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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

可那说的都是家长里短的小事儿。

男女之间,外遇,是根戳心窝子的刺儿。

这种事儿,哪怕被冤枉,也是心存膈应的。

何况一方还接二连三的絮叨。

让于莉烦不胜烦。

她真是被冤枉惨了。

却又百口莫辩。

阎解成那股嘚瑟的模样和理直气壮的语气,让于莉看到听到立刻就气不打一处来。

心中暗暗发恨。

对上次被阎解成登门道歉,一心软就跟着回来的决定很是后悔。

无论如何,这冤大头是绝对不能当的。

想到这件事儿,于莉就更生气了。

合着阎解成都跟自己结婚分家过了,关键时刻,还是胳膊肘往外拐呀。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公公阎埠贵明着算计自己呢,阎解成不但不帮着阻拦,还火上浇油。

合着自己的钱跟他阎解成没关系是不是?

“哼!”

于莉一扭头,不想搭理阎解成。

阎解成心里也有气呢。

他话撂下之后,就跟着进屋了。

于莉这媳妇不听话,就得晾一晾。

平日家里的小事他都能忍,可男人熄了灯那点事儿,他竟然被自个儿媳妇拒绝,这就忍不了。

必须要借机一整家风。

于莉听到身后屋门咣当的响声,眼眶微微湿润。

这才多一会儿,自己就被晾着没人在意了。

阎家,呵呵,可真行。

于莉可不是个软弱的性子,结婚前也好,结婚后也罢,都有点强势,无论是家中,还是单位,她都不是个肯吃亏的主。

气鼓鼓的抬头,刚想要走,却又看到了苏木的身影。

心头微动。

一种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于莉竖着耳朵,等着屋里公公或婆婆喊自己进去吃饭。

然而,十几秒钟,一点动静也无。

于莉银牙暗咬。

突然迈步朝着东耳房就过去了。

中院。

一大妈正在打扫院子的卫生。

见着何雨柱出来,就跟他提醒道:“前院三大爷自行车丢了,你也小心着点,家里要是有什么贵重东西,一定要放好。”

“自行车丢了?不至于吧,顶多被偷一轮胎。”

何雨柱穿着一副棉手套,拇指上还扣着个网兜,往兜里是空饭盒,一步三晃悠,混不吝的话没过脑子的脱口而出。

此时苏木正拉开房门,很清晰的听到了何雨柱的话。

心中顿时明白。

三大爷阎埠贵这自行车轮胎被偷,八九不离十,就是何雨柱的恶作剧。

至于何雨柱为什么这么做,苏木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是跟他没毛关系。

自从何雨水换了新对象,苏木跟何氏兄妹虽然表面上维持过得去,可那也只是糊弄外人的假客气罢了。

要说心里没一点别扭,那是自欺欺人。

苏木不想碰到何雨水,也不想跟何雨柱有太多交际。

何雨水和何雨柱又何尝不是呢。

于莉迈着小碎步刚过了穿堂,自然也是听到了何雨柱的这番话。

不过她此时心里正憋着对阎家人情淡薄不尊重儿媳妇的火呢。

公公的自行车轮胎丢了,爱谁谁,关她什么事儿。

她知道了,可就是不惜的说。

苏木掀起棉帘子进屋,直接拐去了厨房。

昨个儿的热水都烫脚了。

打算先把壶接满水,待会儿起了炉火顺便烧水。

听到门口有动静,也没在意。

他还以为是秦淮茹又跑过来打秋风呢。

于莉掀起棉帘子第一次进了苏木的屋。

整个大院里,或许也就于莉跟苏木最不熟悉了。

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两人又应该是最熟悉的才对。

当然了,这个‘熟悉’,是于莉潜意识里的认知。

从苏木的认知中,论亲密关系,她肯定是要排在何雨水和秦淮茹之后的。

前面两位可都负接触过。

哪像于莉,只不过是意外的隔岸玩儿了一把火。

于莉掀开棉帘子进门,却并没有进屋,而是一个透着暖洋洋的阳台。

其实就是把游廊封起来而已。

于莉的第一反应:这要是晾晒个被子衣服,可比晾外面院子里合适多了。

两步跨过阳台,这才进了屋。

于莉眼前就又是一亮。

感觉整个人都‘温暖’了。

正对面是一块一米宽的原木色木板屏风,上面有几个长木条,其中有两个木条上还挂着一件衣服,一件军挎包。

于莉就觉得挂钩挺新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而她并不懂,这玩意儿叫钢琴键挂衣架,是苏木DIY自制的。

木板上面是手腕宽的木条,好几根,像是栅栏似的平摆着。

于莉仰头仔细看,能看到对面楼梯的木质台阶和扶手,像是屏风,却又没有挡死的那种。

木板上面挂衣服,下面有个铺了垫子的长条柜,也是跟木板一样宽。

柜子没有柜门,于莉一眼就知道。

上面可以坐,下面用来放鞋。

很巧妙的设计。

反正就是耳目一新,匠心独到的那种细节,看的于莉很是赏心悦目。

下意识的对苏木这个人也有些改观了。

人呢?

于莉没看到苏木人影,刚才明明是看到他进屋了的。

下意识的往里面走。

右手边是窗台,下面放了个六斗柜,柜子上面有个小簸箩。

墙角有块烟囱延伸出来,放了一个炉子。

此时炉子没亮火,想来不是灭了,就是闷着火呢。

于莉再往里面瞧。

就又是忍不住心头暗自赞叹。

炉子里面是一张靠墙放的八仙桌,上面摆着一套白瓷茶具。

而八仙桌的另一侧,大概一人半的距离,竟然是个隔断。

明显一整个长条形的耳房被这个隔断分割成了客厅和后面的屋子。

隔断上面打了一整墙的木头书架,虽然上面只摆了零星一点东西,看上去空荡荡的。

可布局实在是有些惊艳了。

而于莉忍不住抬头。

苏木的屋子竟然隔了二层。

以于莉的位置面隐约看到上面有床头柜和床铺的一点边边角角。

楼梯贴着西墙,楼梯下面有几个朝东的小木门,显然是放东西用的。

(

隔断和楼梯的夹角,也就是房子的西北角,有个朝南的门。

于莉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后面小屋的门。

看样子苏木没在楼上,那想来就在小屋了。

换做正常状态。

这时候于莉应该是站在门口喊人。

贸然闯入不礼貌,要是直奔里屋再去推门,就显得更冒失了。

可这会儿于莉也不知怎么的,就像是着了魔似的,闷不吭声的径直走到了楼梯下面。

先是打开了最南边的小门。

里面是簸箕和扫帚,放的整整齐齐的,墙壁上还有木质的小隔板,上面有锤子、钳子、改锥等工具。

上一世苏木是专门学过空间收纳的,物品收纳和归置有自己的一套认知体系。

看在于莉眼中,就是条理分明,非常的有规律。

越过旁边的木门,于莉直接推开了隔断小屋的门。

咦?

于莉一怔。

跟她想象的大不相同。

正对门的是个水泥砌的水盆台子,后墙上还有一大张玻璃镜子。

而里面……

空空荡荡的,除了一个脸盆架和挂在脸盆架上的毛巾外,别无旁物。

就这么闲置着么。

身后传来了动静。

于莉身子一僵,清晰的意识回归身体。

我刚才是怎么了?

咋跑他里屋来了……

她突然呆滞在原地,不敢回头。

臊的后脖颈都发烫。

嫁人之前,于莉是很向往小资情调的。

喜欢跟一群同龄的朋友同学结伴到老莫,去西餐厅,喜欢在午后点一杯咖啡,看话本小说……

婚后才跟之前的生活脱节。

嫁到阎家,她还以为自己跟向往的那种生活渐去渐远了。

这个四合院里的都是工人阶层,不会有那种情调和追求的基础。

却没想到,就在她越来越瞧不上的平凡的大院子里的角落,却藏着一位不仅懂的那种情调,还身体力行的一位高人。

于莉回过头。

看到苏木的一瞬间,莫名有种想要仰望的感觉。

自己还觉得他瘸腿,生活不易呢。

没想到人家的生活,自己便是做梦幻想,也拍马不及。

真是有够讽刺的呀。

“咦,你怎么来了?”

苏木拎着大铁壶,看到于莉转过身,很诧异的说了一句。

但手底下动作没停。

于莉抿着嘴,看着苏木熟练的忙活。

铁壶蹲在炉子上,打开了炉子下面的风门,拿起煤钩子,拉拽了几下炉膛的篦子。

“家里还没烧热水,先……坐一下吧。”

看到苏木转过身,对着自己笑。

于莉的心,不争气的跳慢了两拍。

“哦,哦。”

在此时的苏木眼前,于莉失去了她的泼辣强势和聪明劲儿。

竟似有点变嘴拙的憨妞迹象。

苏木这会儿心里也不平静。

甚至于有点心虚。

于莉嘴唇上还有结痂呢,再联想到他晚上回屋裤裆浸湿的情况……

莫不是来翻旧账的吧。

于莉坐在靠隔断这一侧。

如果有外人进来看到,指不定还以为于莉就是女主人呢。

屋里的氛围莫名尴尬。

“那个……”

“我想……”

“你先说。”

苏木微微一笑,客套道。

“我,我想借伱自行车用一天。”

于莉硬着头皮说,不等苏木给回复,就又继续解释道:“我姑姑从太原来了,我想带她逛一逛京城……”

“哦。你姑姑嫁到太原了呀。”

苏木点点头。

借自行车?肯定没问题啊。

只不过……阎解成跟自己很不对付,他媳妇跑来自家借自行车,这是什么意思?

苏木不担心自己的新车子外借。

对于自行车,他内心波澜不大,跟真正这个年代的人对自行车的认识差别很大。

他主要是担心自己贸然借自行车给于莉,会不会惹的阎解成跟于莉这小两口……

“嗯,我家祖籍就是山西的,后来才来了京城,我还有个妹妹,才进轧钢厂,在宣传部广播站上班呢。”

“宣传部啊,那不是跟后院许大茂是亲同事了?”

“是吧,哎,对了,要不,我把我妹妹介绍给你当对象吧?”

“啊?”

苏木一懵。

这么草率的吗?

“借个自行车,还搭上亲妹妹,真不至于。”

苏木赶紧笑着打趣了一句。

起身,从柜子上的小簸箩里拿了一串钥匙。

一共三把钥匙。

一把是前车灯罩子的钥匙,一般用不到,一把自行车本身用来锁后轮的车锁钥匙,还有一把单独的锁,可以用来固定车子跟外部环境的移动绳锁的钥匙。

为防止被盗窃,苏木也是做了完全准备了。

主要是那个店员的态度很得苏木的欣赏,但凡推荐,他都不吝啬于帮衬。

对其态度给于鼓励。

于莉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但越想竟然越觉得还真的蛮合适的。

自家妹妹于海棠跟自己当初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都是很喜欢那种情调。

于莉相信,如果海棠来到苏木家,看到他屋子的摆设,肯定乐意住进来当个女主人。

“哎,谢谢。晚上我就给你还回来。”

于莉看着苏木拿了车钥匙,心头的一块石头就落了地。

自行车有着落,不仅在自家亲戚面前有了面子,还能顺带着反过来气一气自家男人和抠搜的公公。

一辆自行车而已,又用不坏,都没个外人大方。

“苏木,真的,我妹妹海棠人长得可漂亮了,不信你打听打听,绝对算得上轧钢厂的厂花。我给你介绍介绍?”

“有你漂亮?我不信。”

或许是自己的担忧没有兑现,让苏木的心情跌宕后回归轻松,脱口而出了一句略带轻佻的话。

“呃……”

话一出口,苏木就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赶紧伸手递过车钥匙。

于莉也是有些心神恍惚。

这年头轻佻的话的杀伤力绝对不可小觑。

何况还是于莉这种心中有鬼,浮想联翩的女人。

本就对苏木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头,又突然毫无防备的被苏木给‘撩拨’……

羞涩中还有点小激动。

赶紧用行动代替尴尬,伸手就去抓钥匙。

结果……

一把抓住了一只温暖的大手。

可恶的是,手心还痒了两下。

于莉脸蛋腾的就红了。

苏木无名指和小指的动弹是下意识的。

他哪能想到自己伸手递钥匙,结果被于莉给一把抓了个结实。

明显是自己被占便宜了。

可咋就感觉这角色,貌似对调了似的。

这种事儿,不应该是男方主动的么。

炉膛突然发出呼呼的声响。

炉火就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嗷嗷叫着畅通无阻的往烟筒里灌。

屋里的温度也随之猛地拔高了两三度。

恍惚间。

一朵朵粉红色的小心心,从地底升腾而起,朝着人字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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