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有点惆怅。
看自家妹子这架势,哪天等苏木得了空,估计一封信就能让何雨水千里追夫。
何雨水都有主了,自己当大哥的却还单着呢。
触景生情,心里不太痛快。
特别是,后院打小就跟自己不对付的许大茂都成家了。
这实在是不能忍。
何雨柱挺纠结的。
起初贾东旭还活着,何雨柱对秦淮茹是一点那方面的心思都没有。
当然,夜深人静一个人憋着的时候不算。
贾东旭没了,秦淮茹成了寡妇。
何雨柱就改口了。
喊秦姐而不再喊嫂子。
未尝没有‘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的那种意思。
可是吧。
何雨柱又很不甘心。
自己堂堂一个八大员之一的厨子。
灾荒年的时候也没断了他的吃喝,怎么就不能找个黄花大闺女呢?
一方面沉沦在秦淮茹的花容月貌之下,一方面又嫌弃人家嫁过人、生过孩子。
这就是何雨柱对西厢房秦淮茹的内心真实写照。
只是吧……
傻柱这个名号在这一片着实不咋滴,口直心快得罪了不少人。
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一定的‘艺术加工’,何雨柱即便不是臭大街,也属于那种一提他的名字,就联想到手艺好但人品不咋滴的鳏夫了。
不上不下的。
何雨水赖到九点多才依依不舍的回了中院。
走之前还帮苏木铺床迭被,把西屋给拾掇了出来。
一副很贤惠的模样。
等何雨水走之后,苏迎军和李晓兰又跟苏木聊了很久。
最后李晓兰去屋里照看小建飞,苏迎军和苏木兄弟俩一起住的西屋。
第二天。
苏木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
几天没有晨跑,感觉还有一丝不适应呢。
满腔的体力消耗不出去,也是一种负担。
“三大爷,早啊……还是您有闲情逸致,冬钓惬意着呢吧……”
“一大爷,一大妈早上好啊……嗯,昨个儿刚回来,过了年再走……”
“大茂哥,这是嫂子吧,你可真有福气……”
一个个的从前院经过,苏木笑吟吟的跟每一个老街坊打着招呼。
昨个儿就听说许大茂娶了娄家的小千金,今日一见……
嗯,果然细皮嫩肉。
不过看着不像个精明的,有点傻白甜的感觉。
许大茂的母亲当年就是在娄家做活的佣人。
她的儿子娶了主家的闺女,也算是真的挺直了腰杆,翻身当主人了。
如果没有新社会的福利,哪有他的今天呢。
“兄弟啥时候回来的,晚上去哥哥那边,咱哥俩喝点。”
话里没提大哥苏迎军。
苏木眉头微皱,笑着婉拒了。
下次,就是下次。
可以就是下一次,也可以是无限循环的下一次。
感觉院子里对大哥大嫂的态度跟过去有点不太一样。
苏迎军之前可是院子里最受追捧的。
别说平辈里他为最,即便是后院的二大爷,那也是会舔着脸赔笑的。
刚才刘海中出去,背着手挺着肚子,一副小领导做派,都没搭理苏木这边。
有问题。
苏木回屋。
苏迎军也刚忙完,胳膊弯儿上蹲着苏木的大侄子。
这还是苏木头一次看到真人。
小建飞肉嘟嘟的,裹在橄榄绿色儿的棉袄棉裤里,脚上还套着虎头牌棉布鞋。
眼珠子很黑很亮,瞅着苏木也不怕生,长着胳膊挣扎着就要抱抱。
身子都探出去老远,悬空了的。
苏迎军哈哈大笑。
“这小子平时傲着呢,不大爱让别人抱。”
苏木接过小建飞。
熟练的双手撑着建飞的咯吱窝,把他架起来,跟自己面对面。
做了个鬼脸。
小家伙咯咯咯的笑。
还张牙舞爪的,一点都不怕摔下去。
“这家伙以后也得是个胆儿大的。”
苏木夸赞了一声。
小时候胆儿大,长大了勇武。
当兵的这么夸孩子,最让人开心了。
“哥,院里对你和嫂子态度不太对劲儿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苏迎军还没说话呢,嫂子李晓兰端着饭进来了。
“甭搭理他们,都是太和和气气给惯出来的毛病。”
饭桌上。
李晓兰给苏木讲了四合院里的事情。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事。
都是小事迭加累积久了,稀里糊涂的关系就变了味儿。
其实都是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哪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大事发生呢。
可就是这样小的摩擦,就会导致很多关系处着处着就变了味道。
四合院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
贾家顶梁柱倒了。
开过全院大会,苏家李晓兰代表苏家拿了两份钱。
算是不少了。
连当兵入伍不在家的苏木都给垫了。
可依旧会遭到埋怨。
苏家双职工,算上苏木是三职工,随份子却比三大爷还少2分钱。
就有人阴阳怪气看不惯。
当然了,阴阳怪气的源头,大概率就是贾张氏。
死了儿子的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嗯,或者不能说变了个人,而是压制的血脉得到了释放。
让苏迎军和李晓兰的名声有点受损。
之后二大爷刘海中的大儿子刘光齐背着老两口,跟学校的恋人私奔了……
这事儿,刘海中火冒三丈,也顺势埋怨了苏迎军。
刘光齐提户籍档案,办理各项投奔外地援建的资料,苏迎军在里面都扮演了介绍人的身份。
其实苏迎军也挺冤枉的。
很多人也都知道刘光齐拜托苏迎军的事情。
刘光齐打小就是苏迎军的跟班,托苏迎军办事苏迎军还能推脱吗?
何况有两次还是当着院子抽烟的几个人一起说的,没避着人,苏迎军就更没考虑那么多。
谁知道全院都知道刘光齐要去外地,只有刘海中老两口被瞒着呢。
最后东窗事发。
苏迎军弄了个里外不是人。
苏家跟二大爷一家的关系,也就降落到了冰点。
这事儿吧,李晓兰不怪刘海中,反而更狠易中海。
这一大爷当的,该糊涂的时候明白,该明白的时候糊涂着呢。
(
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处事不公。
苏木听李晓兰的意思,易中海是在里面瞎搅和不办事的。
刘光齐办理一些业务,易中海肯定是知道的。
大院的一大爷啊。
刘光齐挪走户口,脱不开街道办居委会,也就瞒不住易中海。
刘海中不怪他,反而就是把矛头指向了苏迎军。
要说这里面易中海不知情,那绝不可能。
毕竟这一次开完大院会议后,阎埠贵就来对门专门说过了。
一个大院仨大爷。
刘海中自己儿子的事情最后一个知道,剩下有可能在里面配合居委会过的,也就他跟易中海了。
阎埠贵说不是他。
李晓兰信了。
最后就是许大茂。
许家迎娶千金大小姐。
当然,现在不让用这个称呼。
可事实如此。
许家也想整点紧俏的东西撑撑门面的。
就找到了李晓兰。
可那时候李晓兰还忙着奶孩子呢,单位的事情好些个都赶不及。
最后是给许大茂整了几件,但也因为请假早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导致错过了两件……
就因为这——
许大茂没说什么,许大茂的爹妈倒是追前院东厢房来闹腾了一回。
苏迎军那天赶巧喝了点酒,回到家就看到外面叽叽喳喳,孩子在里屋哭的嗓子都哑了。
把许父许母给轰了出去。
别看许家这老两口不在这个院子里住了,可毕竟是住了那么多年的老伙计。
趁着帮儿子忙活亲事的当头,过来这边就说三道四的。
后来被李晓兰撞见了一次,还跟许母吵了一架。
李晓兰也不是吃素的。
当晚就拿着许大茂给的钱去了后院。
钱退给你,东西还给我。
送人都不给你家用。
这年头,败坏别人名声,就跟把人往火坑里推没什么两样。
特别是苏迎军这种职务,风评都是有审核的。
这个过程中,许大茂从没跳出来吭个声。
东西最后也退了。
许父退回来的。
许大茂从此也就没再跟苏家说过话。
“刚才许大茂还让我去他家喝酒呢。”
“嘿,这是挑拨咱们关系呢。”
苏迎军笑了一声。
李晓兰也是一肚子气:“白长了一副正派的脸。”
“晓兰姐,军哥,我来啦……”
不用问,肯定是何雨水这姑娘。
苏木回来了,她连饭都不乐意在家吃。
跟大哥何雨柱吃饭,哪有跟苏木在一起吃饭快乐。
小姑娘掀起棉帘子就跳了进来。
主打一个活泼。
俩大长辫子晃晃悠悠的,看的苏木当即就笑了。
吃了饭,苏木被何雨水拉着去西屋腻歪了好一会儿。
最后才又恋恋不舍的走了。
苏迎军跟同事们都约好了,昨个儿也跟苏木说了,去澡堂子泡个澡。
没法带‘家眷’啊。
不过苏木没打算在澡堂子泡一整天。
回来这趟,陪了陈雪茹,见了何雨水,还没顾上冉秋叶呢。
今儿说什么也得去找一找她。
毕竟也都是好几个月没联系了。
中午时分。
在澡堂子里吃饱喝足的苏木跟大哥和几个老哥哥打了招呼,出门骑着苏迎军的二八大杠就去了香饵胡同那边。
冉家没人。
问了邻居才知道,冉父生了重病,全家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呢。
苏木问明了位置和具体科室,就直奔医院。
这半年,冉秋叶过得很差。
每日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医院。
可父亲已经病入膏肓,眼瞅着不行了。
每日清醒的时间都不足3个小时。
冉母对父亲的感情很深,一直不舍得放弃,一直住在医院陪伴着,也不再是那个精致的小妇人了。
冉秋叶内心很煎熬。
失去亲人的痛苦一次次在深夜戳着她敏感的神经。
她也发现了母亲逐渐有了偏执和执拗的性子。
对于父亲的治疗方面,不得不多分出一份心思去开导母亲。
这又是一层沉甸甸的压力。
好在冉秋叶看似柔弱实则坚韧,没有被压垮,反而像是更得到了淬炼。
这俩月来,已经没有再流过一滴泪了。
然而……
刚在食堂打了饭,却在楼梯口看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冉秋叶的坚韧一秒就被戳破。
两行泪瞬间跌落。
“你怎么才回来……呜呜……”
苏木怔怔的看着手里拎着饭盒望着自己痛苦的女孩。
清减了很多,已经有点瘦脱相了。
虽然跟自己印象中的冉秋叶无法重迭,可眼前的女孩依旧是自己喜欢的那个姑娘。
虽有清减,可也更添几分怜悯。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苏木走上前,双手捧起冉秋叶的脸蛋,拇指为她擦拭泪痕。
冉秋叶身子有点僵硬,但没有拒绝。
仰着小脸,闭上了眼。
睫毛微微颤动着,咬着下唇的牙齿很白,咬的很用力。
显示了她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
大庭广众之下,擦拭眼泪已经是苏木可以做到的最大的动作了。
异性接触本就很忌讳,这也就是在医院。
换了别的地方,就这一下,引不来仨红袖箍大妈算作者输。
苏木陪冉秋叶上楼。
内科的病房在三层。
“叔叔的病怎么样了?”
冉秋叶摇头。
苏木也就没再多问。
初见的激动在哭过释放过后,就又回到了现实。
现实是需要面对很多事情的。
短暂的心理慰藉并不能解决什么,它只是一种心理慰藉。
却也是冉秋叶难能可贵的养分。
让她可以在艰苦和煎熬中,坚持下去。
不久,苏木看到了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冉父。
瘦的像个小老头。
甚至看上去‘缩水’了似的。
上一世苏木送走过很多老人。
这种情况他也见过几回。
大概是没多少时日了。
心里有谱,可嘴里却不能说。
这时候要是说个‘节哀顺变’,估计就可以立即被冉母打出去。
何况冉母从自己一进门就不太乐意。
屁股都没抬,还转过头去,像是故意不跟苏木打招呼似的。
苏木虽然此时不跟她一般见识,但还是难掩疑问。
才四年没见,之前‘上供’的那些鱼和肉,这是都排泄干净了?
这里没有久呆。
看望过后,苏木告辞。
冉秋叶起身相送。
两人是打算一起出去走走,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坐坐,谈谈心的。
可冉母背对着这俩小青年,却又高声喊道:“秋叶,送了人抓紧回来,帮我看着你爸,我要出去一趟。”
出去是假,但阻拦自己跟苏木的往来是真。
冉秋叶心知肚明。
没了父亲在其中的周旋,冉母对苏木瞧不上的态度更加‘猖獗’了。
现在更是直接甩在了人家脸上。
冉秋叶为难的望着苏木。
苏木点点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