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后到望仙台露了个脸,喊上昨日罚站今日也已经站在那里的四人一起去打猎。一问才知他四人竟都是读书人不会拉弓射箭,亦不会舞刀弄枪,无奈只好将丁伍喊来,临时教四人打猎的要领。
让丫环给他们递上提前准备的衣物,给他们安排了马车前往与六皇子约定的打猎地点。仆人侍卫已经到了,正在整理弓箭、长矛、护具。
马车停稳后,我让丁伍带着四人去挑选顺手的武器。别看丁伍长得五大三粗,心直口快没心没肺的,此时却很是细腻。不仅根据四人的情况帮忙选择合适的武器,还细致的给四人讲解“打猎最好用的武器是弓箭,在丛林中不仅能远距离射中目标,也有助于打猎者隐藏,所以安全性也高。但箭要射得准必须经过长时间的练习,你们第一次打猎,而且是第一次使用武器,弓箭就不适合了。我给你们选了轻便些的长矛,一会儿你们就跟在我身后,看我怎么射击猎物,如果猎物射中倒地了,咱们一起围上去收起来。你们手里的长矛在身前防御,可以防止猎物奋起抵抗伤到自己。”
四人既兴奋又紧张,听得非常认真,讲解完要领丁伍起身将长矛怎么拿,遇到危险如何使用详细演示了一遍。又让四人跟着学了几遍,安排他们练习着,自己走到我面前“胡先生,您一直没选武器,要不我给您选?”
我淡淡的拒绝“我只用飞镖,仆人已经准备好了。”
丁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了“您说您认识我家胡鹏将军,可是真的?”
我反问“你有事?”
“到太极城之前我家将军让我到白陀关给他的四弟送一样东西,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快,白陀关还未成行我就被统领召到了这里。我想整个太极城能自由出入的也只有统领和胡先生了,我想请统领将东西还给我家将军,让他安排别人送到白陀关。”
听到大哥有东西给我,我有些激动,问“是什么东西?”
丁伍有些犹豫“这……”
“你都不信任我干嘛找我帮忙啊?再说了,你不就是让我把东西给胡将军嘛,你不说难道我就不会自己看?”
丁伍尴尬地挠挠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我不是不信任先生,相反,我觉得先生非常聪明,也很靠得住。但这毕竟是将军的私事,没有将军的允许我不好到处去说,其实先生可以自己去问将军的,他一定不会对您隐瞒。”
我向他伸出手“给我吧。”
丁伍嘿嘿一笑“我没带在身上,晚间我去找先生。昨晚统领在先生院中我就没把功课阐述给您听,今天傍晚阐述功课的时候我把东西一并给您。”
“好!我问你,你是不是把你家胡将军当成亲生父母孝敬?”
丁伍好生激动“那当然,将军教我武艺还教我识字,得到将军的教诲之后我简直脱胎换骨一般,他当然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就不明白了,为何胡将军教你识字你对他感恩戴德,到了我这里让你进学堂你就不愿意了,还说什么跟要了你的命没区别。”
“嘿嘿,我是害怕先生会摇头晃脑的教我之乎者也,昨日见识了先生的手段,料想先生也不是那样的古板之人。其实也是我傻,先生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会那样教书。”
差点被他逗笑了,脸别到一边先忍一忍,决定逗一逗“胡将军是你的再生父母,我这个先生也是你的再生父母,再加上你的生身父母,你怎么孝敬得过来?”
“我把您和将军背到我家跟我爹娘一起孝敬可以吧。”
实在忍不住了,我哈哈笑起来,这个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竟然要背我到他家与他爹娘一起孝敬。这就算了,还要背我大哥,想想那个画面简直不是正常人能受得了的。
六皇子爽朗的声音伴随着哗哗的马车声“胡兄,何事如此开心,说出来众乐乐岂不快哉。”我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转身与他颔首打招呼,丁伍尴尬的看看我向六皇子施礼后跑回四人身边去了。
六皇子灵活地跳下马车,轻快地朝我走来,一身练达的骑射装扮,身后背着的弓亮闪闪的,露在箭篓外的箭羽是蓝绿相间的甚是好看。
“我们在说孝敬爹娘的事情。”
六皇子道“我虽来得晚些,但我是一切准备就绪才来的,不知你们准备得如何了?”
“我没什么好准备的,丁伍他们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殿下一声令下即可开始。”
“今日狩猎的人可不少,不如我们来比赛,胜出的人可以得到所有猎物的分配权如何?”
“我赞同。”
六皇子问“丁伍,你们几人意下如何?”
丁伍回答“都听统领和胡先生的。”
六皇子“那就这么定了,我和胡兄各带侍卫六人,你带着四个灵人再给你两个侍卫。”
六皇子看看还在初学使用长矛的四人“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三人所带之人不论侍卫、灵人一律不得出手射杀猎物,只能在猎物被射中后进行捡拾。胡兄觉得如何?”
“听殿下的,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鹿的繁殖能力不强,为了城中还能留下鹿的优雅身影,我们此次狩猎不猎杀鹿。”
六皇子“胡兄所言正和我意,就这么定了。”
众人回答“好!”
六皇子接着说“那我们现在开始吧,狩猎时间两个时辰,时间一到所有人返回此处清点猎物。”
六皇子话音一落,侍卫自觉分成三队站到对应的位置。六皇子朗声宣布“太极城秋猎开始”众人应声隐入林中。
马上就要入冬了,动物不活跃,有上次傍晚狩猎的经验,我胸有成竹。进入林中之后刻意制造响动逼迫动物动起来逃窜。狩猎进展得很顺利,半个时辰我便射中两只兔子两只山鸡,侍卫将猎物用绳子拴住背在身后。
突然,我看见一只棕黄色的动物从不远处一跃而过,我以为是一只大兔子,快步追过去,发现竟是一只小狐狸。
它并不怕我,睁着你圆溜溜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我的心一动,忙吩咐侍卫“别动,别吓到它。”
将指间的飞刀收入袖中,慢慢靠近它“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想它大概是感觉到我曾是她的同类,所以并不躲避。
我抚摸它的头,它也任由我抚摸,看它也不过一岁多的样子,我轻声问它“你有爹娘兄妹吗,我在这里一个人,你愿不愿意跟我做朋友?”
它依然睁大眼睛看着我,不躲不避但也不回应。我现在是人,它肯定听不懂我说的话。我干脆将它抱在怀里,问侍卫“太极城里有狐狸洞吗?”
侍卫回答“狐狸很聪明,不容易抓,去年冬天统领带我们外出狩猎,在雪地里看到两只挨冻的小狐狸便带回来。其中一只没几天就死了,这一只活到现在,大概因为没有爹娘教的原因,这只小狐狸不会捕猎,一直是人工喂养的。”
“哦,它需要人养活,而且它也不怕我,以后就由我来养它了。不知道他饿了没有,拿一只兔子过来给它吃。”
侍卫“公子,它只吃切好的肉,一口一块的那种。这种带毛的动物它不吃。”
架不住我伸着手,侍卫还是递给我一只兔子,蹲下身把小狐狸重新放到地上,兔子放它面前“吃吧,你不会捕猎就算了,连猎物都不会吃,你可是吃肉的狐狸,怎么能一点野性也没有。”
它傲娇的将头扭向一边,仿佛在说“我就是不吃这种连毛带血的恶心玩意,你能把我怎么样?”
“哟,这可是本公子才打的猎物,还热乎着呢,小东西,你别不识抬举,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它依然不为所动,气定神闲一副吃定我的样子。
侍卫在旁边告诉我“公子,它叫赤尾,它的尾巴尖是红色的。”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小狐狸的尾巴尖真的有一小撮殷红的毛发。
“赤尾,这个名字好听又贴切!”
侍卫“是统领给取的。”
“统领竟有这份闲情雅兴。”侍卫不再回话,不妄议主子的规矩他们比我清楚。
我拿不肯张嘴的赤尾全无办法,只好妥协“好吧好吧,你不吃就算了,你要是愿意跟着我,我们晚上吃烤肉。”
我起身继续寻找猎物,它亦步亦趋的跟着我,给自己找了个小伙伴,我心情大好。
之后又打了两只兔子,我都喊“赤尾,去叼回来”小狐狸竟然没有拒绝,总能定位精准迅速将猎物叼回来给我。
侍卫都感叹“哇,赤尾居然那么听话!”
带着四只兔子两只山鸡我们回到出发地,六皇子和丁伍都还没回来。看来他们兴致比我高,我抱着赤尾坐在草地上玩,大概因为一直生活在人群中,又被大家照顾得细致,它不怕人且很温顺。
我悄悄问它“城外有没有三尾以上的狐族子孙?”它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我。
我问它“你在太极城有玩伴吗?”它还是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我。
我问它“六皇子到底是什么人,你清楚吗?”“太极城中有什么秘密。”它始终以不变应万变,我发现我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憨憨。
丁伍和六皇子是踩着时间回来的,所以几乎同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丁伍手上只有弓箭没有猎物。身后六人每人提着一只山鸡,两个侍卫还每人抱着三支长枪。灵人手上除了山鸡还有兔子、松鼠、孔雀、竹鼠。
满载而归的灵人开心极了,甚至忘了对我的恐惧,离着几丈远就向我展示成果。
“胡先生,快看,丁兄打了好多猎物,我们有口福了。”
“您看我手上这个竹鼠,中箭之后还往洞里钻呢,幸亏我眼疾手快抓住了它。它力气可大了,我费了好大劲才给它扯出来。”
“我这只松鼠更有意思,丁兄一箭将它钉死在树上,我费了吃奶的劲把箭拔下来,结果松鼠还拔在树上,有趣,真是有趣。”
“你看我手上这只孔雀多漂亮,我本要制止丁兄的,奈何他出箭太快了,可惜了可惜了。”要不是他们带回来种类丰富的猎物,我还以为太极城只有野兔和山鸡呢。
我抚摸着赤尾的柔软的毛发,面带微笑听着他们每一个人说完,然后走心的鼓掌“你们太厉害了,不仅收获颇丰,过程也十分有趣。跟你们比,我们这一队就逊色多了,只打了四只兔子两只野鸡。好在我得了个宝贝,来来来,你们都来看看。”说着伸直手臂把赤尾推到身前,死了的动物只能是等着满足口腹之欲,而活着的小动物则能成为勾起人类爱欲,保护欲的宠物。
侍卫只是喊出一声“赤尾”,令人们则是两眼放光,将手上的李俄方放在地上,涌过来接过赤尾都弄着玩。
六皇子的战利品是由两个侍卫用长枪抬着回来的,看起来比丁伍打的少,但比我的多。他什么场面没见过,与第一次参与打猎的灵人们的兴奋劲自然不同。灵人们争先恐后叙说趣事的时候六皇子示意侍卫将猎物放在一边,饶有兴致的听,不时发出笑声,还应和道“有意思”。
等灵人都跟赤尾玩去了他走近我,笑看他们“胡兄,今日收获最多的是丁伍,看来猎物的分配你我都没有发言权了。”
我笑答“丁伍总不会不让咱俩吃口野味吧。”
“那应该不至于,哈哈哈哈。”
“哈哈,那不就是了,只要不把咱俩排除在吃肉的人群之外,还不是由殿下掌控全局。”
“胡兄,我说过了,这件事情你是核心,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全力支持你。”
这时候有侍卫过来禀报“统领、公子,今日收获猎物罪过的是丁伍一队,共有七只野鸡、两只兔子、一只竹鼠、一只孔雀,两只野鸽。”
六皇子“丁伍,你是今日狩猎的获胜者,地上这些猎物怎么处置就由你说了算了。”
丁伍挠挠头“我哪会这个呀,打猎是统领和胡先生发起的,您二位一定有注意。”别看这家伙粗枝大叶的,心细着呢,不仅如此还聪明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