来说,惩恶扬善本就是奖励。”

“(更加紧张地)我知道,我知道....我绝无怀疑您的意味,但我的提议绝无掺杂任何利益,完全出于尊敬和崇拜,以及我本人伸张正义的决心。”

“....(遗憾的叹息)但我看到的并非如此,群山领主,扪心自问,您真的准备好行善了吗?”

“我....”

“(温和地)我并无指责您的打算,群山领主,但如果把我放在您的位置上,有一个破碎的家族,百废待兴的王国和数以万计的人民对我寄予厚望,我也无法全心投入正义之道,这不是您的错。”

“(羞愧地)谢谢....谢谢....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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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特离开教堂没多久后,艾伦就收到了贵族们集合的消息,这让他如临大敌,但奇怪的是,贵族们似乎没有做出其他行动。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贵族们每天都准时在内政大厅展开讨论,然后在黄昏时解散,但艾伦的线人没有足够的地位,不足以获取会议的内容,所以他只能严阵以待。

瑟拉娜在大图书馆里,他的家人也接受了教堂的保护,他自己的名声更已经臭不可闻,贵族们还能从哪个方向下手呢?

很快,陆续有人前来教堂报道,这是安东尼·曼海尔承诺过的,在克洛希安接受过训练的民兵,虽然全是女人,但她们都是帕贝尔亲手从魔窟中救出来的,对金鸦神的忠诚毋庸置疑,唯一的问题是,她们的人数只有安东尼承诺过的一半不到。

紧接着,安东尼派他的士兵送来一封信,并解释了人数不够的原因——距离他们离开克洛希安已经过了十三年,当年最早受训,最优秀的成员已经接近三十岁,甚至有人在黄金港安了家,即使是安东尼,也没法在短时间内找到足够的适龄人选。

但最早结婚的女人们已经有了孩子,如果他需要,那么女人们也愿意让她们的孩子来服役——对于经历过地上之神时期的克洛希安人来说,这是一种无上的光荣。

孩子们没有受过训练,但技巧可以学习,对金鸦神的忠心和崇拜却无可替代,这场战争恐怕不会很快结束,他们可以先和其他孩子一起在教会学校里学习。

又过了几天,贵族们始终没有动作,艾伦的警惕似乎已经被证明无用,到了月末,瑟拉娜终于从大图书馆中离开,按照艾伦的要求,她顺利取得一个一阶学位,成为了一名一阶谜团,因此终于能被授予牧师这一身份。

可艾伦才刚收到瑟拉娜的口信,伊凡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他的书房前,他在街道上的朋友们带来了奇怪的消息——据说贵族们正在重新学习劳尔的律法,并打算恢复古老的制度,第一步就是重新向平民开放贵族法庭。

今天正是开放法庭的第一天,只需要成功填写报表并上交,法庭就会受理案件,这个消息点燃了整个黄金港,不论是不是真有需求,人们纷纷涌进贵族法庭,据说队伍已经从法庭门口延伸到了受光广场。

艾伦不得不放弃了原本的计划,立即赶往法庭,和瑟拉娜会合,但他们还是晚了,和伊凡说的一样,队伍一路从法庭门口延伸出去,一眼望不到头,天知道还有多少人在前面。

“现在怎么办,主教?”

看到艾伦后,瑟拉娜立即走下马车并行礼,她没有像其他贵族女性一样戴上面纱,因此有不少平民朝她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她完全忽略了那些人,只看着眉头紧皱的主教。

艾伦没有多说什么,表情严肃地走进了内政大厅:“先回马车上,我进去看看。”

他并不常来这里,但也对里面的装饰记忆犹新,入口后本该是一片宽敞的空间,供司法官和贵族们散步休憩,可现在却被一连串柜台和数不清的人影填满,十几个年轻的官吏在栅栏后忙得满头大汗,艾伦只能尽力从这片混乱中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退回!申请表必须用羽毛笔和黑色墨水书写....”

“但我没有——”

“滚开!下一个!表....要我说多少次?申请表不能有折痕,缺角或者墨水晕染....”

“....你的名字呢?这一坨?看不清楚,回去重新写....”

“你的指控是什么?劳尔的法典里没有‘偷情罪’,你应该填写的是‘偷窃罪’,是,没错,不行,走,下一个....”

“报表呢?来凑热闹....卫兵!把他赶出去!”

虽然还没看过那张所谓的报表和填写报表的注意事项,但是艾伦已经完全理解了这个系统的运作原理,贵族们设计了一个足够复杂的系统,以确保他们有足够的理由来拒绝每一张他们想拒绝的报表——纸张破损,字体模糊,又或者干脆就是罪名错误,只要他们想,贵族法庭可以跟每一个申请者玩这个把戏,直到他们彻底放弃为止。

他们的目的不言自明,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呢?就在这时,前来驱赶好事者的卫兵恰到好处地发现了站在平民中央的主教,于是他费力挤出人群,朝着那件华丽长袍的主人靠近,露出讨好的笑容:

“向您问好,尊敬的主教,您也是来提交案件的吗?”

艾伦点头,但又马上摇摇头:“是,但要提交案件的不是我,是我的朋友。”

“噢....那么恐怕得让他亲自过来,女人和十六岁以下的孩子则必须由他们的监护人代为提交,奴隶....呃——口误,口误....”

看着窘迫又畏惧的年轻卫兵,艾伦突然问:“那么金鸦神的牧师呢?”

“什么?金鸦神的牧师?”

年轻卫兵愣了愣,他皱着眉,显然是在思考,但答案恐怕不尽人意,因此他只好担惊受怕,期期艾艾地回答:“呃....牧师....牧师的话....劳尔的法典里只有贵族,男人,女人和孩子,呃....好像没有牧师....”

“我不确定能不能提交上去,但即使有人愿意接受,恐怕也没法通过法庭的审核,因为哪怕指控的事件真实存在,可如果指控本身不合规,那它就没有效力,我们必须严格遵守法律,这样才能让其他人也敬畏这些条例,这是马特大人的教导....”

马特·加拉赫,艾伦叹了口气,他正想离开,但那卫兵却喊住了他:

“主教,如果您想提交报表,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马特大人暂时不在,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为您清空一条队伍,这样您就不必等待。”

那年轻人的眼里写满期待,似乎很希望为他服务,但艾伦清楚,这年轻人更期待的是之后可以获得的回报,于是他坚定地拒绝了他的建议:

“不必了,回到你的岗位上吧。”

即使清空一条队伍来提交报表又能有什么意义呢?这是个明显的陷阱,哪怕再在这里呆上一秒都是浪费,马特·加拉赫已经提前堵死了他在贵族法庭的路——理论上,法律的确允许他提交报表,但恐怕不论他怎么写,都会在下一秒因为各种各样的怪异理由被退回。

艾伦只能另寻他法,但在转身前的最后一刻,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那个满脸不舍的年轻人问:

“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