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语带调侃:
“怎么,你要赌上九族,帮我把上面那位套个麻袋?
那我先通知郑伯父,从族谱上把你划掉!”
郑文直接回了他一个肘击:
“看你还有力气调侃我,看来是从消沉里走出来了!”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这种事情,最伤心的永远都是逝者的家人。
何况,仇人尚在,又哪里谈得上放下,不过是暂时压制罢了。
我至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牛家兄长,也不知道等回去了之后该如何同李师兄交待。”
郑文也叹了口气,他的天下第一好副将魏珉老弟这次在北疆坐镇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魏珉交待。
说“我没救回魏世伯,甚至没能耐给他报仇雪恨、寻个公道吗?”
郑文知道,这压制久了,早晚要反弹,就水溶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到时候某人肯定要下场凄惨,灰灰了去,哪怕这个人是皇帝。
“不论是想要做什么,总之我绝对舍命陪君子,你偷狗,我撵鸡,你捅刀子,我洗地。”
“滚,我可是正经良善人,别说的我跟匪帮似的。
咱们先收点利息,来个杀鸡儆猴!”
哦?
郑文凑过来,低声问道:
“要选哪只鸡,南面的还是北面的?”
水溶冷笑:
“你看我像是做慈善的人吗?”
某人刚刚还说自己是良善人呢!
郑文不由腹诽。
水溶瞅了瞅路边摆着摊却不敢叫卖的打糕,啧,黏唧唧的不想吃。
“隆德皇帝在的时候,对高丽格外的恩遇,施加的恩惠实在太丰厚了些,岁贡一再减免。
先帝即位后,不好太快更改父道,本是准备着日削月减,逐年降低一点。
没想到当今是个好大喜功的性子,高丽今日能用口舌劝的皇帝御驾亲征,翌日,那位就能被忽悠着损害大晟的利益也要给他们厚待。”
郑文这几年精力,除了本职工作,其他都放在北静王府重点开拓的倭国和吕宋等地了,对于高丽还真不怎么了解。
“高丽不过弹丸之地,大晟手指缝里漏出来一点残羹冷炙都够高丽上下过一个滋润的年了,竟然还贪心不足吗?”
水溶摊手:
“若真是老实安分的,就不会忽悠那位亲征了,越是这种土地狭小,物产不丰的地方,越是坐井观天,不知天之高地之厚,这人嘛,自然就野心蓬勃。
还厚颜无耻,惯爱用一些鬼蜮伎俩。”
“所以喽,若渊预备如何?”
“自然是要雨露均沾, 一人打五十大板。
咱们若真是对一方动手,无偿给另一方解决麻烦,那才是赔本的买卖。
一没钱,二没好处,干嘛自找麻烦!
咱们既然不准备占领这里,那高丽自然是越黑暗,越内耗越好。”
郑文恍然大悟,若渊还真是奸诈啊!
他都不用调查,只看这街上的平民,囫囵的衣服都勉强,个个面黄肌瘦的,还不如大晟的难民,就知道这高丽的官吏必然是横征暴敛,索取无度,百姓活的艰难。
若是照着这么下去,说不定将来大晟再来,高丽百姓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呢!
而他们大晟就是解民生于倒悬的正义之师。
见郑文一点就通,水溶和他相视一笑,很有些狼狈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