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将军眨了眨干涩的眸子,浑浊的眼球轻轻转动。
“她太蠢了,对你造不成威胁。”
唔,身为亲爹还是知道自己女儿蠢的,在看空桑烈也是狼子野心。
他不想加入虎头山也不想被封豫所用,他要带着这股势力建立自己的王国。
他要当王,而不是什么追随主子到死忠诚的狗。
其实她也理解,作为现代人到现在也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追随另一个人甚至是牺牲自己的性命。
“槿儿被宠坏了,你多多担待点。”老将军呼哧呼哧的喘气,胸膛起伏就像是一个破风箱。
垂暮的老人做出最后的挣扎,见崔南烟不为所动,又想到了什么。
“他是谁?那个被当成牲口拴起来的少年。”她突然对想起那个少年,想问便问了。
老将军浑浊的眼微微转动,喉结蠕动:“他是个错误。”
错误?怕不是你制造出来的。
看那个男孩的面相与这对兄妹很像,很可能是庶子之类的存在。
还想再多聊接几句,可门外的兄妹却已经急不可耐的闯了进来。
“爹!”
“爹!”
兄妹二人对这个亲爹有几分真情,但不多。
看样子是有求于亲爹。
空桑烈见自己亲爹不说话,转头看向崔南烟,与之前优柔寡断不同。
眼睛里带着一种狠戾:“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不就是却人打仗么?”
“我们寨子里能出战的老少爷们也有一万人,可以跟你走。”
“但是,你要答应我们条件!”眼里闪着精明算计,他知道崔南烟肯定会答应。
嘶,这时候她想到开始时候的一幕,虎头山下毒强逼他们投降,很可能是另有隐情。
毕竟他们看到的都是表面,至于内在谁能说的清楚呢,比如这个老将军的毒。
这么巧妙狠辣的毒,一般人都弄不到,主要是它十分的昂贵。
“将军的毒你下的吧!”突然她昂起头,笑着看向他。
正在滔滔不绝的空桑烈愣住了,屋内诡异的安静,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眼睛在这一瞬间快游离一下后,他竟哈哈的笑了起来。
不明就里看着她:“王妃,你莫不是发癫?我、我怎么可能给亲爹下毒。”
“就是,你这个女人怎么胡说,我爹最喜欢哥哥,哥哥不可能给爹爹下毒的!”
空桑槿立刻义愤填膺的站了出来,怒目的看着崔南烟。
崔南烟勾了勾唇,了无生趣的耸了耸肩:“哦,是吗?”
“呃,你说不是就不是吧。”这语气更让人生气了,好似就想在说,你不承认没关系,我认定就好。
空桑老将军听闻此言不可置信的看着儿子,嘴巴张了张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此时忙完的封豫已经撩开门帘走了进来,见他们气氛古怪随意问了句:“怎么了?”
空桑槿立刻告状:“王爷,你快管管这个女人,她竟然污蔑我哥是下毒的人!”
封豫眼神骤然冰冷的看向崔南烟:“你没有证据怎么能乱说!”
“本王教过你的,小人就要一巴掌拍死,而不是在这里讲道理!”
说着走到桌边,亲自为她倒了一杯水,诱哄道:“乖,喝点水,刚刚浪费了许多口水吧?”
众人傻眼,这哪里像是一个王爷该说的话?
空桑烈的脸色青白,下颚紧绷,目中带着恨意:“您好歹也是个王爷,怎么能任由王妃胡闹?”
“她是傻子不明事理,您也不明事理吗?这样做还怎么让众人跟随你!”
目光放在人群中扫了一圈,可追随的暗卫早就习以为常,王爷宠王妃那是有目共睹的。
你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就不对了。
“是吗?”封豫抬眸瞄了他一眼,嘴角凉薄的笑意越来越盛。
“把人带上来吧!”一声令下,门帘再次被撩起。
门外竟然走进来三名中年人,只是他们形若枯槁,遍体鳞伤,脚步虚浮,需要人搀扶才能走路。
空桑烈见到这三人后目眦欲裂,随即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看着封豫。
他身边的空桑槿惊呼:“林爷爷?张伯伯,李伯伯?你们不是死了吗?”
死而复生的人突然活了过来,够惊悚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哥?”她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
就连床上的老将军空桑炎也表情惊愕,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往日的兄弟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烈儿,你不是说他们出了意外吗?”
空桑烈整个人的都隐藏在阴暗的角落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进来的那三人对他怒目圆睁,恨不得吃了他。
“空桑烈,你丧心病狂想要害死我们!”
“我们可是你的伯伯,竟然如此对我们!”
“想要杀我们还不算,还想要杀死你爹!!”
几人身子虚,说这么两句话就已经喘的不停,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只能抬起手指着他,说不出来一个字。
“你是怎么发现的?”声音很轻又平静,再次抬起头时他恨意不满全都凝聚在一起。
其实这事也不是封豫敏锐,而是怪他自己,非得弄出来什么中毒。
崔南烟跋山涉水的去找毒的源头,终于在山坳里找到了装有毒药的包裹。
十多斤的毒药浸泡在食用水必经之路处,水流会一点点的带走毒素。
而那包裹的布料竟然是木槿棉制作的桐华布,要知道这里可是最北的地方出现了最南边的布。
当然这也不是最奇怪的,更奇怪的是村子里的人不对劲。
除了女人和孩子,老人竟然少之又少,最奇怪的就是,空桑将军身边的副将一个人都没有。
虽说不清楚当年逃出来有多少人,但看寨子的规模也能看出来。
而且全村子的人都有中毒的情况,唯独空桑烈和周围的几个人没有事。
看似虚弱,却连崔南烟准备的药都没喝一口,主打个不治而愈?
“烈儿,真的是你做的么?为什么啊!!”空桑炎突然爆发出一声哀戚,眼神哀伤的看着他。
“呵,为什么?还不是你!你气死我娘,与那野女人生出来个孽种不说,还天天跟我说忠诚?”
空桑烈大声讨伐亲爹,数落着他的过错。
“狗屁!皇后都死多久了?当今的皇后早就换人了,凭什么让我跟一个瘸子?”
撕下了伪装后,空桑烈变成了一个狰狞恐怖的怪兽。
呲着獠牙,想要吞噬所有的人。
“爹,我们是什么?我们是山匪,山匪就要老实的抢劫不好吗?你非得弄出来个什么劫富济贫!”
“兄弟们苦哈哈的卖命,结果呢?荣华富贵一样没有,女人也没有!你说我们图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