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钟骑着白马来到擂台前,用那极具威严的声音问杨广道:“你就是那个要比武审判的人?”
尽管吴钟气势非凡,但杨广昂首挺胸,眼神没有一丝的退让道:“没错,正是我杨广!你又是何人?”
这是杨广几十年帝王生涯所铸成的傲骨,越是面对强大的人,他越是表现得桀骜不驯,面对魔君帝江时也是这样。
吴钟定睛看着眼前这个俊朗的年轻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敢在他和玄甲军面前这么说话的人,便想杀杀他的威风,于是吴钟冷笑道:“果然是个狂人,但再狂之人,也得懂些礼数。”
吴钟话音刚落,杨广和罗义同时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压力,要将他们压倒在地,罗义立即紧张地说道:“此乃圣人境界才能散发出的真气,切勿与其对抗,否则你的五脏六腑都会被其震碎的。”
说完罗义立马跪倒在地,并非罗义贪生怕死,而是同为修真之人他深知达圣人境界的人,已如半神,想要违抗他们根本是天方夜谭。
杨广也感受到自己全身的骨头都疼痛得吱吱作声,他知道罗义的话是事实,可就在他准备放弃挣扎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朕乃是皇帝,是天下共主,自古只有他人跪拜皇帝,又何曾有跪拜他人的皇帝,如果有他就不配称之为皇帝。
这并非帝江的声音,而是他杨广自己的声音,是他骨子里的声音。
结果杨广做出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事情,他居然硬抗吴钟的真气,指着吴钟破口大骂道:“老头!我非你臣,非你子;你非我父,非我君,我凭什么跪你!”
刚说完杨广就因为抵挡不住真气的压力,喷出一口鲜血后应声倒下,罗义见状赶忙上前扶住杨广。
而吴钟的反应也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居然解除真气的压力,不怒反笑道:“哈哈,好!是个硬骨头,本城主最喜欢有骨气的人,就恕你不敬之罪。”
吴忠本就是一方豪杰,为人顶天立地,越是趋炎附势之徒,他越是看不起,但杨广不畏强权、据理力争的样子,反而让他十分欣赏。
杨广也没想到吴钟会这么说,他本以为自己今日是死定了,但转念一想吴钟既然这么说了,那事情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
可就在杨广终于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吴钟却话锋一转道:“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赵家村所有人发配边疆修筑长城三个月。”
杨广听到吴钟居然要治罪全村村民,心中着急万分,哪怕自己只剩下半条命,但依然硬撑着一口气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吴钟笑道:“你以为本城主这是徇私枉法,恃强凌弱?你以为你们的所作所为,本城主一概不知?那你太小看本城主了。
贾仁光天化日强暴民妇,贾忠以权谋私加害他人,这两兄弟死有余辜,就算今日他不死于你手,本城主也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可赵冬为报私仇、杀人偿命也是合理合法,但你为救赵冬聚集赵家村村民扰乱法场、以下犯上也是事实,所以本城主处罚你们,你可心服口服?”
吴钟奖罚分明且有理有据,杨广无理再驳,只好求饶道:“城主说得在理,我心服口服,但赵家村的村民是被我蛊惑,并非他们的本意,请城主饶恕他们,只重罚我一人。”
听到杨广要牺牲自己拯救大家,罗义立马急道:“不!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小柔也着急地跑到杨广身边说道:“我也是从犯,要罚就连我一起罚吧。”
被救的赵冬见杨广他们为自己如此行径也是感动不已,跳出来说道:“不!他们都是为了救我才这样做的,还是杀了我吧,不要处罚他们。”
其他村民见状也是紧跟上前,纷纷说道:“我们都是自愿的,城主大人,要罚一起罚吧。”
吴钟见群情激动,当即厉声道:“放肆!你们想罚谁就罚谁吗?你们又置法理于何地?”所有人都被他这一声喝止,这便是一方霸主的威严。
但吴钟还是颇有兴趣地望了望杨广,他没想到这么个年轻人居然能如此得民心,于是思考片刻后说道:“本城主谅赵家村村民心智未开被杨广教唆后才犯下此罪,况且杨广愿意一力承担,本城主就赦免赵家村村民的罪,独罚杨广一人发配边疆修建长城五年,且念他重伤在身,养伤三个月后启程,此事本城主心意已决,其他人不得反对,违者杖刑八十。”
吴钟此话一出,其他人自然不敢反驳,唯有罗义和小柔还想为杨广求情,却被杨广拦下道:“你二人无需再为我多言,现在这个结局是最好的了,这些村民,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不像我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去到哪里又有何所谓?”
罗义和小柔见杨广执意如此,便不再阻拦,吴钟对于杨广的敢作敢当也是更加欣赏,但他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于是吴钟继续说道:“本城主知道所有事情的导火索皆是挖矿一事,所以本城主下达三条命令,一是改所有石场月出万斤的条例变为月出千斤;二是所有挖石工人每七日可回家一趟,如家中遇急事可上报监工后回家探亲;三是官府需按市价给挖矿工人发放工钱,违者必究。”
吴钟此举无疑是救民于水火,这话一出在场所有百姓都兴高采烈地呼喊道:“城主大人英明!城主大人万岁!”
唯有一人十分不悦,他便是吴钟身后那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他满脸愁容地上前对吴钟说道:“父亲,您这样做,王上那边……”
吴钟摆手道:“景山,为父知道自己不在的半年里,你替父掌管广陵城辛苦了,我也知道挖石一事并非你的本意,但这事本就劳民伤财,月出万斤更是逼民上绝路呀,王上那边我自会去解释,你无需担心。唉,这几年王上身边多是些奸逆小人,我正要借此机会去劝谏王上。”
“父亲,王上他……”青年人欲言又止,因为他了解吴钟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
杨广听到二人的对话,十分不解,便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柔解释道:“半年前,城主为抵抗兽族侵略,率兵前往边疆支援,城中就由他的大儿子吴景山暂代城主一职,直到最近城主才回到城中的。”
杨广闻言不由恍然大悟道:“我就说这吴钟看起来也是一代英主,怎么会想到月出万斤的馊主意?原来这不是他的主意,那城主身后那个孩子是谁?”
小柔说道:“那是他的小儿子吴景水。”
杨广听后心中感叹道:这个孩子年纪这么小,却目光如炬,有种远超同龄人的成熟,真是虎父无犬子呀。
之后吴钟便率领玄甲军离开了,临行前吴钟对杨广说道:“望你好自为之,希望下次见到你时,我们能畅饮一番。”
杨广对他这话感到有些奇怪,心想:你都罚我去修长城了,能不能回来还另说,你居然还要跟我喝酒?
修筑长城一事历朝历代的皇帝都进行过,杨广作为一代帝王自然也下令修筑过,所以他深知修筑长城绝非易事,对于一般百姓来说更是祸事,自古死在上面的人那是不计其数,但杨广作为帝王,拥有常人所没有的长远目光,因此他也认为修筑长城虽然劳民伤财,但对于一个国家抵御外敌是非常重要。
不过此时的杨广也无心多想,他现在双臂尽断且身负极重内伤,只能任由村民们把他抬回村安心疗养,先治好了身体再说吧,以后的路再难走,那也是以后再说吧,杨广这样想着,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一个月后的凌晨,阳光从窗户透射进来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杨广从床上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动了动自己之前受伤的双臂,竟然已经恢复如初。
不由在心中感叹:看来我现在身体的恢复能力确实远超常人,这伤要换做普通人非要有个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可,而我竟然一个月就恢复了,不过这一个月过得可真是十分舒坦呀。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一个月杨广除了去如厕外几乎没有怎么下过床,因为小柔把他伺候的那是无微不至,让杨广好像又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皇帝生活了。
就在这时来给杨广送早饭的小柔看到杨广居然自己起身了,立马担心道:“杨大哥,你怎么自己起身了,你的伤势还没有好透呢。”这个称呼是杨广主动要求小柔改的,因为他老觉得小柔这样公子地叫自己很不习惯。
杨广叫苦道:“我的好妹子,你怎么跟我的管家婆一样,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只是我再这样躺下去非瘫痪了不可。”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杨广跟小柔的关系也是越发的亲近了。
对于杨广的调侃,小柔羞怒道:“谁是你的管家婆了,真不害臊,不过你还是简单走动一下就好,千万不要动得太厉害,以免留下病根,以后就麻烦了。”
小柔虽然嘴上有些生气,但心中还是美滋滋的,毕竟这样一位文武双全又有情有义的男人怎能不让她倾心呢。
杨广接过小柔手中制作的精美点心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然后拉起小柔的手深情地说道:“小柔,我知道你对我好,我杨广发誓这辈子绝不辜负你的。”
小柔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面对杨广这突然的举动,心中紧张得是不能自已:他……他是在跟我表白吗?
想到这儿小柔羞得是面红耳赤,硬是挣脱杨广的手转身逃走了,刚好撞见正来探望杨广的罗义,罗义看到小柔神色不对便问道:“小柔,你怎么了?”
他哪明白什么是叫少女怀春,此时小柔心中如小鹿乱撞得厉害,根本不敢搭理罗义,低着头一路小跑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