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倾突然找不到裴晏时了。
他从自己的世界里彻彻底底的消失。
电话打不通,什么联系方式都找不到他。
他们搬家了。
裴念也不见了。
陆晚倾去找周洋,周洋也说他找不到裴晏时。
陆晚倾很无助。
她一直在哭,哭着找裴晏时,去学校里,去他们约会的地方,也试图去过裴家找他。
可是呢,什么都没有。
她绝望的一直在哭,哭到晕厥。
哭到什么都吃不下,哭到半个月里瘦了十斤,哭到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哭到她以为现在是个梦境,她是在做梦。
其实她已经死了,其实这个世界没有裴晏时。
她不断的在怀疑自己。
可是那些相爱的痕迹还存在。
照片里少年看她时扬起的浅淡的笑容还在。
他跟自己做的手工陶瓷还在。
他送自己的“光芒”如今还在她的脖子上。
可是为什么,裴晏时不见了。
他,不要自己了吗?
……
三年后。
空气粘稠,光影昏暗,女孩的脸上浮上了一层粉晕,眼眸沾染了水雾,她脚步绵软的快要站不住,微微下滑时腰间那只节骨分明的大掌将她稳稳的托了起来。
大概腰肢被掐的太紧,陆晚倾嘴里发出不满的抗议,双手在推搡着他的胸膛,只是她的力气太小了,那只钳制着她的大掌没有被撼动半分。
她迷迷糊糊的抬头,光影太暗,脑袋迷离,她看的不太真切,如果她能看清楚的话,会看到男人在凝视她时,眼里涌动的疯狂的情绪以及克制的爱意。
可惜,她看不清。
她嘴里嘤咛的抗拒他的拥抱,烈酒的气息夹杂着温热的呼吸洒在男人的脸上,腰肢被掐的更紧了,陆晚倾轻轻蹙眉,直到男人逼近,忽而弯下腰,热烈的吻落下来。
陆晚倾瞳孔猛地的收缩,似乎一瞬清醒了一些,她强烈的推开他,可是熟悉的低沉声音缓缓响起,“宝贝,别怕,是我。”
这个声音把陆晚倾安抚了下来,她应该是在做梦吧,梦到了裴晏时的声音,可是他离开了好久了,久到她快要忘了他是怎么叫她宝贝,怎么叫她倾倾,裴晏时太坏了,把她丢下了,她不想要裴晏时了,可是怎么办,她还是好想他呀。
似乎觉得这是个梦,鼻息里也是他熟悉的气息。
反正只是梦而已。
她抬手环住了男人的脖颈,男人似乎没想到她会主动,深邃的眸里划过惊喜,他轻轻舔抵她的唇角,像三年前一样,然后慢慢的又急不可耐的撬开她的牙关,等她的情绪逐渐安静下来后,长指穿插她松软的发丝,气息交织。
气息愈来愈热,亲吻的动作更急切了不少。
女孩被大掌托起来,长而细白的双腿被环在腰间。
男人看她的眼神更热烈了。
直到。
女孩温软又清晰的唤了一声“阿晏”后,几年来的隐忍克制在这一刻全然崩塌。
这一夜。
缠绵至极。
……
次日。
天光大亮。
女孩洁白无瑕的肩头裸露在外,细嫩白嫩的后背印了许多朵暗色的红梅,彰显着昨夜的激烈,她的腰间横跨着一只健硕的手臂,在牢牢的禁锢着她。
女孩微微动了动,身体挪出了一点,但也只是挪出一点后,就被重新拥进怀里,裴晏时垂眸看着熟睡中的女孩,他念了三年的女孩,如今在自己怀里,就像丢失的肋骨终于找回了,踏实又安心。
这一次,他哪里也不去了。
他要跟陆晚倾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而此时的陆晚倾在做一个梦。
梦里。
她一个人游荡在偌大的森林里,她像迷失了方向的小鹿,跌跌撞撞的找不到出口,后来,她看到了一个人,是裴晏时,他朝自己走来了,他说,“倾倾,跟我走”,陆晚倾下意识的跟他走,可是走着走着,裴晏时不见了,她深陷那偌大的丛林里,孤立无援。
她一边叫着裴晏时,可是,梦突然醒了。
她心里无比清晰的想起来,裴晏时离开了。
裴晏时不要她了。
陆晚倾猛地的睁开眼睛。
在意识回归的那一瞬间,昨夜的宿醉带来的头痛让她轻轻哼出声,陆晚倾下意识的抬手想揉揉自己的脑袋,突然惊觉自己抽不出手,又倏然发现自己眼前有裸露的肌肤,不,应该说是胸膛。
她瞳孔骤缩,脑袋里迷迷糊糊的想起来昨晚好像发生了什么,她脸色突然惨白,一动都不敢动,她昨晚不会酒后乱性了吧,怎么会这样,她从来不会这样的,而且昨晚明明她回到酒店了,怎么现在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而且浑身的酸痛已经明白的告诉她昨晚发生了什么,她的心脏提起来,又酸又痛。
陆晚倾一下子思绪都不清楚了。
只能木讷的一动不动。
在想怎么逃离现场。
正当她思绪在快速飘荡时,裴晏时已经发现她醒了,纵使他做过千万般准备,也不知道在这一刻跟陆晚倾说什么,毕竟他当年离开时那么突然,他甚至能想到她找不到自己时,会怎样的伤心,小姑娘一定哭惨了吧。
他的倾倾现在还记得他吗?
“醒了,身体有不舒服吗?”
昨晚他以为自己能克制,可是在听到她叫出阿晏两个字后,他的所有防线已经崩塌,那一刻,他只想不管不顾的拥有她。
陆晚倾听到这道声音时,身体僵了一下。
她甚至不敢抬头。
一夜情。
第二天还在陌生男人怀里醒来,她是怎么敢的。
想到某个丢下她的坏男人,她鼻头一酸。
她不完整了。
这时,头顶再次传来声音。
“宝贝,昨晚有没有弄疼你?”
这话再次落下时,陆晚倾突然一愣。
如果刚刚她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那么现在,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她缓缓抬头,撞进了男人深邃狭长的眼眸里,这双眼这张脸那么的熟悉,熟悉到每天夜里她梦到他时总会哭,他变得更成熟了,少年的稚气已经褪去,如今的他像换了一个人,也更加俊朗了不少。
陆晚倾愣了很久很久,久到裴晏时也在心慌。
久到,他声音极轻又颤抖的说道:“倾倾,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