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脚步沉重的走出了诏狱,全没有来时准备复仇的快感。
日光白惨惨的照得人心慌,黛玉肩膀一沉,察觉身上多了些重量,忍不住伸手推了推泰山压顶的某人。
“尚且在国孝期间呢,你这家伙不得无礼。”
“让我抱一会,就一会儿!”
水溶的声音闷闷的,听得黛玉也有些纳闷:
“怎么有些失魂落魄的,发生什么事了?”
“只是忽然想到了父王,有些伤心。龙生龙,凤生凤,父王那么好,我将来也一定是个好父亲。”
黛玉挑了挑眉:
“没事就欺负儿子玩得那种好父亲吗?”
水溶抑郁不下去了,唉,林妹妹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走走走,咱们去给祖母请安,顺便逗弄一下小金鱼去。”
水溶决定,还是把自己的开心建立在好大儿的痛苦之上吧。
荣安堂,赵婉岫也在,明哥儿正在推着桌子上的攒盘,把这些盘子当七巧板玩,一会拼成飞鸟,一会拼成房子的形状。 水溶捞起小金鱼,笑着打趣道:
“这可是彩瓷的,当不得摔,当心落了地摔碎了,你的小屁股就要遭殃了。”
明哥儿连忙捂住了小屁股,赵婉岫嗔怪的瞪了一眼水溶:
“你做什么吓唬他!”
见水溶被说了,小金鱼立即吭哧吭哧的坏笑起来。
水溶点了点小金鱼的鼻尖:
“你这个小坏蛋,还学会幸灾乐祸了!”
享受了一会逗弄儿子的快乐,门外有丫鬟鱼贯而入,手中端着许多琉璃盏。晶莹的琉璃如冰雪一般,乳酪凝白,樱桃殷红,正如雪中红梅,格外的动人。
“蔗浆自透银杯冷,朱实相辉玉碗红。”
黛玉酒窝浅浅,笑的甜甜,灵动的眸子含着春水秋月,微微抬眼望向水溶:
“樱桃酪?”
嗯,水溶点头,不开心的时候就得吃点甜的,心里甜了,才能压住心中的苦涩,所以他他刚刚才吩咐厨房备了这个。
好吧,实话其实是,今日正好樱桃送来了,而且水溶馋了。
“今日这樱桃酪种的樱桃个头倒是格外的大呢,想起来就像是很好吃的样子!” 黛玉用精致的小叉子戳了一颗樱桃,樱唇和樱桃竟不知哪个更加娇艳,看的水溶心中痒痒的,心中喃喃道,的确是很诱人。
“这自然是新培育出来的,而且产地是咱们北疆哦,不是江南或者巴蜀的,也不是齐鲁的哦!”
黛玉有些不信的白了水溶一眼,仿佛在说,你可别骗我哦。
水溶有些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我这不是在北疆建码头了吗?
就在码头附近,有那么一片地界,土壤气候都很适宜种植水果,产出的西瓜,樱桃,桃子,杏子,口感都格外的优越,水分足,也更甜!
樱桃成熟的时候,正好是草原制新酪的时候,用大船从海上送过来,比往日也要快上许多,不然这樱桃可不容易吃到这么新鲜的。”
黛玉笑道:
“只有你这饕餮托生的,建了码头才第一时间想到了吃食。”
“好次,还要!”
黛玉给小金鱼擦了擦嘴巴:
“好吃也不能多吃,这东西寒凉,若是你这几日表现好、不调皮,我就允你再吃上一次。”
明哥儿转头用狗狗眼期待的望着曾祖母。
徐老太妃呵呵一笑:
“听你娘的,小金鱼,你可不能贪嘴,不然到时候肚子痛,就要吃苦药了。”
明哥儿连忙捂住嘴巴疯狂摇头:
“不吃苦药,不要肚肚痛。”
娇妻幼子,时光静好,且陶陶、乐尽天真。
人生闲适,不过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亲情是最好的伤药,能够治愈心上的那些伤痕。
第二日,水溶便又恢复成精神奕奕的样子了,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连在朝堂上怼人都格外的有精神呢。
永安帝都有些怀疑,北静王是不是吃了什么十全大补丸了,不然为何如此的精神百倍,仿佛撒欢的二哈,遇到什么都要上去撩拨两下。
“臣有一议,倭国之事已经大致尘埃落定,大军盘桓日久,不是长久之计,当议一个处置的法子出来。”
(郑文:吃鱼都吃的自己仿佛腥掉了,溶哥儿你终于想起来捞我了吗?)
永安帝抹了抹冷汗,原来不是要参人啊。紧接着就反应了过来。
咦?倭国,金矿!
还问个毛啊,只要是金子,当然都是他的,不过倭人丑陋,实在有些伤眼睛,永安帝有些纠结,他不想要那么丑的子民啊!
“倭国的确要寻一个妥帖的人接手,诸位议一议吧!”
虽然嘴上如此说,但是司徒恒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派去的人必须是他的心腹才行。
见那些大臣推出的几个人选都不合他的心意,司徒恒旋即岔开了话题。
“倭国姑且先放在一边,朕以为茜香国孤悬海外,又很是贫瘠,朝廷没必要在那地界继续耗费精力,不如便弃了吧!”
纳尼,狗贼,你再说一遍?
满朝的大臣都怒目而视。
我大晟没有一寸土地是多余的,你个败家子,竟然刚上位就想要败家,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永安帝尚不知众人心中的腹诽,很是自鸣得意:
“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大家心中齐齐划过一句话:
来了,来了,皇帝带着他作的妖走来了!
他们这些新帝自登基之后那是日日作妖,而且每次作妖的剧本都不一样,剧情也不一样,所以每次都能让他们耳目一新,刷新三观。也让满朝文武难得的齐心协力,把这不靠谱的家伙的那些奇思妙想给摁回去。
“陛下,茜香国虽不起眼,却是海防之要地,不可遗弃啊,若是舍弃此地,难免会重演南安王兵败之旧事。
也让周边的藩属国心思浮动,质疑我大晟的威严。
我大晟如同巨龙,而藩国大多如同鬣狗,大晟强盛的时候,他们就是忠诚最卑微的狗,如今我们若是撤离了,难免会有一些国家会错了意,以为大晟虚弱了,并且起了趁虚而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