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义疑惑地走进屋内问杨广道:“小柔这是怎么了?”
饱经情场的杨广自然明白小柔这是害羞了,但这事情也不便跟罗义提起,就打岔道:“没什么事,对了,罗兄你找我有事吗?”
罗义说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杨广摆手道:“我的身体已经无大碍,就是躺得时间久了,觉得有些闷,正好你来了可以陪我聊聊天,我还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你。”
“哦,什么问题?”经过之前的事情后,罗义对杨广是十分的信任。
杨广问道:“经过上次的事情后,我发现自己对当今天下之事还是不甚了解,因此想要问问你,比如王上和城主究竟是什么关系?”
罗义说道:“当今王上是第一百二十一代人皇,宣王姬静。是我们人族最高的统治者,王上将土地封给有功或者武力强大的臣子,这些臣子就成了城主,城主拥有所封之地的所有资源和收益,也可以册封自己的臣子,但城主也有对王上有承担缴纳贡物,军事保卫,服从命令的义务。”
杨广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跟西周的分封制差不多吧,城主就是一方诸侯。”
罗义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分封制,但你说得对,城主就是一方诸侯,在地方上有绝对的权力。”
“那现在一共有多少位城主?”杨广继续问道。
“共有六位。”
“他们都是圣人境界?”
“没错,能当上城主最起码得是圣人境界。”
“那这世上有多少圣人?”
“据我所知有七位。”
“哦?那还有一位是何人?”
“当今国师,太上圣人李珥。”
杨广一连多个发问后,心中宽慰不少:幸好像吴钟这样至高的强者在这世上只有七个,要是再多几个,我还何谈一统天下的大业。
不过面对杨广的一系列发问,罗义却发笑道:“杨兄你果然与众不同。”
杨广一头雾水道:“罗兄何出此言呀?”
罗义说道:“我本以为你会问跟你息息相关的修长城一事,但你却丝毫未提,反而问起天下大势。”
杨广苦笑道:“这事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我再问又有何用,再说三年而已,再苦再累我咬咬牙总能挺过去的。”
罗义闻言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说道:“杨兄怎可如此大意!修长城一事绝非你想的那么简单,虽然说起来你的刑期只有三年,但你知道么?至今为止我还没有听说过有人可以从服修长城之役中活着回来。”
罗义的话对于杨广犹如晴空霹雳,虽然他也知道修长城一事造成死伤无数,可那是因为那些修建长城的囚犯都是终生服役,不到修好的那一天是不会释放的,所以很多人死在了长城上,但自己只不过去三年而已,所以才掉以轻心了。
杨广知道这事生死攸关,便收起怠慢之心,跟罗义虚心请教道:“罗兄,是我不对了,是我太大意了,可是这修长城为何如此凶险?”
罗义解释道:“那是因为长城是距离兽族最近的地方。”
“兽族?”杨广疑问道。
罗义说道:“兽族是生活于西方荒原之地的种族,他们体型庞大、茹毛饮血、十分好战跟野兽无异,故称兽族。人兽两族本是近邻,且世代盟好,可二十年前,兽族突然单方面撕毁了盟约,对我族发动侵略战争,在我们的家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时间民不聊生,幸好王上率领七圣动用全族之力才将那万恶的兽族驱逐出去,不过这二十年来兽族贼心不死,屡屡来犯。王上担心重蹈覆辙,便下令修建了这长城抵御兽族。”罗义说这话时表现得咬牙切齿,大有犯我族者,虽远必诛之心。
杨广若有所思道:“原来是有外族入侵,难怪是有去无回,但事已至此,罗兄你觉得我还能怎么办呢?”
没错,杨广现在是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要是只有他自己一人倒可以考虑逃跑,但他现在可是背负整个赵家村呀,自己要是跑了,这个村的村民怎么办,总不能让全村人跟他一起亡命天涯吧。
罗义说道:“我倒有个主意,杨兄可愿意修真?”
杨广听到此话,那是两眼放光,他早有此意了,特别是与贾忠交战后,他深知自己与修真之人的差距,要不是自己重重谋划,加上贾忠自己掉以轻心,自己是绝无获胜的可能,更不要说仅凭气势就压倒自己的吴钟了。
杨广迫不及待道:“罗兄这话说的,我对修真之事那是求之不得呀,我朝思暮想成为像你们这样的强者。”
罗义说道:“你要想清楚,修真之路远比你想象的还要艰难辛苦。”
杨广当然明白修真之路绝对不易,但他就是一个对于强大极度渴望偏执的人,无论是权力还是武力,他都想要拥有,甚至不惜一切代价。
当年他为了皇位,仅是为了讨好他那节俭的父亲,作为一位皇子他居然就能克勤克俭二十年如一日,就好比让一个饥肠辘辘的人对着一桌子美食却要忍住不吃一样,这种坚毅城府绝非常人所能拥有的。
所以杨广坚定地说道:“罗兄无需多虑,我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前路如何险阻,我都要修真。”
看着杨广如炬的眼神,罗义知道他是真心话,于是说道:“好,今日你早点休息,明日卯时我在村口等你,我将传你修真之道。”
“罗兄,我真不知如何感谢。”杨广感激道。
“你我兄弟不需如此客道,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日再会,告辞。”罗义回道。
“告辞。”别离罗义后,杨广坐在床边,心中思绪万千:修真究竟是什么样子,不知道我是否能修炼到吴钟那样的境界。
“你这个井底之蛙,一个小小的吴钟居然就让你如此羡慕。”这个讥笑之声,杨广是再熟悉不过了,除了体内的那个帝江之外又有何人会不断给自己泼冷水呢。
于是杨广回道:“你这家伙终于醒了,朕在跟别人厮杀的时候,你又在哪?现在会说风凉话。”
帝江说道:“小子,你别不识抬举,要不是因为本魔君的魔力支持,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讲话吗?再说,本魔君说的事实,别说这一个吴钟,就是当年你们所谓的七圣一起围攻本魔君,也未能伤及吾身分毫。”
杨广不屑道:“魔君呀,你听过夜郎自大的故事吗?你要真的这么厉害,朕就不修真了,拜你为师。”
帝江冷笑道:“你确定你要跟本魔君修魔?”
杨广以为他又在吹牛,便说道:“只要能变得强大,修魔还是修真,对朕来说都一样。”
“好,你别后悔。”帝江此话一出,杨广的双眼顿时变得血红,有一股强烈的杀意从他心中涌出:朕要做千古第一帝,凡阻我者,杀!凡挡我者,杀!凡欺我者,杀!不,就算要杀,也得我自己做主。
想到这杨广顿时反应过来,从这股杀意中冷静了下来,但他却发现自己此时已经不在小柔家中,而是来到了河边,这里就是小柔发现他的地方,不过这还不是让杨广最诧异的,最让杨广诧异的是他的身边还俯卧着一个人。
杨广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那个人,又喊了几声,那个人都没有丝毫的反应,于是杨广便将他翻了过来,可这一翻顿时让他心跳加速、冷汗直流。
因为此人正是他不久前拼命救出的赵冬,这不过此时的赵冬双眼空洞,脸色煞白已然成了一具尸体。
就在杨广惊慌失措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听到杨广体内的帝江放声大笑道:“哈哈,怎么样?是不是感觉精力充沛、身体轻盈?这就是我魔族修魔的方法之一噬血法。可吸收他人精血来增加自身功力,是不是比你们人族那种修真之法简单多了,哈哈哈。”
杨广瞬间明白了这都是帝江搞的鬼,而赵东就是死于他手,但大错已成,他已无心责怪帝江,他抬头望了望四周幸好并无一人,杨广知道这个时辰所有村民都应该在田里干活,于是思考一番后,他便背起了赵冬的尸体,但果真如帝江所说,他自觉自身的力气又多了几分,背着赵冬如背着孩童一样轻松。
接着杨广便背着赵冬沿着一条荒凉的小路飞奔,帝江完全搞不懂杨广的行动,疑惑都问道:“你这小子,是疯了吗?你这是要做什么?”
可杨广根本不理睬他,只是一味狂奔,这条小路是通往小铜山,附近的所有地形杨广已经了然于胸,加上现在的他速度奇快,很快就已经跑到半山腰,直到跑到一处险要的峡谷才停下脚步。
帝江见他一言不发地站在悬崖边许久不动,以为他想不开要自寻短见,忙出言阻止道:“亏你还是一代帝王,不就是杀个人,至于要自寻短见么?”
可谁知杨广只是将赵冬的尸体扔下了山崖,喃喃自语道:“真是命运弄人,昨日你因我而生,今日你却因我而死,算我杨广对不起你,可我身负重任必须苟活于世,待我恢复大隋江山,我一定以命相抵,去阴曹地府跟你请罪。”
说完这一席话,杨广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回到村里杨广表现如常地跟村民打着招呼,哪怕遇见赵三叔,他的情绪都没有变化。
“是恩公呀,你的伤怎么样了?”赵三叔关切道。
这句恩公现在听起来格外的刺耳,杨广微笑道:“已经没事了,躺得太久,去外面转了转,还遇见准备去小铜山的赵冬兄。”
“哦?这个臭小子去山上干什么?”赵三叔疑惑道。
杨广继续编造道:“听他说想给你打只野味好今晚给你下酒,不过我劝他山上危险,但他还是执意要去。”
赵三叔摆手道:“不碍事,这小子打小就喜欢在上山野,不会有危险的。”他哪知道他的儿子早已经命丧黄泉了。
不过哪怕心中万分愧疚的杨广还是强撑着演完了这一整出戏,这就是一代帝王的凶狠城府。
好不容易回到了小柔家,小柔惊讶地问道:“杨大哥,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都不知道。”
此时的杨广已是心力交瘁,敷衍了句:“刚出去走了走,我觉得有点累了,就先回房间休息了。”随后杨广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杨广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就如失了魂一样瘫坐在地上,帝江赞叹道:“不错,不愧是本魔君看上的人,杀伐果断,魄力十足,是个做大事的人。”
这话是帝江由衷地夸赞,因为他本意想借机嘲弄他一番,但没想到杨广做事如此决绝,没有一丝的迟疑。
杨广闻言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用那种不大却极其冷酷的声音说道:“帝江!朕并非宅心仁厚之辈,死在朕手上的无辜亡魂不差赵冬一个,但朕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未经朕同意,擅自控制朕的身体,朕会与玉石俱焚。”
帝江知道杨广是认真的,此人心志的坚毅并非一般人类可比,他相信杨广做得出来与他同归于尽的事情,或许是帝江怕了,或许是帝江还有别的目的。
但帝江生平第一次做出退让道:“好!算是为报你借本魔君身体暂居之恩,本魔君答应你,以后未经你同意,本魔君不会再去控制你的身体,不过本魔君相信,很快你就会求着本魔君控制你,修魔之道如轮回地狱不是你想修就修,想退就退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