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南、怀、安。
这是江南的四大家族,但他们的势力和影响力,却不只是在江南。
按理说,四家明里暗里的互斗,应该当是不会牵扯到底下的一些小人物的,尤其是像苏浅语这样的小人物,她在南家之中简直犹如砂粒一般。
安大少。
一听就知道来头不小。
苏浅语一听完,立刻带着经理出去了,陆铭暗暗皱着眉,没有跟上。
“对方来势汹汹啊!”崔莺莺突然说。“你不去照看一下你这位情妇?”
话音落下。
陆铭竟然站了起来,真的往前台去了。
崔莺莺气得跺脚。
她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就是调侃,这已经惹上一个南家了,再来一个安家的人,在江南真的就寸步难行了。
“怎么是他?”
只站在人群后,崔莺莺一眼便认了出来。
“什么人?”
陆铭看向人群中英姿勃发的少年,看起来也就是二十来岁的年龄,一脸的跋扈,就差没在脸上写上“天老大,我老二”的字眼了。
“百步神拳的儿子,亲生的,小儿子,因为是最小的孩子,所以对这个儿子非常的珍视。”崔莺莺介绍着。“百步神拳苏通,现在苏家的家主,为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他这个儿子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小,就这孩子,身上已经背着两条人命了。”
“哦?”
陆铭眯着眼睛看过去,金芒在眼中一闪,四周的环境在他眼中立刻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缠绕上了不同的雾气,这些雾气就代表着他们各自坐下的各种事情,而这英姿勃发的少年身上,一股黑色的雾气正在他脑袋上凝聚着。
“印堂发黑,大凶之兆啊!”陆铭的心思暗暗沉了一下。
视线又在他身后的几人身上扫试着,最终落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身上,男人在最后面,看着好像还蛮有身份,但却一副怯懦的模样。
“他怎么了?”崔莺莺见他注视着,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在想这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陆铭道。
“巧合?”
陆铭道:“刚才,我在调查监控的时候,注意到了,他和江舟见过两次,两个人还曾一起有过对话。”
“他们认识?”崔莺莺越觉得这件事情诡异。
江舟来调查凌家,却先和南家扯上关系,如果只是这样也还罢了。
现在,又和安家的人有了联系。
他在江南,究竟做了什么?
“他叫什么?”陆铭视线转移到了那安家少爷身上。
崔莺莺道:“安元纬。”
“安少。”
苏浅语的声音缓缓响起。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陆铭才会想起来,苏浅语本是南家人,纵然她没几分本事,但能在南家生存下来,足见她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我们小店一直以来都不承办任何聚会,小型聚会,我们可以破例,但将三层全部都租用的,这事儿还真没做过。”苏浅语不卑不亢的说道。
安元纬道:“苏老板就不能看在我们两家的面子上,给我破例一回吗?”
“破例?!呵呵……”苏浅语笑了一声。“安少,四大家族平稳了这么多年,你有见过哪次是破例的吗?”
“这次是了!”安元纬抬眼看向苏浅语,从身后人手中拿过一个箱子,递到了苏浅语的手中,道:“我知道,苏老板最近投资赔了不少钱,我这里的钱,足够苏老板还债,还能存留下一笔。说到底,这地方也只是个老房子,地理位置又不好,苏老板又何苦一直死撑着。”
“安少,我苏浅语呢,没旁的本事,就是嫁了一个好丈夫,飞上枝头变凤凰。这处地方是亡夫留给我唯一念想,不是寻常钱财可以买来的。”
苏浅语眼皮都没抬,将箱子推了回去。
瞧到这里,陆铭忍不住想要给自己一个大逼斗,他实在是走了太多的弯路了,竟然连这最明显的破绽都没有看出来。
南太公为什么会来这里喝茶?
就因为是苏浅语请客?
如果是这样,完全可以让苏浅语把茶叶送到他府上,没必要亲自来这里的。
这个地方,究竟有什么特殊的?
而且,苏浅语嗜赌成性,这些时日要不是日月之气帮助她控制着,她早就跑到赌场去了,这样的一个女人,会压上一切,却偏偏没有把这座茶楼压上。
这又是一个极大的破绽!
再有就是,这个安元纬是怎么知道苏浅语缺钱的,是否那些地下赌场,全部都有他们安家的眼线。
他们让苏浅语输钱,然后就为了这么一座茶楼。
这座茶楼,究竟哪里神奇了?
还有那个和江舟接触过的人,他是安家的人,来这里找江舟,难道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合作?
可是,这里是南家的地盘不是。
不……不应该这么说。
南振是姓南,这个地方曾经也确实是姓南,但现在不一样了,南振去世,留在这里的就只剩下了一个苏浅语。
这里不能算是南家的地盘。
但就这样的一个小茶馆,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意义吗?
还是说,这么一个小地方,藏着什么特别的秘密?
“啊!我想起来了!”
崔莺莺突然大声。
陆铭吓了一跳,幸好只有他能听到崔莺莺的声音。
“这个茶楼,原来应该叫古月茶馆才对!”崔莺莺道。
陆铭问:“那又怎么了?”
崔莺莺道:“有一种说法,当年江南四大家族闹得不可开交,死伤了不少人,但在当时龙家家主龙雎的调解下,四大家族在古月茶馆握手言和,定下了互不侵犯的条约,这才保住了江南的繁荣。”
“龙雎?”
陆铭没听过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龙天的长辈什么的。
崔莺莺道:“龙天的爷爷,也是开国大将,不过他为人低调,除了军方的人之外,很少有人知道他是什么人。”
陆铭摸了摸鼻子,低声道:“这么说来,这个地方对四大家族来说,还挺重要的,那后来怎么会落到南振的手中?”
崔莺莺耸了耸肩。
她知道的就这么多,余下的事情,她就知之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