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软软用发簪刺向了自己白皙的脖颈,等小犬太郎有所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
发簪贯穿了脖颈,鲜血也跟着迸溅而出。
张软软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可却已经无力发声,只有嗓子中传来“嗬嗬”的声音,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在流失,身体的力量也在流失。
她晃了两晃,不甘地看了看自己父兄,便直直倒了下去。
小犬太郎皱了皱眉,低头看看还未断气的张软软,明显是颇为不喜,同时嘴里还说出一句“晦气”。
这突发的一幕可把张二爷和张轮吓了一跳,如今他俩倒不是在乎张软软的死活,而是在乎小犬会不会因此而生气,会不会迁怒于自己。
张二爷、张轮两人赶紧小跑两步来到小犬跟前,张二爷堆起谄媚的笑容,说道:“小犬君可切勿动怒,听涛别苑里漂亮女人有的是,我的几个弟妹、几个侄女均是上乘的女子,只要攻破了这听涛别苑,她们还不都任君采撷?”
张轮也是吓吓唧唧地在旁附和:“我爹说的是,我那些婶婶妹妹的确实都不错!”
张二爷觉得这样似乎还是不够,马上又板着脸,朝着还有一口气的张软软狠狠踢了两脚,同时嘴里还忍不住怒吼道:“我真是白养你这么个女儿了!我让你好好伺候小犬君,你居然自杀!你是不是想连为父一齐害死?”
张软软抽搐着看了自己父兄一样,终是恨意满满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只是她的眼睛却没有闭上。
张二爷和张轮的脸上并没有伤心之色,有的也只是无尽的埋怨。
小犬太郎看着这父子二人,忽然便嘴角上挑笑了起来。
他笑声越来越大,张二爷和张轮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小犬太郎的笑声却戛然而止,他开口问道:“你们两个笑什么?”
张二爷和张轮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颇为尴尬,不过张二爷还是开口道:“小犬君笑,我们自然也跟着笑。”
小犬太郎挑了挑眉毛:“那你们猜猜我笑什么?”
张二爷反应倒也迅捷,他摇了摇头,道:“小犬君笑,自然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像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又怎么可能了解您的想法呢?”
小犬太郎拍了拍张二爷的肩膀,说道:“我们倭人向来是不讲求什么人品道德的,那些东西在我们倭国一点用都没有!我们讲求的是力量,谁强大,谁就是值得敬佩的。”
小犬还没有说完,张二爷已经在旁打断道:“小犬君切勿妄自菲薄,您在我们眼中就如圣人一般,当然了,您的实力也足够强大,就连官府都没办法在您这里讨到什么好处。”
小犬太郎微微一笑,没有理会这几句彩虹屁,而是继续说道:“但今日啊,我也算是涨了见识了,虽然我没什么道德可言,但跟你们两个人比起来,说我是圣人还真就不算过分。你们父子二人可真是连脸都不要了,不过我却是喜欢的。”
在生死面前,张二爷和张轮选择了苟且地活着,他们的人性在他们做出选择的时候就已经完全丧失,更不要说什么道德了。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张二爷父子的脸色变了又变,可最终还是笑着说道:“只要小犬君喜欢,那我们父子二人的脸不要也罢。”
小犬太郎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张家家大业大,财产不止听涛别苑吧?”
张家的财产自然不止听涛别苑,但其余的那些产业张二爷本还想着私吞下来,但现在小犬问起,张二爷权衡一下利弊,马上开口道:“不敢隐瞒小犬君,除了这听涛别苑,张家还有两处庄园,两处水港,在牟平县有绸缎庄、金石店、酒楼等大小店面共二十四间,在登州府还有十余铺面,另外就是田产,这就不太好估算了,不过在这边田产收益也比不得其他。”
说真的,现在的张二爷是真的肉疼,他发现让他把这些家产都交出去比死了女儿还要让他难受。
这些产业别说是见了,以前的小犬恐怕连想都没想过,在面对如此的财富,小犬太郎终是抑制不住地癫狂而笑。
他不知笑了多久,这才开口说道:“好!张二!你真是于我有功!今日之后,你就是张家的家主了!”
听了这话,张二爷大喜过望,不过随后他的脸便垮了下去,倭寇什么脾性他再清楚不过,今日过后恐怕张家还能活着的只有自己和张轮这个宝贝儿子了,而现在张家的财富也基本与他无关,那他要不要这个家主还有什么意义?
小犬太郎如何不知道张二爷是怎么想的?他再一次拍了拍张二爷肩膀,继续道:“你大可放心,像什么田产店铺,我们这些人也抢不去,所以那些固定产还都是你的,我们干的是劫掠的营生,很多时候我们抢来的那些值钱物件屁用没有,反而成了累赘,正好你经营店铺,以后我打劫,你贩卖,咱们简直是天作之合!”
听了如此承诺,张二爷也顾不得纠正这个天作之合的错误了,马上谄媚地说道:“对对对,咱们就是天作之合,小犬君简直就是我张二的至交啊!不不不!应该是我的再生父母才是!”
却在这个当口,后阵传来几句惨叫之声。
小犬急忙向后看去,却见一个英武的年轻人已经挥着长刀单人单骑闯了进来。
没错,张辂终于赶到了。
小犬眯着眼睛看了看张辂,似是自语般说道:“居然敢单骑而来,真是好胆!”
他虽然如此说,但脸上却挂着数之不尽的轻蔑。
……
听涛别苑正堂,张老太爷依旧在这里坐着,他似乎已经认命。
他看了看门外照射进来的光,摇着头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想亲眼看到张家的覆灭。
“禀告家主!”
随着这道声音,张老太爷再次睁开了眼睛,他再一次看到了护卫队长,只是不同于刚才,此刻的护卫队长身上满是血污,衣服也多了不少口子,而且看样子还受了伤。
仅是看了看,张老太爷也能想象出城头的战斗有多么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