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那水贵妃现在怎样?」仪珍急忙追问,比任何人都关心水芙蓉腹中骨肉是否安全。

暖红道:「正休养着呢,具体情况还不知道。」说着皱起眉头,似是感慨。

眼泪婆娑的蝶儿这才明白仪珍的意图,原来她是想让自己顶替下绝孕药的罪名。

「既然真相大白,我们就直接带她回去复命了。」暖红给身后太监使了几个眼色,立即有人上前把蝶儿押了起来。

蝶儿不做挣扎,似乎已经认命。不经意地抬头时,目光却正好与仪珍撞上。

仪珍的眼神倏忽黯淡,匆匆别开头去,心中也有不忍。

但是为了自己的安全,除了牺牲蝶儿之外别无选择。

#

蝶儿被带走后,拥堵在门外的人群才慢慢散去,仪珍耳边渐渐安静下来。

她呆呆坐在床边,心中一阵后怕。要不是及时发现药包,想出对策,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个从妃殿真不安全,闲杂人等进进出出,简直防不胜防。

思忖着让皇上给自己换个住处,不知不觉,已经天黑。

心思太乱,以至于睁着眼睛,迟迟没有睡意。直到下半夜,倦意终于来袭。

闭上眼睛,迷迷糊糊进入梦乡,耳边忽然轻声响起什么人的呼唤。

『仪珍……仪珍……』一声一声,轻飘飘的仿佛浮在空中,每一个字都拖得幽幽长长,带来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惧。

仪珍心如打鼓,浑身轻颤,想睁眼又睁不开,急得「啊啊」直叫。

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动弹不得。四肢完全不听使唤,变得好像木棒一样硬直。

最恐怖的是右手手腕,那里传来一股冰寒刺骨的冷意!

思维清醒,但却睁不开眼睛、动不了身体的仪珍仔细一想,回忆起寒意森然的那只手腕上,应该带着一个玉镯子。

那镯子是以前宝贵妃在世时送给她的。

仪珍出身贫寒,入宫时家中并未为她准备什么值钱的饰品,所以她一直把宝贵妃送给她的那个手镯当宝贝,随时都套在手上,舍不得除下来。

但是今晚,这镯子却有了灵气的妖怪一样,紧紧地缠在她的手上。

迷迷糊糊之中,耳边响起宝贵妃的话:『这玉镯初见的确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但它最可贵的地方,就是十数年也不变色。就是因为这十数年都不变色的特性才成了宝贝;就是因为这十数年都不变色的特性才越发珍贵……』

当初宝贵妃送手镯给她的场景又浮现起来。宝贵妃拉着她的手,对她说:『仪珍,你是一个好姑娘,是宫里风水不好……』手上突然传来宝贵妃拉着她的触觉,仿佛要拉她下鬼门。

仪珍吓得惊叫起来:「娘娘……娘娘饶命,我错了……我错了……」

手腕的寒意稍微减轻,但依然有被人紧紧拉住的错觉。

仪珍吓得哭了起来,脸上一片潮湿。她抽噎着说:「我救蝶儿,我救蝶儿还不行么……」

说出这句话后,手上的寒意才渐渐淡去。不一会儿,那仿佛拉着自己的手,也消失了。

仪珍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额头和背脊早已一层冷汗。

宝贵妃过世已久,怎会为了蝶儿来寻自己,可能只是一场噩梦吧……

坐起来,望着手上的镯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那镯子竟然变成一片漆黑。

她曾向宝贵妃保证好好珍惜这只镯子,不让镯子变色。难道自己的失信,就是玉镯变色的原因?想到这里,心越来越冷,眉头深深蹙了起来。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急忙把镯子除下来,举起想扔,但心里始终有点顾忌。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把镯子塞在了枕头下。

#

翌日,仪珍起得大早,用纸包了一点白色粉末状的伤寒药,匆匆来到太医院,想找出昨天被搜走的纸包。如果可以把装着绝孕药的纸包掉包,也许可以保住蝶儿一命。

但她并非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又不是神出鬼没的妖怪,根本没有办法避开旁人耳目。

来到太医院后,立刻有太监上前问她有何贵干。

仪珍说有事想见见负责验药的太医,希望有机会把药调包。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希望渺茫,昨天一会儿功夫,太医就验出水芙蓉喝的汤药里有绝孕药,纸包已被搜走半日,肯定早就出结果了。

能不能救蝶儿只是其次,只为自己图一份安心。

不然的话,如果晚上做梦又被宝贵妃缠住,那该怎么办?

太监传话后,仪珍顺利见到负责验药的太医,太医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那药并非绝孕药,只是一般的伤寒药,大概是弄错了。」太医的声音听上去非常仁慈,不像是权势集团的走狗。

仪珍大吃一惊,不知该喜该忧。如果纸包中装的只是一般的伤寒药,那陷害自己的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她不是想自己置于死地么,为什么不留下证据?

匆匆回到东从妃殿,远远看见自己的房门外聚集了很多人。

众妃看见她,全都主动让出一条路来。

仪珍狐疑地走过去,探头从众人肩膀上看见安贵妃坐在自己房间中,心中猛地沉了一下,料想肯定和绝孕药有关。但为何来人不是水芙蓉,而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安贵妃?

从未听说水芙蓉和安贵妃有何来往,她的出现令仪珍更加紧张。

目光锐利的安贵妃很快发现仪珍中怯生生望着自己的仪珍,冷笑了一声,问道:「妹妹,大清早就不在房间,到哪儿去了?」

不等仪珍回答,围观的人群中就发出一阵小声的议论,多是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的声音。昭姬失宠之后,仪珍一跃成为皇上的心头爱,从妃殿中嫉妒她的人多如繁星,如今看到安贵妃出面收拾她,哪能不暗自开心?

仪珍不敢应声,但又怕自己不出声会惹恼目前尚是笑脸的安贵妃,只得小心翼翼地走入房间,用行动表示她并非对安贵妃的话充耳不闻,而是不敢作答。

胆怯的目光瞥了安贵妃一眼,很快被对方脸上寒意森森的笑容吓得陡然下移。

这一下移,正好看到放在桌上的一个红纸包,和昨日从枕头下找出的那个纸包如出一辙。

仪珍顿时明白过来,安贵妃不许自己用蝶儿抵挡罪名,而一定要自己承担罪名。

为了不让蝶儿成为替死鬼,安贵妃肯定早已派人调换了送去太医院的纸包。虽然太后已殁,但是以安氏在宫中的残余势力,想潜入太医院换药简直易如反掌。

安贵妃阴阳怪气地问:「妹妹,你低头不语,是否做了什么心虚的坏事?」

仪珍依然不敢作声,怕说错一个字就会遭到反咬。

见她不出声,安贵妃也不着急,慢慢解开茶杯盖,浅浅地啜了一口,尖锐地说:「别以为把一个丫鬟推出去当替死鬼,自己就可以逍遥法外了。真没想到你看上去老实诚恳,心肠却如此歹毒,若不是我派人来你房间又搜了一遍,找出真正的绝孕药,只怕还揪不出你这个祸害。」

眼看自己就要被定罪,仪珍急忙争辩道:「娘娘,仪珍冤枉,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什么故意陷害?分明是你自己心存歹念!」安贵妃的语气愈发严厉,说完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吓得仪珍浑身发抖。

笑脸已经撕破,接下来似乎即将进入审问环节。

安贵妃带来的几个嬷嬷急忙把围在门外看好戏的闲人赶走了。

在喧闹的散场声中,仪珍的背脊流下几行冷汗。接下来,她将独自面对安贵妃。对方的态度摆明是要教训自己,无权无势的自己,就像暴露在草原上的白兔,任凭野狼咬杀撕碎。

「吱呀——」的关门声幽长响起,听得仪珍的头皮阵阵发麻。

「现在这里只剩下你我两人,我们把话好好说清楚。」笑容再次回到安贵妃脸上,她竟从容地为仪珍斟了一杯茶,抿嘴点头,似乎是邀请仪珍走近叙话。

但仪珍哪有坐下喝茶的胆子,不但不近,反而还后退了两步。

安贵妃又道:「妹妹,如今我只要把这包药送去太医院一验明,就能证明你毒害水贵妃了,你有什么法子可以阻拦我?」

仪珍一愣,不明白安贵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刚才是去太医院了吧?」淡若云烟的一句话,不偏不斜地点中仪珍的死穴。

仪珍浑身冰寒,深刻感受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下,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既然如此,她索性大起胆子回了一句:「是……因为担心蝶儿。」

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回答,安贵妃自顾自地说:「不如我帮你想个法子,既然昨天送去太医院的纸包不是绝孕药,而是伤寒药,那么如果现在这包药也不是绝孕药,而是伤寒药,你不就没有罪名了么?」

仪珍抬起头,迷惑地看着安贵妃高深莫测的笑容。

安贵妃终于说出最关键的话:「妹妹,如果你现在马上把这包药喝了,我就相信这是伤寒药,不再追究你毒害水贵妃一事。但如果你不喝,我就让内务府处理这起投毒案。不过我要提醒你,水贵妃已经确定流产,一旦交由内务府处理,你确定你能承担得起这个罪名么?还有你远在南湖县的父亲,说不定也会被追究责任,有可能乌纱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