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碰我!”
她打掉他伸过来替她擦眼泪的手,温软的嗓音即便生气也没什么锐气。
权景肆淡笑了下,收回手,又温声细语地开口:“抱歉,我刚刚不是凶你,我只是不想你吃那种药伤害自己的身体。”
“我说喜欢你要追你,没有让你现在给我一个答复。首先,把你的身体养好,我们再说别的,嗯?”
这男人温和起来的嗓音确实有几分蛊人,低沉性感,自带让人信服的魔力。
但云婳还是抿着唇,不情不愿地说:“你总是这么自信。”
先是自信自己能让她睡着。
现在又自信他能让她病养好。
偏偏前者,他真就已经做到了。
云婳思绪没想多深,因为她惊讶得发现,她开始困了。
眼皮慢慢变得沉重,连脑子都不太想动了。
混混沌沌间,她慢慢阖上了眼睛。
……
云婳养腿伤这段时间,小景儿大多都是权景肆在带,几个照顾他的保姆和女仆,近来清闲了许多。
倒不是她们偷懒,而是小景儿聪明又矜贵,才刚会灵活翻身的年纪,就已经开始挑剔伺候他的人了。
不过,反正是带自己孩子,权景肆本人是甘之如饴的,他很喜欢这个小崽子。
小景儿在他这里不哭不闹,乖得很,所有人都乐意看到这样的画面。
只有云婳觉得怪怪的。
私下,她还会和保姆说,让她多和小景儿亲近,别老麻烦人家,毕竟他是来当保镖的,而不是保姆。
保姆为难回话:“大小姐,没办法,小少爷就喜欢他。而且,老先生也说让我们不要管,顺其自然就好。”
顺其自然?
云婳愣住。
说到这个,她倒是想起来了,不仅是小景儿,爷爷好像也很喜欢那个男人。
老人家睡眠少,早上起来得早,这两个人经常在一起晨练。
傍晚时分,他还会抱着小景儿,和云老一起出去遛弯。
小景儿在他怀里异常温顺,还破天荒地和周围邻居的宝宝认识了一圈。之前还避之不及的邻居,现在都愿意凑过来看看他,逗逗他了。
云婳的腿养好了,陪云老在书房下棋。
云老向来是嫌弃她棋臭的,好端端的让她过来下棋,云婳就猜到云老有话和她说。
“婳婳,我听韩医生说,你最近情况好转了很多。”
云老落下一子,掀眸打量对面的女人。
不需外人多言,云婳的情况变好是他们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只不过作为专业心理医生也这么说的话,大家自然更安心了。
“嗯。”
云婳没什么别的话,专注下棋。
“现在觉也睡得香,不做噩梦,头也不会疼了?”
云老继续小心试探。
“嗯。”
云婳抿了抿唇。
云老微微一笑,拿起一旁的茶盏喝茶,悠悠地开口:“看来肖肆确实是我们家的贵人。”
云婳微愣,注意力从棋盘上游离开,望向对面笑得意味深长的云老,“爷爷,您好像很喜欢他。”
“你不喜欢他吗?”
云老忽然的反问让云婳有些措手不及。
她神色慌了半拍,避开视线,假意思考棋局,“不讨厌,但谈不上喜欢。”
云老笑意温和,“大家都很喜欢他,你为什么不喜欢?”
云婳眉头拧了下,彻底没了下棋的心思,跟云老告状说:“因为他这个人居心不良,他……”
云婳顿了顿才继续,“他喜欢我,他是故意接近我的。”
云老爽朗笑开,“喜欢你接近你也算是居心不良吗?”
云婳被云老调侃臊了脸,“我……反正……他这个人浑身是迷,我觉得他不可信。”
她就没见过这么追求人的。
身份来历背景一个不说,耍赖流氓犯浑一个不落。
连长什么样子都遮遮掩掩的,让人怎么相信他嘴里说的话是真是假。
“婳婳,他肯定是可信的人。”
云老打包票说:“从一开始,薛首长不就打过包票了吗?”
“反正我不喜欢这样……”
云婳嘟嘟囔囔地说,有些不悦。
越是所有人都被他吸引,觉得他这个人多么好多么完美,云婳就越是觉得他可疑。
她起身离开了书房,回了卧室。
云婳给薛雅打了电话,问了问那个男人的情况。
薛雅挠头,“老实说我也不了解他哎。不过我两个哥哥,都和他关系很好。我爸更是拿他当亲儿子看,喜欢得不得了。”
权景肆和薛家长子薛仁是战友,后来薛仁死在了战场,没有回来。
薛家次子薛义,因为哥哥的缘故所以对权景肆也很亲近,在边境的时候,他们就是一个队伍的战友。薛义有次死里逃生,是权景肆救了他。
更别说,薛仲怀有多器重他,恨不得从权柏那里抢走这个儿子了。
“他在你那儿都两个多月了,怎么忽然想起来打听他?”
薛雅好奇。
云婳皱了下眉心,“没什么,就是觉得他这个人像个狐狸精。我周围所有人,除了我以外,都被他迷得死死的。”
薛雅笑了,“这么说也是,我们家的人也被他迷得死死的。不过,我觉得那个男人又凶又冷,可怕得很。”
云婳微怔,“可怕……也不至于吧。”
“你不觉得他脾气很差吗?”
薛雅反问,而后忽然回想起来权景肆和云婳的那一层关系。
她懊丧地拍脑门,哎呀,差点说漏嘴了。
“还好吧。”
虽然有时候确实凶,但都是他不让她吃药的时候……
说到底,好像也是为了她好。
“好了不跟你说了。”
薛雅觉得自己再说下去肯定要露馅,她本来也不是擅长给人打掩护的人。何况,现在那边的情况,她也摸不清楚,要是不小心说了什么,她可找补不回来。
“我要出门了。”
“去做什么?”
薛雅嘿嘿一笑,“去追秦御呀!”
云婳被她逗笑了,“好,那你加油。”
“我会加油的。”
薛雅信心满满的样子,从沙发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