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又说道:
“妹妹若真想和姐妹好友起诗社,不如下帖子把贾家那几位小姐邀到林府来,可以再请一些其他的小姐闺秀们一起,热热闹闹的起诗社岂不是更好。
还有我在城外那个庄子,里面种满了桃花,还有其他各色千姿百态的花朵,什么海棠、丁香、芭蕉、梨树、牡丹、莲花等等,那里都有。
等天儿逐渐热起来之后,妹妹带着姐妹们去那庄子上避暑赏花,同时谈诗作词,岂不快活?”
水溶心道:重点是贾宝玉没法跟过去,便是他不请自来的跟过去,也能被林家或者王府的仆役拦下来,不是谁家都像荣国府一样没规矩的。
黛玉不知就里,赞同的说道:
“你说得倒也有理,那庄子上风景好,还凉爽,想来在那般秀丽的景致之下,定然会思如泉涌,也不愁没了可以写诗的物什。”
黛玉心想,贾家那个宝玉表兄是个可怜的,得了那种动不动就发疯发痴的病,去大观园做客万一碰到了宝玉可不好,贾家因为表兄的病情对他太过纵容了,还叫他把姐妹们的诗词都暴露了出去。
这样想着,黛玉就更加打定了主意,若是可以,这起诗社还是放在那桃花庄子上或者家里吧!
黛玉打趣道:
“到时候我借着你的园子开赏花宴,也算是借花献佛了呢!”
水溶玩笑着说道:
“我的庄子,不就是妹妹的吗?
现在不是,将来早晚也要是的!”
黛玉双脸面颊羞红,啐道:
“胡说什么呢!我可要恼了!”
水溶握住黛玉捶过来的小拳头,少顷,才说道:
“我这次来,其实是来和妹妹道别的!”
黛玉脸上的笑容仿佛立即就暗淡了许多,偏偏头问道:
“怎么,若渊哥哥这是要出远门吗?是要往哪儿去?”
水溶犹豫了一下,才如实的说道:
“是朝廷上办差的公事,我要往平安州走上一遭,去赈灾呢!妹妹可听人说过,正月里平安州地动的事?”
黛玉闻言眉间挂上了一点愁绪:
“原来平安州地龙翻身了吗?京里却没听人说过呢!
我前个去庄子上玩的时候,还写了句‘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不想大晟如今仍然有许多天灾与饥饿,到底是我见识浅,有些何不食肉糜了!”
说到这里,黛玉帕子一抖,嗔了一眼水溶,又说道:
“我这小女子不知外面的事,难道你也不知吗?
当时怎么也不说与我听,我记得你可是差点把我那诗夸出一朵花儿来,可见,以前那些话都是违心应付我的!”
水溶连忙举起手,赌咒发誓道:
“我哪敢?!
黛玉的诗是真的精彩,换了旁人来,说不定比我夸得还夸张呢!
我之前对妹妹的话可句句都是真心实意,黛玉你若是不信,我愿意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天——”
黛玉连忙捂住水溶的嘴,斥道:
“这哪是能乱说的!白白的起什么誓!”
水溶眨眨眼,心道:
我想了个特别毒的毒誓来着,若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天天加班!
打闹了一番,安静下来之后,离愁别绪又再次涌上了心头。
黛玉渐渐红了眼睛,试图凶巴巴一点,却一点都不凶的说道:
“你须得好好儿的护住自身周全,可休要像以前似的,否则,我怕是心中难安,要日日担忧惦记着了!
你好我自好,你若有什么不好,我难不成还能吃得好睡得下吗?”
水溶弯了弯眉眼,向着黛玉作了一揖,说到:
“夫人放心,我一定遵命,好好保重自身!”
黛玉又气又笑,又有些羞窘:哪里就是夫人了,这人,嘴上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从林府回来,水溶一路都保持着好心情。
路过廊下的时候,水溶招招手,叫雪球飞过来,落到他的掌心。
将雪球举到面前,水溶盘了盘雪球,然后看着它的豆豆眼说道:
“本来以为你可以提前退休养老的,现在看来是时候重新返聘了!
组织需要你,雪球同志,现在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
林如海看到头顶飞过的那只眼熟的肥胖白毛球,没好气的吩咐林管家道:
“今日让厨上加个乳鸽汤!”
然后便一甩袖子离开了。
林管家心道:老爷,您何必呢?
每次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饶人,但是也没见您真拦着这鸽子啊!
水溶坐在书房中开始默默盘算这次去平安州的人员。
辅助水溶带兵的,一个是神武将军冯唐,于公,他是经验丰富的沙场宿将,水溶的老爹去了之后,他可以说是大晟最能打的了。
于私,他是水溶武学上的半个师父。
冯唐往下,还有镇国公府三房的牛贲,这位是水溶的发小。
文官方面,皇帝派了张大人,他是贾琏的舅舅,刚刚被皇帝召回京任职不久。
其他还有贾琏和许清墨。
这两个,一个是水溶的表姐夫,出身南面的大族许家,族中不乏富商巨贾。
另一个是荣国府的继承人,户部的官员,为人圆滑机灵,很多跑腿的事情他都可以胜任。
更妙的是,有他这个纽带在,也不愁张大人和水溶相处不好。
而现任的平安州节度是贾家曾经的旧部,平安洲作为贾家曾经的势力范围,提到荣国府,大都会给几分面子。
看这个阵容就知晓手串帝是有多用心,对水溶又是多么信任的了,这些人几乎个个都是和水溶相对友善的,皇帝是生怕有人掣肘,给水溶他拖了后腿!
水溶估计,这位素未谋面的张大人,应该就是皇帝给他准备的经验丰富压阵的辅助之人,不过他到底和张大人不熟,所以水溶寻思着他自己也要带一个外置大脑,这般才更托底!
于是水溶唤来王长史吩咐道:
“我这次出京办差要带着丁先生一起去,到时母妃也会南下,这府里上上下下就要拜托王长史你多担待了!”
王长史躬身应道:
“这是属下应尽的职责,不敢道辛苦!”
水溶又嘱咐道:
“祖母年事已高,那些小事少去打扰她,若有大事不能决断,就去林家找我师父问策。”
见王长史记下了,水溶又吩咐他准备行李车马护卫等等的事务,无论水溶北上,还是赵婉岫南下,这人手车架等等,很多繁杂的事情都要立马开始准备。
想想没什么遗漏了,水溶挥退了王长史,自己乐颠颠的去了母妃的墨韵堂,准备通知她这个小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