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山洞被炸开，碎石飞溅，外边的死灵们一惊，纷纷涌来。
苏宇从灰尘与爆炸的烟雾中走出，面色凝重。
还是失败！
灵魂掌控属性已经跌落十万大关，每次苏宇都感觉很近，只差一步便能合成出世界本源，可每次都会在关键时刻“炸炉”。
“灵魂和世界本源的差距有这么大么？难道是规则不允许吗？”
看着那些呜呜哇哇袭来的死灵，苏宇的心情差到极点。
“死。”
灵魂摆渡施展，死灵们的灵魂被强制揪出，下一刻便全部粉碎成渣。
这一次沉淀过去两个月之久，地球再次发生许多变化，并且通过系统提示音，苏宇已经提前得知独行者协会的成立，就是不知道其中的成员有哪些。
但不管怎样，他这个幕后boSS也该过去一趟。
期间苏宇越过一道海峡，怜月就藏在其中修炼。
她的身体越发璀璨，金光汇聚，阵阵恐怖的威能向四周无意识发散。
出于好奇，苏宇隐晦地查看她的属性面板。
经过这段时间的苦修，怜月的属性值在反哺之下已经追上诺亚与巫师，甚至超越。
“武神体还要一段时间。”苏宇心知肚明怜月的情况，没有选择打扰，快速飞掠而去。
……
燕京聚集地。
临近末世尾声，人类的生活质量是越来越好，死灵们的数量极速锐减。
第二次末世将近结束。
通过巫师的情报，最近死灵和丧尸们在朝着同一个地方聚拢，想来死神和秦羽眼看局势愈加严峻也要按捺不住了吧。
聚集地入口。
苏宇身着覆天黑袍，守卫如同眼瞎般，便这样看着他大摇大摆走进聚集地。
并没有直接向中心区域的军方建筑走去，反而是迈向郊区。
曾经苏宇因为要找个身份进入聚集地，杀死了一名二阶的男人。
男人承载着一对母女的生命，在最后，苏宇也弃他们离去。
但忽然的，苏宇想去看看。
回到熟悉又陌生的帐篷。
轻轻掀开门帘，一股淡淡的腐臭味冲入鼻腔。
这里曾死过人，也在后面得到清理。
但依然难以掩饰残余过的味道。
看下摆在地上的睡袋，干涸的失去活性的黑血洒在一旁，似乎是死者睡呕出。
苏宇左顾右盼，但始终没有发现任何人生活过的踪迹，应该说是近期。
那女人死去后，一个无用的小女孩又能活多久呢？
末世是残酷的，苏宇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因为弱，所以命不在手。因为弱，所以任人宰割。
“再打探一下吧。”
苏宇听到隔壁的帐篷在做着剧烈运动，男女呼吸急促且粗重。
情欲一类的事情他没有兴趣，所以耐心在外等待着。
直到那女人衣着狼狈，一只手拉着高跟鞋，一边着急跑向别处。
人都在谋生，各种方式都有，末世尤为露骨。
走进帐篷，里边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苏宇稍稍厌恶地摆手驱散。
那男人坐在脏乱且泛黄的床单上，正半裸着，嘴中还在吸烟。
“真是劣等的货色，又肮脏又垮。”
咒骂之后，男人眼睛一眨，忽然一个身影在面前显现，他被吓得虎躯一震，立即向后倒去。
是苏宇主动解除覆天黑袍的效果。
“问你点事。”苏宇随手扔出一袋食物。
这东西他不缺，但对这里的人们而言却是最硬的货币。
尤其是对普通人而言。
苏宇也是好奇，面前这家伙弱到掉渣，连一阶都够呛，但却能活的滋润。
眼见食物落下，男人喜上眉梢，“大人大量，您是来找乐子的吧，也不知道是哪位玩家引荐的？啊，我没有恶意，只是我这的女人都是上等的货色，包你满意！”
苏宇摇摇头，开口道：“在你隔壁的那对母女去哪了？”
男人的眼睛咕噜一转，“原来是找她们啊。那老的真是倔，都死到临头还说着什么守身如玉，最后死了还不是被玩弄。那小的嘛……”
他搓捻着手指，暗示苏宇需要加价，脸上挂着虚假的笑意。
杀意如骤雨急降。
“唔！”恐怖直冲脑门，男人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他只觉无数刀刃砍在身上，几近肢解。
“我……”男人刚想开口说话，那杀意凝实得如大手般死死扼住他的喉咙。
窒息。
“地球意志会放弃你们，不是没有缘由的。”
苏宇语气冰冷。
灵魂摆渡发动，男人只觉浑身一轻，整个灵魂便被强制扯出。
那灵魂渺小又透明，远不如苏宇遇到的任何一个生灵凝实，仿佛随时要消散在天地间。
他的灵魂强度弱的可怜，只要强制读取记忆就会崩溃而死。
可苏宇会饶他一命吗？答案自然是否。
“去下辈子忏悔吧。”
大量的记忆被抽出，脑海闪过一幕幕恶心的画面，经过大量检索与筛选后，苏宇找到那对母女的信息。
母亲已经死去，死于病症，但她的尸体也没被那些畜生放过。
至于小女孩，最后的画面是男人借着“武力”强行欺压，他拽着小女孩的手，粗鲁将她甩在地上，最终卖给一个玩家。
苏宇只是看着，心绪平静，该怎么说呢？似乎又什么都不用说。
末世总是这样，仗着武力欺负比自己弱小之人，弱肉强食，没有人情味，也没有仁义道德，有的只是随心所欲。
小女孩最后的下场如何呢？苏宇已经猜到了。
那买走她的玩家脸上毫不掩饰兴奋，近乎病态的神情露于双眼。
就像是见到羊羔的饿狼一般。
“抱歉。”苏宇心想，情绪术士展开。
世界变化，色彩褪为灰白，只见无数团带有颜色的火焰在四面八方燃起。
气息很快锁定那名玩家，苏宇一个闪身便来到对方的住所之内，不是帐篷，是一栋废弃小楼。
玩家的地位明显比普通人更高。
没有启用覆天黑袍，苏宇径直走去。
令人意外的是，小楼前还守着两个低阶玩家，见到苏宇的到来，那两名玩家立即上前阻拦。
“哪来的野狗，不知道这里是叶霖的领地吗？”
话音落下，两人只觉残影闪过，接着便在恍惚中看到自己的胸膛。
“咕咚。”人头落地，苏宇径直走进去。
“呀啊！！”突如其来的血腥一幕被不少难民捕捉，他们齐齐发出尖叫。
聚集地内一直是禁止杀人的，至少在明面上是。大部分的难民从苟活起来便没接触到这恐怖的一面。
那头颅像是被生生摘下来一样，在太阳穴处还有着明显凹陷下去的握痕，至于脖颈处则是藕断丝连，血肉模糊，鲜血先是喷出少许，随后大量涌上。
“滋滋。”血水浇灌在地面，腥味刺鼻。
“快，快通知军方，有人在聚集地杀人！”
警报拉响，人心惶惶，一些军方培养的玩家立即从中心区赶来。
苏宇一脚踹飞大门，里面是简单干净的装潢，但在末世中已经弥足珍贵。只要不脏，不乱，那就是顶配住处。
仙术捏诀，能量介质在体内循环周天，苏宇发动望气术，三股气息分散在两处，一股紊乱无比，奄奄一息，另两个稍微强一些。
苏宇向着奄奄一息的气息走去，看方位是在地下室。
地下室被活门堵塞，门上挂着一把锁，只能从上边打开。
一脚踹在锁上，地下室的金属活门直接破碎，光亮顺着缺口向下传递，浓重的汗味与石楠花味同时跑出。
动静不小，立即引得房屋主人的察觉，还没等苏宇走下去，身后已经站着一个衣冠不整的肥胖男人。
是的，他就是买走小女孩的玩家。
他脸上的表情先是愤怒，然后看到那被蛮力踹成碎片的金属门，心中又惊疑不定，转而试探道：“兄弟，你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苏宇闻声缓缓撇过头，单只眼眸却藏着至深至寒的杀念与冷意。来自强者与君王的恐怖威压一下如毒蛇般缠在男人身上。
“站那，动一下就死。”
男人立即噤声，甚至大气都不敢喘。
他能感受得到，面前的不速之客强到离谱，那是怪物！
下一刻，又一道慵懒的声音从拐角传来。
“叶哥哥，你还没好吗？”
那女人穿着同样暴露，似乎刚经受一场剧烈运动，也是在看到苏宇的那一刻，眉头紧锁。
“喂，你谁啊你？不知道这是叶哥哥的领地吗？”
女人并不强，或者说只比普通人好一点。
她太弱，弱到根本感受不到苏宇身上蕴藏的能量。
肥胖男人“叶哥哥”已经冷汗直流，但他不敢出声，一句话都不敢，他能感觉到，只要自己再冒犯一步都会死。
同时心中也在不断腹诽。
“这白痴女人赶紧闭嘴，要死自己死，千万别害死我！”
苏宇踏出一步，沉重的脚步在地下室回响，他的身影渐渐沉下去。
“喂，听不到老娘说话吗？”
女人越发得寸进尺，她甚至脱下高跟鞋上前一步扔出去。
但还没等砸中苏宇，悬在半空的高跟鞋直接粉碎。
他们甚至看不清苏宇是怎么出手的。
这一瞬间，女人的心提到嗓子眼上。
“动就死。”苏宇往身后一指，没看她一眼。
走进地下室，光线只能照亮一小部分，其他地方乌漆嘛黑的。
“唔……”身体摩擦地面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苏宇打个响指，指尖冒出火焰，照亮四周。
在地下室的角落正蜷缩着一个小女孩，她倚靠在木箱旁，头发凌乱且油腻，满身伤痕，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到来，全身不住地发抖。
苏宇一步步走近，蹲下身，透过发丝层层交叠的缝隙对上她的眼睛。
无神，空洞，满是惧怕。
但下一瞬间，她忽然嚎啕大哭起来，眼泪不住地往面颊两侧落下。
“叔叔……叔叔，妈妈她……呜……”
小女孩哽咽着，她刚起身想走两步又摔倒在地。
苏宇走上前去才看见，在她的手脚关节处都有着一道伤疤，仔细检查，手筋脚筋都被挑断。
“没关系，我在这。”苏宇头颅微低，他伸出手轻轻盖在小女孩的头上，轻轻抚摸。
小心将她翻过身来，那眼中却多出几分解脱之感，在她的大腿内侧还有一抹殷红。
“能见到叔叔……真好。我有个愿望。”声音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会死去。
苏宇听得很清晰，他点点头，“我会满足你。”
“我想下去……去陪妈妈。”
沉默。
苏宇的面庞被头发遮掩，看不清表情。
啜泣声若隐若现，她的眼泪混着潮湿的地面，晶莹剔透。
苏宇想救她，但又发现不能。
归根结底，这一切不都是由他而引起的吗？
如果在最开始没杀掉她的哥哥，如果在母亲最危难时没有离去，事到如今，他什么都不能奢求。
小女孩甚至没去恨苏宇，哪怕遭受着如此多的非人待遇，是否又因为她的母亲一直在告诉她，“叔叔是个好人”呢？
就算救下来她，又能怎么样呢？
她早晚会死在这冰冷吃人的末世之中。
没有实力，是一切的原罪。
苏宇也不会永远待在她的身边，以苏宇现在的敏感身份，真和她扯上关系，小女孩又会有危险呢？
无力。
不，不应该说是“救她”，而是帮她恢复一切伤势，让她继续活在这个“地狱”。那根本不是善意。
“总有一天，我会颠倒这一切，你也能平安长大。”苏宇微微咬牙，手中多出一把枪。
是两把传奇级枪械之一的救赎。
曾经的沙漠之鹰早被丢掉。
“砰！”
枪声响起，灵魂破碎，小女孩安然倒地，仿佛沉眠。
走出地下室，摆脱那恶臭的环境，光一点点打在黑色衣袍上。
苏宇环视四周，一众玩家将他包围，肥胖男人与那出言不逊的女人眼中泛着冷意。
这些都是燕京聚集地军方培养的强者，也是维护秩序的主力军。
看着那满身脂肪但得意的笑容，苏宇身上的气质骤然变冷。
“怎么…怎么回事！”肥胖男人只觉心脏骤停，便如同死亡弥漫在耳畔一样。
“不，不可能。这么多三阶强者，他插翅难逃，我在惧怕什么？”
还没等肥胖男人开口，那衣冠不整的女人阴狠狠地大喊：“就是他在聚集地出手杀人，还私闯别人的居所！”
“砰！”
女人头颅爆开，白的红的向四周飞溅，吧嗒吧嗒打在地上，落在一众玩家的脸上。
苏宇用的不是救赎，而是如火铳模样般的歼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