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试图和小吴解释，自己因为淘汰早已经在营养舱休息过了，奈何对方态度非常强硬，一定要让他重新休息。
“……那休息前我能问问林澜今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吗？”沈越被迫坐在折叠床上，“你给我打了电话问之前的那件事，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她……妈妈当时在我旁边，至于第一个问题，是以前训练留下的毛病，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好了，你先休息，想知道什么，醒了再详细问。”
把门一关，小吴医生又离开了，他习惯性地往林澜的病房走去，发现那里已经开了灯，便回办公室拿了记录本来。
过去时有人恰巧出来，他看了一眼，是席绪，点点头算作打招呼，便推门走了进去。
“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尤其是头，”他顿了顿，又说道，“如果有和以前一样的感觉，就和我说。”
林澜认真感受了一下，摇摇头。
“好的，”小吴医生把本子摊开，“这次来，主要是问你一件事，还记得之前的化感训练是用的几代训练仪器吗？”
“没有用仪器，”林澜听小六说过以前的一些事，也看了苍蒲的笔记，对这件事有些印象，“在树下。”
“树下？”
林澜点点头，“时空道里。”
小吴医生：“……”
好的，事情原来真的有这么复杂。
他面上神情不变，“可以再详细和我说说吗？”
林澜知道的也不太多，说不出太具体的东西，小六也在旁边跟着回忆，勉强拼凑出了一个大概。
小吴医生皱了会眉，片刻后又松开，“好，我知道了。还有件事，鉴于你的身体情况，我不建议你参加最后一场比赛。”
林澜慢慢抬起头，“可是我想参加。”
她不参加，裴谣怎么赢她？
而且，她还想再试一试，找找自己，看看以前的记忆。
小吴医生本想劝劝，想到对方手上的那道疤，又硬生生忍住了，“但你比赛过程中不能再使用化感。”
“好。”
“以防万一，我会在你的营养液里加点抑制药物，很大概率会影响你的发挥。”
林澜依旧说好，极其配合。
小吴医生不由看向她，林澜脸上没有失望与难过，连那份平静也与心如死灰沾不上半点关系。
这样的一个人……之前怎么会想不开？
——
宗恒把手上的箱子放在了地面，他看了眼周围，稀奇道：“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个办公室，偷偷打两份工？”
“刚租的，还两份工……你们已经够让我头疼的了，”小吴医生蹲下来拆箱子，“我刚刚和林澜聊过了，她想去参加最后一场比赛。”
“参，”宗恒找了个位置坐下，随手抽了份报告扇风，“我还可以再弄两个比赛给她玩玩，说不定玩两下就进化了。”
小吴医生微笑：“……”
他不骂宗恒，主要是因为他有素质。
宗恒：“看到你发的消息后，叶弘泽跟单飞文带人去苍蒲了，哦还有许颖。”
刚想给许颖回消息督促她好好休息的小吴医生：“？”
“她去做什么？”
“可能因为愧疚？”宗恒随意翻了翻手上的资料，发现看不懂，又继续扇风，“想为林澜做点什么吧。”
小吴医生默默道：“刚才她发信息，说可以给我试药，我拒绝了。”
他看着一堆药剂，心理性地开始头痛。
林澜的回答有些不像是系统学过timed理论的话，更像是一个外行人，不出意外的话的她记忆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毁。
治疗要考虑的因素更多了。
小吴医生在心里夸奖了自己两遍，开始干活。
宗恒晃了晃椅子，没再说话。
都这样了，也不愿意来看一看吗？
总做些没有意义的弥补，是为了让谁心安？
他觉得有点无聊，想起比赛结果还没出来，便调出视频准备打分。
光标在化感那栏落下，宗恒的动作顿了顿，好半晌才继续打分。
——
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
99.99％
林季初看了一会，才把纸折起来放进口袋里，他转过身，面上看不出情绪，眼镜反射的光划过墙壁，很快消失不见。
他本想直接去裴谣那边，路过林澜的房间时却停下了脚步，透过门中玻璃往里看去，她正坐在床上安安静静地喝着什么，视线落在一点，看着像在发呆。
距离隔得有些远，手腕上的纱布不太明显，林季初只能隐约看出个大概的轮廓。
一如他所知的过去，看不真切。
林季初站了会，转身往原来的方向走去。
林澜把可乐喝完，开始盯着杯子发呆。
她突然知道了好多事情，有些消化不过来，现在才有空慢慢梳理。
【小六，我有爸爸妈妈。】
小六飞速搜索到了关键词：相休凡，左夏青。
【你相信吗？】小六问。
林澜：【我可以看他们的样子吗？】
【等等，我找找。】小六对这个世界的网络应用还算熟练，所有数据以极快的速度被检索，没一会就找到了一张合照。
它把照片导入林澜的脑海，认真看了看，【你们挺像的。】
若林澜单与相休凡对比，相似的面容不太能说明什么，但把三人的图片放在一起，结合了两人面部特征的那张脸，却又给出了一点信息。
【相信。】林澜慢慢开口，她认真地看着那张照片，似乎在努力记住他们的样子。
小六：【……林澜。】
门突然被打开，秋景拎着包走了进来，跟林澜打了个招呼，“我看你的手机没拿，给你送过来。”
林澜接过手机。
秋景：“龚青说等你好了要和你比比。”
林澜把手机还了回去，她把桌子推到床的那边，躺了下来。
“哎呀我开玩笑的，”秋景在一旁坐下，顺势掏出沓习题集摊开，“上厕所、饿了、渴了、想玩游戏都请喊我，秋景随时为您服务。”
林澜：“好。”
她把手机摸过来，去许久没光顾的平台看了看，把两个订单号发给了席绪。
是私人飞机与游艇。
另一边，席绪下了共享单车，面容严肃地在街边巡视，认真寻找着需要帮助的老人。
一辆车驶过，后座的人本是随意一瞥，等看清那人是谁坐直了身体。
“停车。”
看了半小时并收获了五张罚单的王总：“……”
席总推了和他的饭局，居然来这里扶老奶奶过马路。
可恶，背着他收拢人心，新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