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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仪珍陪季安妮去过一趟太医院,把换药的步骤早已默默记在心间。今天一早她特意又去了太医院一趟,把换药的活儿揽在自己身上,只为来看望一下季安妮。

季安妮现在正被太后禁足中,想见一面非常困难,要不是仪珍找到换药的借口,怕是只有等到季安妮被释放之后才能与她重逢了。

「仪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都快被闷坏了。」季安妮感动得热泪盈眶。就像被关在牢房里面的罪犯,终于见到探监的亲人一样兴奋。

仪珍淡淡地笑了笑,把药箱放在桌子上,轻轻摸了摸季安妮的肩膀问道:「小昭,你的伤口还痛不痛?」

「本来已经不痛了,但是可以为你多痛几天。好,我决定了,那就痛到被太后释放的那天为止吧,哼哼。」季安妮奸笑起来。

如果自己的伤口好了,仪珍不就没有借口来探望自己了么?所以干脆装痛,让自己的伤口一直不好,这样仪珍就可以一直来帮自己换药了。当然,这个想法过于乐观了。

仪珍笑了起来,那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眼神,就像在说「真拿你没有办法」一样。

仪珍的到来,令水芙蓉很不自在。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在房间里面一会儿左边走走,一会儿右边坐坐,半天停不下来。她不敢直视仪珍,视线总在仪珍头顶以上的空间里飞来飞去。咦,一向只有仪珍怕见水芙蓉,哪有水芙蓉怕见仪珍的道理?

「水从妃,你怎么了?」季安妮忍不住问了起来。

「啊,什么怎么了?没什么,没什么……」水芙蓉依旧坐立难安。

这时仪珍忽然说话了,她回头对水芙蓉轻轻一笑,说:「水从妃,谢谢你的信。」

话音刚落,水芙蓉就像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似的,差点从头顶喷出热气来。不过那不是愤怒的热气,而是羞涩的热气。她更加不敢看仪珍了,继续在房间里左转转,右转转。

季安妮总算明白了,原来是因为那封道歉信让水芙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仪珍啊。这是仪珍收到信后两人第一次碰面,所以水芙蓉很在乎仪珍的反应。

不过仪珍的回答除了那句「谢谢你的信」就再无其它了。

季安妮忽然想起蝶儿塞给她的那片写有半个「珍」字的碎纸,心情顿时沉重下来。

仪珍看过信了么?水芙蓉究竟写了什么,竟让仪珍把信撕了?

想问又问不出口,一堆问号堵在胸口,堵得差点让季安妮窒息了。

「小昭,我帮你换药吧。」说着仪珍便开始解季安妮的衣服。

季安妮的伤口在肩膀上,要换药就必须把上衣脱下来。如果大家都是女人,裸个上身没有什么大不了,但现在问题在于,这里还有一个……男人……

「咳咳。」季安妮装作咳嗽,瞥了水芙蓉几眼,提醒他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水芙蓉立刻会意,其实他本没有什么男女意识,既然季安妮在意,那他就君子一回吧。

「好吧……我出去转转……」一来回避季安妮,二来也躲一躲仪珍。

水芙蓉离开以后,季安妮才乖乖脱下上衣,仪珍帮她把旧纱布拆除下来。那伤口本已不痛了,但拆过纱布之后,看到自己肩膀上那道乌红的疤痕,依旧有种「哇,好痛啊」的感觉。

「小昭,是水从妃伤的你么?」仪珍忽然问道。

其实昨天早在太医院的时候,仪珍就看出季安妮的伤口不是咬伤,而是剑伤。如果真是狐妖作祟,怎么会用剑伤人呢?当晚镇妖祠中就只有季安妮和水芙蓉两个人,季安妮不会平白无故地拿剑自己砍自己,那么就只剩下水芙蓉这唯一的一个可能性了。

季安妮知道瞒不过仪珍,只好全招了:「仪珍,你不知道,当时情况紧急,我被狐妖附身了,水从妃他逼不得已才伤了我,不然我到现在还是狐妖呢。」

「附身?」这种说法显然与现在宫中盛传的狐妖咬人版本有所不同。

「反正说来话长,所幸我大难不死。」只要大难不死,季安妮就心满意足了。

说话间,仪珍已经帮季安妮把药换好了。她的一招一式都非常娴熟,就像包扎伤口的行家一样。季安妮一阵「哇哇」惊呼,对她的技术崇拜不已。

仪珍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默默把药箱收拾好。

季安妮还以为她这就要告辞离开了呢,刚想挽留,就听仪珍问道:「小昭,那是什么?」

仪珍指着刚才进门时被水芙蓉揉成一团的纸团问。刚才水芙蓉在场,她不方便问,现在水芙蓉已经出去了,她终究还是对那个纸团非常在意,忍不住问了出来。

季安妮搔了搔头,有些犹豫,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最近几日,她实在瞒了仪珍太多事,总是惹得仪珍目光幽暗,好像很难过似的。归根结底,仪珍也是关心自己而已。如果这次再把仪珍的询问敷衍过去,那就太不够朋友了。

想来想去,季安妮还是决定告诉仪珍。她把纸团慢慢展开,指着上面那个奇怪的圆形图案,问仪珍道:「仪珍,你见过这个图案么?」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才能赛过诸葛亮嘛,她和水芙蓉只是两个臭皮匠,能力不足的事情太多了,如果加上仪珍的话,那就正好凑足三个,说不定仪珍知道一点什么线索呢?

这样一想,也就不觉得对不起水芙蓉了。

仪珍盯着那个古怪的图案看了半天,双眉越锁越紧。

看她那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季安妮已经猜出她的迷茫。唉,也对,仪珍和自己一样,都只是普通人,又不是云真或者元融道长那样的得道高人,怎么会知道这些咒印的含义呢?

仪珍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一点头绪,轻轻摇了摇头道:「对不起,小昭,我不知道。」

「算了,没关系……」季安妮把展开的纸团重新揉成原来的团状。

「小昭,你是在哪里看到这个图案的?」仪珍问出了刚才季安妮问过的问题,看来看过这个图案的人,都会本能地追问这个图案的出处。

季安妮不想瞒仪珍,照实道来:「是水从妃发现的,就在你以前睡过的那个枕头上。」

「什么……」仪珍的脸色霎时白了一层,看来是被吓得不轻。

仪珍好像很怕鬼似的,还记得以前艳娘告诉她她的房间死过人时,她的脸色也变得白如蜡像,那天晚上还是和季安妮一起睡的呢。后来,艳娘就帮仪珍换房间了。

「枕头上为什么会有这个图案呢?」仪珍吓得连声音都哆嗦起来。

「我也不知道,反正太奇怪了。仪珍,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哦。」季安妮叮嘱。

「除了你,我还有可以说话的人么……」仪珍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充满忧伤。这皇宫之中,仪珍就只有季安妮这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而已了。

「既然水从妃已经向你道歉了,以后你们也是朋友了嘛。」季安妮努力暗示自己忘掉仪珍撕信的事。如果仪珍可以交到除自己以外的其他朋友就好了……

「小昭,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仪珍站起身来,似乎不想多谈水芙蓉的事。

季安妮心里也乱,不敢多留仪珍。她怕再和仪珍说下去,控制不住就把什么能说的,不能说的,一口气全说了。

离开文华院后,仪珍先去太医院归还药箱。太医向她询问季安妮伤势的恢复情况,仪珍故意把伤势描绘得严重了一些,这样她就有下次换药的借口了。

接下来,她直接去了西从妃殿。

在西从妃殿里,仪珍找到艳娘。她告诉艳娘,她从家乡带来的一个耳坠好像掉在了以前的房间中,希望艳娘能让她进去找一找。

艳娘对那个房间非常敏感,虽然同意仪珍进去寻找,但前提是必须与她同行。

于是艳娘和仪珍一起来到东从妃殿里的那个不祥的房间。

「掉在什么地方了?」艳娘问。

仪珍指了指枕头道:「不知道是不是掉在床边了。」

闻言,艳娘便走过去找,仪珍跟在艳娘身后。

艳娘翻了一下枕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仪珍一眼就看出那个枕头被人换过了。

东从妃殿中,仪珍和季安妮住在正门靠左的一排房间中,水芙蓉住在正门靠右的一排房间中,左右两边房间中的寝具略有不同。

仪珍是个细心的人,那些微小的不同没有瞒过她敏锐的眼睛。

她正想着该怎么提醒艳娘,艳娘自己就已看出疑点。

只见艳娘拿起枕头问仪珍道:「你把枕头换过了么?」

仪珍摇了摇头。说得太多反倒容易惹人怀疑。

这时艳娘早已忘了寻找耳坠的初衷,盯着手上的枕头出神。她想了一会儿,眉头终于舒展开,嘴角牵出一抹寒意森森的微笑,自言自语道:「我知道是谁了……除了她,没人会对这个房间感兴趣。」

说罢艳娘便向水芙蓉的房间走去,仪珍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