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中的汤盅拿了出来。
“这是臣妾找太医要的药膳方子,说是可以滋补气血,臣妾特意做了送来给陛下尝尝”。
淑妃温柔的打开汤盅,明净的黄色汤水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食材。
无非就是些人参,枸杞,当归之类的补药,一眼就能看清。刚打开时还冒着热气,上面飘着一点点油花。
香味飘到颜帝的鼻尖,让他耸了耸鼻尖,随即绽开笑容。端起汤盅闻了闻,再看向眼前的淑妃。
“爱才妃真是有心,这汤看起来不错,不过......”。
颜帝没有说完,本该还在淑妃背后的手就已经扶上了她的后脖颈,将人紧紧往前按,手中的汤也全数灌进了淑妃的嘴里。
刚被控制时淑妃是惊恐的,她没有能力反抗。当察觉到颜帝的想法后就慢慢放松了下来,顺着他的手将汤都喝了。
颜帝察觉出她的变化,虽疑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但还是没有停手。当汤一滴不剩之后,将汤盅扔到了地上。
砰——
汤盅落地碎成一片,颜帝反手将淑妃甩到了地上。
安时适时上前递来锦帕,颜帝接过擦拭手中留下的汤汁,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满脸厌恶。
再低头去看地上狼狈的淑妃,言辞警告道:“朕的身子很好,不出意外的话,绝对能活的比你长久。少给朕动那些歪心思,如若不然,你和你的家人,朕都不会留”。
淑妃怔然抬头,后脖颈火辣辣的疼痛还在,手刚才按到了地上的碎瓷片,如今也是满是鲜血。而她像是没感受到一样,只是怔怔的望向颜帝。
脑海中全是他刚才的话,手掌慢慢收紧,内心坚定了选择,垂首掩盖眼中神色。
“臣妾明白,为了家人,臣妾知道该怎么做”。
颜帝很满意淑妃的顺从,挥手让人将人带了下去。直到眼前的人消失,御书房再次被打扫干净,颜帝才再次准备坐回去。
只是还未等他屁股落坐,门外再次传来禀报:“陛下,海月姑姑求见”。
颜帝动作停顿一瞬,又坐了下去。
“传”。
御书房的大门再次被打开,海月低头靠近,但并未走太近,在距离颜帝五米远的位置停下,下跪行礼。
“奴婢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颜帝抬眼,看向来人,眼中有些不耐“起来吧,可是太后有事?”。
海月恭敬起身“是,太后娘娘今日头疾加重,夜晚难以入眠,如今已然病倒,情况很是不好”。
颜帝皱眉“既然如此,找太医就好,朕又不会看病”。
海月表情依旧恭敬“回禀陛下,太医院已经看过了,但毫无用处。
往日太后娘娘都是靠着长公主的安神香才能睡得好,可最近安神香用尽,太医院也是束手无策,所以太后娘娘这才让奴婢来向陛下请一个恩典”。
颜帝了然,瞬间明白了太后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见一见清芸,既没有替清芸求情,也没有让他直接放人,只是想见一见,让他连拒绝的理由都找不到。
“既然如此,那便就让清芸去看一看吧,最好将那香方留下,也方便日后太医研制。毕竟,以后可就见不着清芸了”。
颜帝盯着面前恭敬的海月,仿佛将海月当成了清芸,眼中的杀意,语气中的得意,昭然若揭。
海月没有丝毫变化,只恭敬跪拜“奴婢谢过陛下”。
颜帝抬眼,朝安时挥了挥手“去,带她去见清芸”。
“是”,安时躬身,领着海月朝着宫内的地牢而去。
只是当到达地牢门口时,安时停下了脚步。朝门口守着的人看了一眼,道:“太后要见清芸,咱家奉陛下的命令带清芸去慈宁宫”。
守卫点头,其中一个走了进去。
海月老老实实的在外面站着,没有朝里面看一眼,也没有问安时为何不直接进去将清芸带出来。当清芸出来时,才上前给清芸行礼。
“见过长公主”。
清芸被告知太后要见自己时,是在意料之中的。只是海月的态度,让她有些意外。
她如今虽为嫌犯,但颜帝的态度摆在哪儿呢,她的身份基本被废,就连安时都不敢称她为长公主,更遑论行礼了。
但海月的态度却丝毫未变,如之前每次见她一般无二。
清芸知道,海月的态度就是太后的态度,很快也就反应了过来,太后是站在她这边的。
伸手将海月扶了起来“不用多礼,可是太后娘娘头疾又犯了?”。
“是,太医院的人束手无策,太后娘娘这才让奴婢请长公主去一趟”。
清芸点头“那就走吧”。
安时本来在一旁装瞎,适时开口:“清小姐请”。
抬手弯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这个时候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清芸了,只能按原先的称呼来。
这里是皇宫,虽说守门的是颜思渊的人,可难免有些话会传入颜帝的耳中,所以他还是异常谨慎的。虽称呼变了,态度却依旧恭敬,没有丝毫怠慢。
清芸不在乎这些虚礼,跟着安时朝慈宁宫走去。已经许久未见太阳的她感到一阵轻松,她明白,今日这一出来,再想让她回去,怕是不可能的了。
一路无话来到慈宁宫,安时很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清芸和太后。
还是那一道垂帘雕花门,只是从冬日厚重的棉帘换成了轻薄的纱帐。进屋后就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太后。
见到太后的那一刻,清芸缓缓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弯腰刚要行礼,就被太后制止了。
“好了好了,这刚回来,身子必然是不自在的,何必行这虚礼,来到祖母身边来”。
清芸站直还未弯下的膝盖,走到太后榻边坐了下来。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般依偎在太后身侧。
太后抬手伸手抚了抚清芸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眼中的慈爱与心疼掺不了一点假。
“瞧这小脸,都没得往日的圆润了,怕是受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