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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的功夫过得很快。

昨儿还微雨飘飘呢,今儿却是个极好的天气。

天高云淡,水蓝的天只远处几抹丝丝缕缕恍若薄纱的白,空气中带着雨后树木的清新。

院子里粗使嬷嬷正将廊下的花盆一盆盆地搬抬到院子里,差点与一个脚步匆匆的小太监迎面撞上,两人一个护着花盆,一个护着食盒,过了几息才互瞪了一眼错身分开。

“主子,早饭取回来了~”小太监一进屋就挂上一张喜庆的笑脸。

他叫刘顺安,是刘福德收的干儿子,不是欺压跑腿的,而是真真收在身边准备教好了日后顶他的差使给它养老的。

“摆上吧!”余闲一边应着一边随手将最后那只步摇朝身后的糖喜递了过去。

改名糖喜的翠喜顶了二等梳头丫头的活计,她不似她的上任那般有岗位上的坚持,是自个儿怎么说她就怎么做,这会儿就只用自个儿方才挑出来的一对红宝石纯金步摇并一支牡丹花簪就搞定了发型,配上银红搭藏青的撒花及胸襦裙,余闲透过镜子满意点头,真真好一朵人间富贵花!

宴设在午后,余闲正常起床洗漱梳妆用膳后时间刚刚好。

这边余闲才放下筷子净了手,久乐就大步进了屋子:“主子,魏总管传话来说客齐了。”

“那就走吧!”设宴的地方离她这儿不算远,就在西南边湖上的舫内,她只用穿个桃林到祁绥的院子后门再沿着石板路往西直走便到了。

原先的主人财大气粗,直接在湖边修了一座一半接地一半入水的两层舫,又在湖中种下大片莲花。

如今正是赏荷的时候,又难得那湖荷花大半年没人收拾,依旧开的极好,便将设宴的地方定在了那儿。

正好那舫一楼可宴男宾,二楼可宴女客,南边不远处还建有水榭,请戏班子在水榭上正好热闹。

“那元家居然也来了!我可是听说安王府不曾下帖子给他大将军府的!”出声的姑娘声音清脆柔软,却满含着嫌弃之色。

“人家拿尽民心,上赶着上门来,安王府还能拒之门外不成?那到时候怕是沧州又要闹上一场民变了!”说话的女子语气清冽冷淡却夹着十足的讽色。

“真真是倒霉,怎么哪哪都少不了他们元家!都说了是赏荷宴、赏荷宴,她们来能做什么?下水摘莲蓬吃嘛~咯咯咯”这人音调软糯,却恶意十足。

“哈哈哈~要说还是得是周七这张嘴,真真再没有更解气了!”这姑娘音调极高,笑声更高。

“我不过就说几句实话罢了,元家有一个算一个,是能写诗还是能作画?一天天就知道要粮要粮,劲儿呀都往吃得上使了!哪懂这些的风雅呀~”

“风雅?我如今可管不了什么风雅,早知元家会来,我必是不会来的,我是怕了他们元家了,我二兄如今还下不得床呢!”这动静听着年岁尚小,声音也弱弱的,却带着怨气。

“好妹妹,你一会儿到了舫上可不能再如这般什么都露在脸上了,尹二就是性子太直了些,便是不满,咱们心中有数便是,如何好闹到元家面前,人家倒好,得了大度名声,反叫尹二他挨了家法不说,如今还败尽了声名!”出声劝的女子语调温柔,年岁似稍长。

“我知曲三姐姐是为了我好,可我一想到我二兄,我就忍不住!他明明文采风流,明年下场不说头名,前三必占其一,可如今呢!满沧州都说我二兄嫉贤妒能!嫉贤妒能?他元白化有何处能叫我二兄嫉叫我二兄妒的!是,他家为了守边牺牲了儿郎!可我祖父我父我大伯叔父不曾为沧州为中州百姓兢兢业业?”稚嫩的声音带着尖锐的怨气,又委屈。

“元家自来如此,瞧得见自个儿,见不着旁人,守边的从不止他元家一家,北边的镇北将军府,南边的青海军邹家哪家不是儿郎七成尽损边疆,可哪家像他家那般,好似全天下都对不起他家似的,沧州定关只知他元家,怕是都要忘了国姓为何了!我觉得沧州能成安王的封地真是没有更好了,如此也好叫那些人知道知道,自个儿捧的是谁家的碗,吃的是谁家的饭!”

余闲随着谈论声儿走,已到了近处,却没有再往前,不远处的桃林石桌前,围坐着六个女子,瞧着关系该极为亲近的,毕竟跟着的丫鬟婆子都被远远地打发了。

余闲又听了一会儿,记下了哪个是哪个,才带着久乐绕行离开了。

“主子?”久乐忍了一路,见快出桃林了才开口道:“元家是对是错?”

余闲被问得一愣,半晌才开口:“这世上很多人很多事是很难简单用对错以盖之的。”

以元家看,他们一门七成子弟折在战场上,换来的军功却叫皇上忌惮他们甚至欲除他们而后快!该委屈吗?该怒吗?

该!

以中州皇帝看,沧州定关只知元家不知皇家,甚至元家还故意煽动民意行排挤之事,该气吗?该防范吗?

该!

“那···”

“可是为人做事得有底线,求存?可,却不能是非不分、不择手段地排除异己!集权?也可,可不能将平西军十万人命当做草芥蝼蚁!”

“那他们都对,也都不对?”久乐觉得自个儿都糊涂了。

余闲扯着嘴角笑了笑,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她想见见元家人。

戏已然开锣。

余闲到的时候热闹的紧。

“见过王妃。”

黑压压一片跪地行礼,余闲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哪个是哪个。

“来了。”祁绥上前主动拉过余闲的手。

这时候余闲才发现舫中并不是男女分宴,而是一家子聚在一起。

也行吧!中州虽对女子拘束较多,可边关风气开放,女子摆摊开店、打马上街、戏馆喝茶都是常见的!

似乎这还是因为西漠,西漠前西王妃如今的西太后有一支女子军,好像只有千人却极擅骑射很是难缠,边关不少人家觉得自个儿女儿绝不差西漠,便教养起来除了女红管家,骑射也是自小找人教的。

心中有数,余闲便笑呵呵把手放进祁绥掌中,叫众人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