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苒慵懒地倚着门,指尖把玩着一缕发丝,似笑非笑地看着君璃。
“看来我这身份是快瞒不住了。”
她其实知道,灵气吸收得越多后,她以后隐身,瞬移,腾云驾雾都会是常事。
若能自己控制还好,如果法术还是任性,迟早也会露馅。
君璃凝视着她,不以为然:“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哪怕你当众再变成九尾狐,那又如何?”
萧苒呵了一声:“这话听着很带感呢,就像是你力排众议,也要与我在一起的承诺。”
君璃眉心皱了皱:“你别多想,我只是想说你做了一些利国利民的事,身份那些都不重要。”
他故意正了脸色,掩饰刚才脱口而出的心境。
跟她在一起,他屡次失态,早已不像一个君王。
萧苒站直身子,冲他邪气地笑了笑。
君璃呼吸一紧,眸色瞬间晦暗。
她优雅地靠近他,然后仰着脸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走吧。”
温热的呼吸,她身上刚沐浴过后的清香,都在撩拨着他的神经。
君璃的心顿时漏掉了半拍,耳根处火热。
萧苒撑开伞,走进了雨幕中。
君璃有些恼火,每次都是撩得他无法平静,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拿了伞,跟上她的步伐。
三个多时辰的雨,渠里和农田已经泛着白,趁着水浅,大家都在忙着捉鱼虾。
一块块平整的农田,就等着雨停后播种。
农忙的景象,大概很久没出现了,男女老少都异常兴奋,孩童们甚至在泥水里翻滚。
君璃的到来,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大家迅速围了过来,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同时,很多人捧着虾蟹田螺那些询问怎么做着吃。
闹饥荒太久,突然有了食物,鱼虾鳝鱼泥鳅那些,他们都是拿回去直接蒸煮,熟了能吃就行,哪还管什么味道?
可这些东西,壳多肉少,长得又古怪,有的孩子被蟹夹了手,疼得哇哇哭,百姓们见闻少,拿着它们不知如何下手。
萧苒虽然辟谷了几千年,可六界中的美食没有少见,每次去凡间,也不会亏待自己。
她跟大家说了一些简单的做法。
“萧姑娘,你好像什么都懂,干脆写一本食谱吧,这样就流传开来了啊。”
“对啊,以后我们还要养殖这些东西,你把做法都写下来,说不定那些美食还可以让我们发家致富呢。”
萧苒觉得他们的提议很好。
仓州以后的重要性仅次于帝都,是得赶紧富庶起来才行。
于是,她爽快地答应。
“多谢陛下,多谢萧姑娘。”
“她长得好像那个白衣仙女啊…”
不知谁这么说了一句,大家都开始叫她仙女了。
两人行走在山野田间,很是养眼,犹如神仙眷侣。
于是,又开始有传言说陛下不立后,打算空置后宫,都是因为独宠萧苒。
君璃和萧苒成了仓州百姓心中的帝后组合。
萧苒一路观察着,不得不惊叹东海龙王的手笔。
这一场灵雨,许是他耗费很多心血而来的,难怪要折损她的灵气,似乎也是值得的。
那些枯木枯草有了雨水的滋润,开始有了些许生机,万物都在被净化。
君璃的心,则是无比震撼的。
“萧苒,我都无法形容你的厉害了,上天让你来到我身边,真是我三生有幸。”
萧苒侧眸看他。
俊脸被伞的阴影笼罩,半明半暗。
雨打在伞上,然后滑落,隔在两人之间,视线有些朦胧。
她盈盈一笑:“陛下,你娶了我吧,我以后还能带着你做很多事情,你想要的盛世也会很快实现。”
君璃眸光微动,理智告诉他不能动情,可心却漾开一丝丝涟漪。
“萧苒,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直觉总是提醒我,不能与你有太多纠葛,可命运又让我们离不开彼此,这是很痛苦的事情。”
她需要让她恢复修为,重返仙界的灵气。
他需要她助他缝补这千疮百孔的天元国,救苍生于水火。
萧苒愣了一瞬,眸光微转:“我不是想让你痛苦,相反,是想让你过得舒服点。”
君璃怔住,她的话都开始让他有些酥麻的感觉。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怕我会伤害到你。”
萧苒拉住他的手,雨瞬间将她的手臂打湿,她干脆扔掉伞,站到了他身前。
君璃连忙把伞往她那边挪。
她伸手勾住他的腰,脸靠在他的胸膛:“我说过,只要你想,我随时都可以,你如果想要感情,我也愿意尝试怎么去喜欢去爱,你也根本伤不到我,何必庸人自扰?”
话落,她抬眸,诚意满满地望着他。
这个女人实在太霸道。
就这么毫无顾忌地撞击着他的心,攻势凶猛。
君璃盯着她艳丽无双的脸,眸子逐渐深邃:“你给我一点时间。”
萧苒眉眼微弯,眸子里泛着一丝得逞的狡黠。
她真的不想几十年后,又去别的地方吸灵气。
若能在君璃的这辈子完全恢复修为,就再好不过。
至少她喜欢待在他身边。
合修,是唯一的捷径。
可他内心排斥,或许只有让他喜欢她,有感情了,他才会心甘情愿接受那件事。
君璃今日松口了。
她只要循序渐进,就能让他彻底沦陷。
萧苒去了一趟祭坛,拿回了包袱。两人回到景王府时,厨房正在忙碌着晚膳。
萧苒直接去了厨房,打算亲自做几道河鲜。
君璃则去了景王的书房。
准备在仓州挖河道一事,不仅可以解决水利,还能抵御外敌,君璃不想拖延。
当他说出这个想法时,景王不淡定了。
他拖着病体,倏地站直身子:“陛下,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啊,挖一条能阻挡北漠大军,能训练水师的河道,那得多少年?这不比挖渠凿井简单,到时候得消耗多少人力财力?两州的干旱刚缓口气,你就要大动干戈,小心落个暴君的骂名。”
君璃目光坚定:“河道更是解决水患与干旱,前些年洪涝泛滥,许多人无家可归,这两年又遇干旱,迫使百姓只能携家带口逃荒,朕不做这些事,往后还是如此。”
景王沉默了。
想来君璃已是深思熟虑,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