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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冷笑,“本宫就说,怎么人人都看上那贱人,闹了半天是个狐媚子,睿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对男娼女盗!”

皇后对狐媚子、狐狸精,最是深恶痛绝。

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胡贵妃。

辛竹雨继续沉声道,“问题不是出在慕容麻雀和睿王早有勾结上,而是那丫鬟可不是从伢子手里卖出去的,而是从乱坟岗捡来的!这是伢子亲口招认!”

“什么?”皇后吃惊,“乱坟岗捡的?”

辛竹雨沉沉点头,“今天下午,儿臣让家父加以调查,却发现那丫鬟是宸王府扔到乱坟岗的,换句话说,那丫鬟应该知晓宸王的秘密!”

皇后定了一下,随后双眸微微眯起,冷笑,“妙啊!我们把宸王扯进来,到时候追根溯源,不用本宫动手,胡贵妃也会弄死那慕容麻雀!”

辛竹雨眼神闪过精明,压低了声音,“母后,儿臣有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皇后对辛竹雨投去赞许的目光,“哦?什么计划,你说。”

锦袖之下,辛竹雨粉拳捏得死死,咬牙切齿道,“儿臣的计划是,不直接把那丫鬟一事告诉宸王,而是直接将宸王买黑户女子,虐杀丢弃在乱坟岗的事传开!传得沸沸扬扬,一发不可收拾,然后,我们就可以隔山观虎斗了。”

皇后凝眉,略有为难,“这……这样的话,会不会闹得太大?有损皇家颜面?”

辛竹雨冷笑,用极小的声音道,“虎毒不食子,皇上连亲生的太子都可以出手残害,是什么明君吗?他要皇家颜面吗?既然皇上都不要皇家颜面,我们为何要维护?不乱起来,我们怎么趁乱动手?”

皇后也是惊悟,缓缓点了点头,眸中满是狠厉,“你说得没错,既然要为敌,本宫就用不着再有何顾忌!等这件事传开,胡贵妃不会放过慕容麻雀,搞不好还会把睿王和商妃卷起来。到时候就看皇上如何在商妃和胡贵妃之间抉择。”

“皇上若舍弃商妃,就没了摇钱树,到时候再让人煽动皇上为玄龙建更多劳民伤财的东西,不信民不反!”

说着,抬眼,赞赏地看向辛竹雨,“此事一旦达成,便记你功劳一件,未来皇后之位,本宫许诺给你。”

辛竹雨大喜,急忙起身,跪在皇后面前,“儿臣谢母后!”

皇后笑道,“先别急,本宫是说此事一旦达成,这不是还没达成呢?”

辛竹雨抬起头,平日里清冷端庄的面容,此时已满是戾气和势在必得,“一定能达成,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定马到成功!”

虽然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但具体部署,还是要细细谋划。

想到这,皇后追问,“本宫问你,你们是抓了那个伢子?”

“回母后,抓了。”不仅抓了,还严刑拷打。

“可引起外人注意?”

“母后您放心,我们家人做事,绝不会有任何疏漏,都安排得妥当。”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好,给那伢子编排个合理的消失理由,不能打草惊蛇,等睿王成婚后,再行动。”

辛竹雨瞬间懂了皇后的意思——请君入瓮!

如果两人还未成婚,事情闹起来,那睿王搞不好直接撇清关系。

但一旦成婚,可就跑不了他了。

“母后您放心,儿臣这就写信回家,叮嘱他们小心行事。”

……

这一日。

终于还是来了。

清早,慕容朱雀让沈世子给她正式写了一封和离书,之后侯府管家、和煦院的李嬷嬷,以及朱流连三人,拿着和离书去京府衙办手续。

办完手续,慕容朱雀的户籍依旧会送回尚书府,不过已经没什么威胁了。

因为前脚送到尚书府,后脚就有太监宣读赐婚的旨意,那拿着圣旨的太监,早就在京府衙等着,一旦和离办完,就与尚书府的管家一同回尚书府。

昌宁侯府。

整个侯府,好像都在沉默之中。

因为所有人都知晓,今日是世子与少夫人和离的日子,再过一两个时辰,少夫人就要永远离开侯府了。

少夫人嫁入侯府时是春季,现在是秋季,却没想到,一个新年都没过,少夫人与世子就劳燕分飞。

众人说不难受是假的,因为这半年,少夫人从不摆架子,不像其他主子那样使唤下人,能不麻烦他们、就不麻烦他们,一旦有需要让他们做事的时候,都会阔绰的打赏银子。

虽然大家是家奴,伺候主子是本分。

但碰见这种尊重他们的主子,他们还是打心眼里的喜欢。

之前拿过少夫人好处的几名丫鬟,更是躲在角落,偷偷哭着。

这一日,天气也是阴沉沉。

百鸟院。

慕容朱雀正背着手,在院子里转悠着,想最后一次看看这住了半年的院子,突然有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慕容朱雀抬眼看去,是沈世子。

沈子炎站在院子门口,静静看着女子,眼底满是悲伤。

慕容朱雀问道,“有事?”

沈子炎沉默了好一会,才沉沉道,“没有,只是来看看你,看你……需不需要帮忙。”

慕容朱雀了然,“不用,东西都整理好了。值钱的东西我带走,不值钱的都随便分给下人们了。”

她对沈世子态度还算不错,因为已经想通——两人之前的恩恩怨怨,早就两清,人家一家三口对她和善,她也没必要像个怨种一样恨天恨地。

和气生财嘛。

慕容朱雀一愣——等等,和气生什么财?她也不是做生意的。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经常接触睿王,无形中被其温润和善所感染,她身上的戾气好像都少了许多。

之前还纳闷,睿王脾气怎么这么好,刚刚倒是灵机一动——搞不好就是因为做生意,和气生财。

沈子炎看着小院子,无数次悔恨,让他内心已经疼到麻木。

不知第几次谴责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做那些?为什么不懂珍惜?

慕容朱雀问道,“你那黑暗狭隘症,恢复得怎样?”

沈子炎强忍着哽咽,“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