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小妇人根本都不敢瞧周围凑热闹围上来的人,一张脸红了白白了青的,最后疯了一般五指成抓状朝着大娘扑了过去,边撕吧边吼道:“看我今儿不撕烂你这张破嘴!一天天东家长西家短,芝麻大小的事儿都能叫你说破大天去,我看你是生怕别人过得比你好!我看你就是嫉妒我男人疼我什么都听我的,张口就往外喷粪,也不怕折损了阴德生孙子没屁眼!”
一开始大娘被小妇人骑在身上拽头发挠的满脸花,可一听敢咒她孙子,就猛地涨了力气一拐子把身上的人拐地往后一倒,接着又是一踹,直接把人踹的倒到了一边,然后顶着脏乱半散的头发满脸血痕的脸朝人扑了过去,上去就甩了两巴掌,一边扇一边骂:“我呸!你个小娼妇!老娘都给你留脸了你还敢咒老娘孙子,看老娘今儿不扇死你!你不是一天天仗着这张狐狸精的脸招三勾四的吗!看老娘今儿毁了你这张脸你还能拿什么抢客!”
“啊!你个被黄脸婆娘!被抢男人的货,活该你男人把银钱都撒进勾栏院···”
“狐狸精勾栏货我呸看老娘不撕了你这狐狸皮···”
余闲拦下要上前把人分开的久乐,心中默默计数。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新组成的治安卫就赶到了。
正红的袍子玄黑的软甲,腰间佩刀,靴内藏匕首,八人一组,气势冲冲。
他们见了余闲就是一愣。
余闲微微摇了摇头,领头的便开口:“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滋事动手,把人给我分开!”这一句直接拦下了准备行礼的众人,他们默契地上前把人给分开,两人看管着,剩下的人利索且熟练地把摊子一收背上就连人带东西的都给带走了。
“这治安卫来的真是快呀!”没看够热闹的人语气颇为遗憾。
“瞧你那德行!”旁边挎着篮子的女人一脸看不上那人的撇了撇嘴,然后对另一边的人道:“要我说,这治安卫真是再好没有了!
这些日子生意好,我跟我娘前儿摊子收的就晚了些,他爹又扛货一直没来接,眼瞅着天都黑了,那叫什么伸手都瞧不见五根指头的黑!没法子了,我们娘俩只能揪着心往回走!
你们都知道猫狗坊那边混子横的多吧!一进猫狗坊我跟我娘俩就被围了,那时候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以为银钱东西都留不住了!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谁想治安卫来了!三下两下就把十好几人都给按地上了,当时真不知该如何谢他们才好,我娘一边念佛一边要给人家塞东西,你们猜人家治安卫咋做的?”
“还能咋做?不要白不要啊!”
“呸!你是你,别拿你那狗心狗肠的想人家!人家一个都没收!还跟我说话轻声轻气的,就是我连着给我男人生了我家老大老二俩小子我男人都没这么轻声轻气地跟我说过话!更何况那些官老爷了,人家见东西散了一地还帮着拣了东西,见有摔坏的还问了我们住哪儿,说是要叫那些混子赔呢!
人家也没说假的,今儿一早就把银钱送来了,还是翻倍的数呢!”
先前热闹没看够的人听了,张嘴就是阴阳怪气:“哎呦喂!你也敢收!他们倒是嘴巴一张一闭把钱要来了,那些混子怕他们不敢找他们,还不敢找你们啊!你们这是好日子不想过了!”他身边的大汉也跟着道:“就是!你这婆娘光想着眼前这点银钱,这是不管以后了!这些治安卫也是,半点不为咱们这些人考虑,光整那些听着好听的!要我说咱们呀还是得靠元老将军!这才是真真为咱们这些苦命人着想的!”
“我呸!”听了这话,女人直接一篮子砸了过去:“李老六看老娘今儿打不打你这个不记恩的东西!前些日子是谁从马下救了你小儿子你他娘的忘了!呸!谁说人家光整那些好听得了?人家都说了,安王老爷定的,若有抢劫伤人厉害的,一律顶咱们沧州的劳力数,开山挖石修桥修路修水坝,这辈子能叫他们干到死,死都不叫回来的!”
“真的假的?”旁边人听了,都似信非信的。
“那还有假!”女人急了,直接指着衙门方向道:“我记性不好,仔细的也记不清,但衙门口都贴了,还守着治安卫,不认字就能叫人家给念,什么偷啊、抢呀、闹事儿啊、不听话乱涨价啊、吃霸王餐啊、欠债不还啊!就是被连累受损的,像是方才撕扯要是毁了边上摊子的东西呀都写上了!老些了,受了什么亏能得什么偿,犯了什么罪该得什么罚都清楚着呢!”女人边说着还边扒拉着手指头,可见当初还是认真记过的。
“那我可得去瞧瞧!”
“我也去我也去!”
“老张头你不去瞧瞧!昨儿不是还有俩走商的碰掉你摊子上的东西了吗?你们是不知道啊,那俩人横着呢光护卫就带了二十多个,死活不认说是老张头自己弄掉的,人家人多,老张头也只能自认倒霉!”
“嘿嘿!”老张头一笑,脸上不见半分气色:“哪用得着你说哦!昨儿下午人家治安卫就把那俩走商赔的银钱给老头我送来啦,也跟那小妇人一样,两倍哦!”
听了这话,一旁的老妇人激动了,连声道:“真的假的?我那包子摊天天有混子吃白食不给银钱,说的好听有了钱一起结,我支应这摊子都大半年了也没见过一回呐。”说真的,要不是近来生意越来越好做了,她都想不干了。
“哎呦喂,老姐姐你赶紧去呀!知道往那儿走么?”老张头听了都跟着急。
一旁热心肠的就给指路;“就是帽儿街原先那个殷老贪的宅子,如今就是治安卫的衙门!”
“殷老贪?就是两月前被安王老爷给砍了的那个殷老贪!”
“可不是!这殷老贪一家上下没一个好的,欺行霸市杀人放火奸淫抢掠无恶不作,可人家中毒有人,谁都不敢管!欺压了咱们多少年啊!还是咱们安王老爷给咱们把这大恶给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