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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晚瓷自然不会给他拿,抬手绕开了薄荆舟伸过来的手,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每样都买了一点,你看看想吃哪个?”

包子、馒头、蒸饺、豆浆、粥、小馄饨……医院外面也只有这些了。

薄荆舟瞧了一眼:“馄饨吧。”

小馄饨是用塑料打包盒装的,有点烫,一只手不好拿,里面的汤水容易洒出来。

考虑到他手臂上有伤,沈晚瓷还将餐具的外包装拆了才递给他:“你坐床边吃吧,端着容易洒。”

薄荆舟的伤都在上半身,腿没有问题,起床吃个东西还是能做到的,但他却看着沈晚瓷,靠着床头没有动:“我是病人。”

沈晚瓷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别人生病都有人照顾,”薄荆舟抬了抬手,正好让沈晚瓷看到他被车门夹得肿起的手臂:“有点痛,是不是麻药过了。”

秦悦织看得人都惊了,这是哪里来的绿茶?她甚至怀疑薄荆舟这话不是说给沈晚瓷听的,而是说给旁边床的聂煜城听的。

她都能看出来的事,沈晚瓷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幼稚。煜城一直都在睡觉,她进来这么久,连看都没往她这边看一眼,明显就是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了,就这样,薄荆舟居然都还能吃醋。

本来不想搭理他,但一想到被绑时看到的那段视频,心就又软得不行,哪里还硬得起心肠拒绝。

她端起碗,用廉价的塑料勺子舀起一个馄饨,递到薄荆舟唇边。

男人没有看馄饨,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她嫣红的唇瓣上,克制的抿了下唇,想吻她,在仓库里看到她哭的时候就想了,但那时候那样的情况,并不适合,所以他只得把升起的念头又压了下去。

现在那个被压下的念头又重新冒出了头,比之前更强烈。

薄荆舟扫了眼病房里的其他人,泄气的一口将勺子里的馄饨含进了嘴里,赶紧吃东西,吃完后赶紧把事情处理完,然后赶紧把这些人打发出去。

吃完饭,薄荆舟就和霍霆东谈起了纪子言的案子,绑架案的审讯结果还没出来,就目前掌握的证据,并不能定他的罪,如果这次不能把他送进监狱,那他24小时后就会被放出来。

秦悦织凑到沈晚瓷面前,压着声音问:“我怎么感觉薄荆舟现在越来越茶了?难道茶这种特质还能传染?吃个早餐还非要让你喂,喂就喂呗,他还非七弯八绕不直说。”

沈晚瓷低声和她聊八卦:“你和霍律师这是成了?经常这么如影随形,我都要以为你们是在同居了。”

不然哪有这么凑巧。

在非工作的时候,有秦悦织的地方,十次有七次都能撞上霍霆东。

秦悦织拿手指戳她的腰,“我在说你和薄荆舟的事呢,你别往我身上扯。”

沈晚瓷怕痒,一边扭着身子躲,一边哈哈大笑,笑声传进薄荆舟耳朵里,他更没心思处理这些烦人的事了,好在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于是便下了逐客令:“先回去休息吧,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等警察那边的审讯结果出来再商量后续的事。”

(

霍霆东点了点头,拉着秦悦织走了,聂煜城正好累得不想开车,就跟他们一起了。

房门关上,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外面走廊上不时有人经过,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很吵,愈发衬得只有两个人的病房里气氛静谧。

沈晚瓷在收拾床头柜上的餐盒,薄荆舟一直看着她忙碌,等了半晌,也没等来她主动问起他的身体,终于有些忍不住了,拉住她的手,“晚晚,你听我说,我……”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震惊,瞳孔微微放大。

因为被他拉住手的沈晚瓷突然俯身,吻住了他的唇,女人的唇瓣柔软,哪怕什么都没涂,也好像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

薄荆舟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却下意识的揽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女人的长发垂下来,亲昵的落在薄荆舟的肩上,有几缕还落进了他敞开的衣领里,缠上了他的喉结、锁骨……

金灿灿的朝阳从窗外透进来,给两人镀上了一层暧昧浪漫的暖色光晕。

这画面,很是唯美。

也不知吻了多久,薄荆舟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松开了沈晚瓷的唇,看着上面潋滟的水光,以及女人眼底的水润,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得在她的腰间摩挲,半晌才吐出了一声压抑的闷哼,“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都不痛了,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薄荆舟一脸认真,要不是他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明显的欲,她就要信了。

她无情的打破他的幻想:“这两天你都得在医院里呆着,而且就算出院,你现在的身体也不能做剧烈运动,都内出血了,起码得静养个几个月吧。”

薄荆舟:“……”

沈晚瓷在床边坐下,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许久后才开口:“不会不要的。”

“就算你忘了,我也不会不要你,没了那些过往的记忆,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别的记忆,记忆之所以可贵,是因为创造它们的人,而不是记忆的本身,只要人还是同一个,旧的和新的,就不会有区别,”怕自己说的太含蓄,他听不懂,沈晚瓷又重复了一遍。

她抬头看向他,脸上是坚定的笑意:“薄荆舟,我不会不要你的。”

沈晚瓷很少说这种煽情的话,也很少情绪外露,不知道薄荆舟听了这番话是什么感觉,反正她自己觉得挺感动的,有哲学还有感情。

薄荆舟默了几秒,然后很是认真的问道:“如果我不记得你,却记得自己有个未婚妻叫孟小雨,并且深爱着她,那你还会要我吗?”

他是抱着探沈晚瓷的底问的问题,医生说他以后的记忆可能会错乱,可能会模糊,甚至会完全忘记。

他想知道,哪种情况下沈晚瓷会不要他。

沈晚瓷:“……”

薄荆舟这死直男简直是和浪漫有仇,哪壶不开提哪壶,该闭嘴时不闭嘴。

她的感动僵在了脸上,冷嘲的勾起唇角,恶声恶气的道:“不会,不止不会,我还会把你打包,包邮到家发给那位孟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