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小插曲似乎并不影响他们几个人喝茶,沈流苏看着季司衍茶当水喝,想提醒一句什么,又咽了回去。
算了,反正喝花茶不会影响睡眠。
他们离开时已经晚上八点半,沈流苏站在楼上望着季司衍颀长的背影,走了几步,他忽然停在门槛,后脑勺动了动,转过身跟沈流苏隔空对视。
那眼神似乎,挺意味深长。
没一会儿,兜里的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不用想都知道是季司衍发过来的。
“小满,还有客人么?”沈流苏对着楼下轻喊了一句。
“没有啦。”小满走出来,相处几日已经了解自家老板娘佛系的秉性,主动问道,“要关门了吗?”
沈流苏弯唇一笑,“聪明。”
小满:“……”
整条古街,当属她们家开门最晚,关门最早。
沈流苏深吸了一口气,慢悠悠从楼上下来。
没办法,季司衍不高兴,她得回去哄。
又是哄男人的一天啊。
啧,又不是她惹的,怎么最后还得她来收拾烂摊子。
狗男人发了信息说专门让方秘书在门外等着接她回绛纱公馆,沈流苏上车后姿态闲散地将脑袋靠着车窗,望着窗外那撩人的夜色,斑驳陆离,繁华无边。
“方秘书,你跟着你们季总几年了?”沈流苏总启唇,只能向他打探消息。
“七八年了。”方秘书如实答。
“那你详细跟我说说季司衍跟刚才那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呗?”
“啊?”方秘书惊了会儿,答道,“他们都是季总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谁跟他关系最铁?”沈流苏心里隐隐有了答案,问出声的那刻嘴唇翕动,一副心酸无奈的表情。
“那应该是聂总吧。”方秘书细细斟酌后给出答案。
完了。
是她造成的修罗场。
回到绛纱公馆,沈流苏小跑着进去,在一楼没见着人,便果断地上楼直奔卧室。
果然,这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卧室里单人沙发上,一本书横在他腿上,他曲指翻动书书页,露出一截腕骨,是劲瘦的骨感美。
季司衍缓缓抬眸,眸子里藏着与这夜色一般浓墨的黑,周身气息有些低,眉锋一挑,目光直直落在沈流苏身上。
“对不起。”沈流苏启唇,比他先一步开口。
上楼梯上得有些急,她呼吸还有些急促,红唇微微张着。关了门,沈沈流苏径直往他身边走去,像个低头认错的小孩,把他膝盖的书拿开往旁边一扔,占领了他大腿的位置。
悠然的白玉兰气息袭来,季司衍眉间那点阴霾已然被冲散,手掌覆上的她的细腰,他似笑非笑道:“为什么道歉?”
“没有及时告诉告诉小满他们我已婚这件事,造成了误会,让你难堪,也让你朋友难堪。”沈流苏知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抱着男人的脖子细细哄着,“你别生气了,我下次见到男人第一句话就说我已婚,绝对不招蜂引蝶。”
季司衍凛然的一张脸上逐渐柔化,且不说他并没有生气,就算真的很生气,被她这么继续哄下去,哪里还有气可言。
“不怪你,是我的错。”季司衍抚上她的眼尾,往那啄吻一口。
沈流苏眨眼,“嗯?”
“是我考虑不周,该为季太太准备个戒指。”季司衍深吸了一口气,转而捏着她手指把玩,心里几下了尺寸。
沈流苏微微一怔,忘了做反应。
男人哪怕情话说得再温柔,褪去了外衣依旧是个发了狠的疯批,沈流苏后半夜都还趴在枕头里迟迟不得入睡。
季司衍这占有欲强的男人,嘴上说着没关系,行动上却赋予了他最真实的想法。
“苏宝,喊我一声。”他低头吻她,控制欲极强。
沈流苏喊了几声,似乎不合他意。
“你到底要怎样嘛!”沈流苏骂道。
“自己想。”季司衍顾着亲她。
她也许明知道他想听的是什么,可就是不愿意喊出那几个字。
她不敢去触碰。
到最后,他到底是心疼她,哪怕她没喊出他想听到那两个字,也终究放过了她。
晕在床上,还是第一回。
沈流苏第二天起床委屈得不行。
季司衍返过来哄人,哄了一天都没得到她一个好脸色,只能按照她的要求消失在她眼前。
酒吧里的某个包厢内,灯光摇曳不休,几个人面面相觑,看着季司衍一个人将桌面的酒全部干完。
聂川眯了眯眸子,注意到他喉凸起的喉结上的咬痕,大概猜到了什么,失笑一声,“热情之后,迎接你的是冷落?”
季司衍幽幽看他一眼,面不改色,“是啊,把小狐狸惹急了。”
谁不知道他口中的小狐狸是谁,顿时心领神会地笑了几声。
“谢公子!”傅怀见谢朝匆匆赶来,招手打了个招呼,“啧,四哥酒过三巡了你才来。”
谢朝不紧不慢地坐下,姿态随意,拿了瓶酒直接对瓶吹,“要陪女朋友,你们不懂。”
“嘁——”顾景城鄙视他,“你们兄弟俩什么德行,有女人都喜欢藏着?”
“谁藏着了?”谢朝抬起手背擦了擦酒啧,信誓旦旦道,“等我转正了,马上把我家宝贝带出来。”
“听见没四哥,你该学学谢朝这小子!”傅怀举杯跟他碰了碰。
季司衍却是勾唇一笑,晃动着杯中红色液体,仰头灌入喉中。
闻言,谢朝起身挤进聂川跟季司衍的中间,凑过去闻到了季司衍那一身酒味,抵着上颚嘲笑道:“你惹嫂子不开心了?”
傅怀跟顾景城对视一眼,顿时竖起耳朵听。
季司衍往后一仰,轻吐一口气,没嘴硬,“你知道?”
“嫂子一天都在小柠檬这,我,作为你弟弟,被迁怒了。”谢朝说着仰头喝了一大口,感叹,“难兄难弟啊!”
“等会儿!”顾景城抓住重点,“你小子见过你嫂子?”
“大惊小怪。”谢朝嗤了声。
顾景城暗骂了一声,转而哭诉道:“四哥,这不太公平了啊,有什么不能给咱们兄弟几个见见的啊?”
季司态度始终冷淡,漫不经心地觑了他一眼,“你嫂子大概觉得,我见不得人。”
顾景城:“……”
傅怀:“什么情况?”
聂川摩挲着酒杯,想起沈流苏那张脸,会意一笑,“确实,她看着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顾景城和傅怀同步:“?”
由此得出结论,在场的就他们两个不知道这位四嫂究竟是何方神圣。
聂川给出提示:“别太好奇,好奇的代价足以让你们公司这个季度亏损几千万。”
顾景城又骂了一声操。
吊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