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先生，你这次亲自赶回来是有何事？”
丁嵩心中暗暗叹气，还不是夫人急着看徒弟和徒孙，没错，虽然小少主才出生，但是黄沄已经自动把自己升级成师祖了。
自家夫人要回来，自己还能如何？当然是宠着她喽。
当着主公的面，丁嵩只能尽力描补。
“倭国那里扶植的傀儡大名已经彻底站稳了脚跟，金矿也已经控制在手里了，下一步若是想要扩张，咱们得人还是太少了。
若全用倭人，将来一旦失控，难免有尾大不掉之嫌。
在这，其他的金银矿都在倭国的幕府手中，若要打它们的主意，恐怕动静不会小。
咱们如今的势力也撑不起对幕府动手，短期内大概不会有何变化，我便想着回来一趟。
一来是看看码头的进度，若是成了，下一步同倭国贸易就更方便了，这一点无论对倭国咱们得势力，还是对北疆都大有裨益。
二来，我收到你的书信，仔细琢磨了一番这八旗制度，觉得其中大有可为。
主公这策实在是前所未有，令人拍案叫绝。
在属下看来，不仅鞑鞑，或是草原其他的杂胡，就连高丽，倭国等等，包括咱们正在经营的吕松都可用。
咱们新得一片海外土地，所忧虑者无非是我晟国的人手不足，当地的土着非两三代不可收服，以利驱之又不安慰，遇到更大的利益难免就会改弦更张。
如今这八旗之策略，确实个人的登天梯，民族的掘墓人。
若再配合主公你那经济控制的法子，便再也不用忧虑那新得的飞地会如同安南一般反反复复了。”
被丁嵩这种聪明人夸了，水溶难免有些得意，不过他更明白他能想出这些策略，不过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
“我这边也没人帮我查缺补漏，先生您觉得这八旗之策可还有什么疏漏？”
丁嵩摇头：
“大面上已经很完满了，细枝末节什么的都不妨碍大局。
只一点，主公可不要漏了风声，若是翻到明面上来，难免会有人聒噪。”
水溶笑道：
“这点陛下比我看的更明白，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拿出去议论。
如今我折子上了月余，仍然风平浪静，已经能看出陛下的心思了。”
丁嵩拱手一礼：
“既然属下接下来暂时不用去倭国，不如这事便交给我来办，提前熟悉一下，等用在倭人身上的时候，也能更得心应手。
我不在朝中任职，就算将来漏了风声，那些御史也拿我这个乡野之人无法。”
水溶眸子中闪过一丝动容：
“先生你倒是和柳湘莲想到一起去了，先生若想帮我分担，那我一定高举双手双脚表示欢迎，若是帮我被这恶名，倒是无需如此。
就算朝中的一些御史弹劾，只要陛下默许了，他们也没法子奈何我，毕竟，这事不过是口头协定，一没有盟书，而没有国书，三没有明旨，我那封折子他们等闲也看不到。
就算想要给我找不痛快，也没有证据。
我让那些鞑鞑部落听话，靠的是北疆的十万大军，靠的是九边陈兵威慑，可不是那一纸约定。”
水溶带着丁嵩一同踱步去了院中：
“我有两件事需要先生帮我参详参详。
草原大概定了，接下来的攻伐也不用咱们参与，我寻思着羊毛奶糖的市场已经趋于饱和，下一步该引导草原那些部落大量的养牛了。”
丁嵩眯起眼睛，抚掌大赞：
“此乃良谋，草原上如今虽然养的不是耕牛，但却不是不能养。那里的环境却极适合饲养家畜，若是牧民学会了，再大量的饲养，到时候咱们大晟也不至于一牛难得了。”
水溶笑眯眯，没错啊，如果能够家家有耕牛，他说不定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实现牛肉自由了。否则，三天两头王府麾下的庄子都有牛意外失足，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他的番茄牛腩，他的咖喱牛肉，他的酱牛腱子，吸溜！
而丁嵩已经开始算计起来了：
“如今大晟一头牛要十四两，咱们若是再草原上二两银子收一头，那就是七倍的暴利，收益率甚至堪比海贸了。”
水溶勾了勾唇：
“是啊，鞑鞑通过养牛养活了自己，我们通过收牛获得了大量的银钱，大晟的耕牛价格因此降下去，百姓能够买得起牛，不必再那么辛苦的更低。
届时，我们都会有光明的未来。”
丁嵩心说，这可真是挣了钱别人还得感恩戴德的说谢谢。
“主公你这是要让草原彻底变成我大晟的牧场啊！”
水溶笑的和善又文雅：
“可不止如此呢，草原未尝不能变成我大晟的摇钱树。”
丁嵩掐指一算，可不是嘛，从羊毛奶糖，到耕牛皮子，从茶叶盐巴，到铁器药品。草原可以源源不绝的为大晟生产原材料，大晟这边加工之后，还能再倾销回去。
这么一想，之前的许多年，中原错过了多少赚钱的机会啊。
“你这哪还用我帮着斟酌，我是半点都挑不出不好来。”
水溶拱拱手：
“主要还是这第二件事，非得丁先生你帮忙不可。
我有一问，对于通商，倭国的那些藩地是如何想的？”
丁嵩微微摇头：
“倭国的幕府以及下面的大名对通商还是有些犹豫和顾虑的，尤其是开港割地通商，到时候某些大名怕是不肯。”
水溶用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手心：
“就是这点，所以我考虑着等码头建好了，要在重整北疆的水师，或者严格来说，是改水师为海军。”
提起北疆雄军，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襄宁铁骑。若说大晟最精锐的骑兵在哪里，那肯定在北疆，若说大晟最厉害的水师，那必然是集中在西海沿子。
北疆这里的水师，最初的建立是在先帝时期。
到如今，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水师的拨款逐渐减薄，巡防日渐松弛，如今官兵加起来已经不足五百人，战船还不如大一点的商户拥有的商船，也就是北疆这里没什么海盗的，这才没闹出什么大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