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降低半道上就被掳的风险,白天尽可能多的赶路,晚上找人口集中的村庄休息。
第三日,我进入了石峒关地界,中午进城看到很多异族人,不同长相的人买卖货物,街上热闹非凡。我无心欣赏沿街丰富的商品和长相不同的人们,从跨入石峒关开始,我将所有的感觉器官都调动起来,力求不放过一个细节不错过一个潜在的敌人。
一路问到了约定的客栈,却不知道要如何找到约我前来的人。时间紧迫,我想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试试,于是向掌柜打听是否见过欣欣和小墨。
掌柜一听我要找的人的长相,一副等的就是你,你怎么才来的口吻“您是胡公子吧,先前入住的客人交代过,您到了直接到房间与他们汇合。天字一号房,您看见没那有楼梯,上二楼往前走,最里面那间就是。”说着从柜台探出身子给我指楼梯。
说不紧张是假的,文叔他们几人的惨相足以说明凶手的心狠手辣,但我别无选择,不仅小墨和欣欣等着我去救,我也需要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站在门口感觉了片刻,屋内有两个人,其中一人的气息并不十分陌生。
轻叩房门,随着“吱呀”一声响,打扮淡雅朴素的柳儿出现在我眼前。她依然面带浅笑“胡四公子真是守时又守约,果真一人前来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欣欣和小墨呢?”
“呵呵,我就说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要说什么对胡四公子有吸引力,那当然还得是女人。”
“别废话了,把人交出来,我任你们处置。”
屋里的人发话“胡家人虽不是什么好东西,毕竟还有几分胆色。”
柳儿换上一副恨入骨髓的表情“胡四公子就一点也不好奇,你那个爹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柳儿姑娘憋着实在难受,我倒可以听你说说。如果你一时半刻说不完是否可以让我进屋?”
她瞪我一眼,往旁边侧了侧身,我走了进去。屋里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高高瘦瘦眼神犀利,看起来跟营中日日风吹日晒训练的士兵一样结实。
我自己拉了个椅子坐下“两位,有什想向本公子吐露的心声就开始吧,早点说完好带我去接人。”
柳儿恶狠狠的开口“狼心狗肺的东西又何必装得有情有义。”杀人是修炼的大忌,而我能修成八尾狐是因为从未犯忌,如若不然我真的会误以为我屠了她全家。
“八年前,因为你爹的自私自利,害我们父老惨死二十三人,其中就有我的爹娘。若不是小小年纪死了爹娘,我又怎会沦落到万花楼那种肮脏的地方?八年来,幸存者只为一个目标活着,那就是复仇。老天有眼,竟然让我在万花楼遇到了你,胡老将军的四公子。我们现在还不能把胡宏那个老贼怎么样,但先折磨折磨他的老儿子,让他也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多少能解心头之恨。你说说,你爹要是看到身首异处的你,他那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啊?”
“我听懂了,八年前异族人抓的是你们庄子的人。我不明白的是,你们要报仇为何不去找他们,而是把这笔债算在了你们的救命恩人——我爹头上呢?”
那个男人突然开口“你住嘴,胡宏老贼怎么成了我们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下令不开城门,我们的父老亲人怎么会死在魔鬼的屠刀下。”
“我明白了,你们害怕魔鬼不敢找他们索命,所以转而找人撒气。虽然我不认同我爹那一套人人都应该为大义牺牲自我的观点,但我也清楚他不是神,他不是无所不能。当年那件事你们是受害者,我爹同样是,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甚至放弃自己的原则。你们可以不感激他,恨他,甚至连带着恨他的儿子,打着父债子偿的旗号找我寻仇。可你们不该对文叔他们几人痛下杀手,他们有什么错,只是碰巧在我家里当仆人而已呀。”
柳儿疑惑地望向那个男人“长生哥,你们杀人啦?”
那个叫长生的男子有片刻的局促,不过被他掩盖过去“哼,不杀几个人怎么能让这个小子大老远赶来救那两个小丫头。”
“你们怎么能杀害无辜的人呢,你们这样做跟那帮畜生有什么区别?早知道你们的计划里有杀害无辜,我是万万不可能与你们合谋的。”柳儿脸涨得红红的,双眼不禁湿润泛红。
长生上前哄她“好了柳儿,我们还不是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能相信我们会对那俩丫头不利吗?让他不痛不痒的,他就不一定能来,那我们还怎么替死去的亲人报仇,你说对不对?”
柳儿一扭身子避开长生坐到凳子上不再多言语。长生走到我面前“胡四公子,你不是想救那两个丫头吗,跟我走。”
我问“长生哥,我们去哪儿啊?”
他答“柳儿,你忘了吗,我们要带他去砍头剜心大卸八块,然后把他身上的肉块送到胡宏老贼和他的另外三个儿子那里。”
我又问“他那两个丫环呢?”
他答“当然是在柳家庄,既然他是一个人来的,那就没必要动用庄子里的人了,我们俩带他到城西与阿成他们汇合就能把事给办了,到时候庄主还能奖赏我们呢。等处理了他就把那两个小丫头卖到妓院去,这小子的丫环能是干净的吗,妓院最适合她们了。”
我上前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给了长生两个大嘴巴子。要不是因为打得我手疼,我绝不轻饶他,小墨和欣欣清清白白的姑娘到他嘴里就不干净了,真让我气愤。
旁边的柳儿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俩,清脆的耳光声给她吓了一哆嗦,眨眨眼似乎被解了定身之术,问我“长生哥这是怎么了,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
“坏事干多了,魔怔了。带我去柳家庄。”
柳儿为难“那两个姑娘是无辜的,你不一样。我可以跟庄里人说放了她们,但你必须留下。”
“我留下谁来确保她们的安全呢,我想你不行吧,文叔他们四人的枉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柳儿有些惊慌“难不成你想杀了我,杀了我你休想救出她们。”
“我跟你们不一样,不会滥杀无辜,你要不愿意带我去,那你就在客栈待着吧,长生会带我去的。”
“长生哥怎么了,你对他做了什么,你用的什么邪术?”
“放心吧,他也不会死,至少不会现在死。梦园凶杀案已经有官府在查办,我只要把我的人带走。”
“你凭什么觉得你一个人能把我们几十人交给官府,真是不自量力。”我懒得跟她废话,一挥衣袖她跟长生一前一后走出房门,我紧随其后。
出了客栈我问“长生哥,从这儿到柳家庄远不远,我们得走多久?”
长生道“柳儿,你可真糊涂,回家的路也不记得了?我们有马一个多时辰就能到啊。”原来他俩有马啊,那就好办了,跟掌柜的打过招呼,骑上我们各自的马向柳家庄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