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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我?我如何?”岑嬷嬷说着一把抢过久乐手中的荷包,嗤笑道:“就凭你敢拿着这赤金雄鹰的荷包招摇过市,我就能一状告回北燕去!”

“哪个要招摇过市了!我明明是奉了王妃的命烧了这东西!你快还我!”说着,久乐就伸着胳膊欲抢,却笨拙地怎么也抢到不到。

见这丫头如此不顶用,岑嬷嬷更张狂了,直接伸胳膊把久乐推一跟头:“烧了?呵!谁信?大白日里的你上哪儿烧去!还不背着人!说不得这荷包就是你不知打哪儿偷来如今又不知做什么去的呢!我这就去禀了二郡主去!”

“去!去!你去禀主子去~!哼!”

余闲正懒散窝在榻上,半阖着眼呢!就见着这二人边撕吧边进来。

听着岑嬷嬷尖锐的嗓音,余闲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突然,看着手拿荷包的岑嬷嬷···她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幅画面,在哪儿呢?啊!她想起来了!原身最终坐实了与勒肃有染就是因为这个荷包,这个由原身陪嫁嬷嬷亲自检举出来的赤金雄鹰荷包!

“这种事儿,您哪里能叫这么个不省事儿的毛头丫头去做呢?万一被人瞧着了可是生出一万张嘴都说不请的,这个呀您放心交给奴,奴知道该怎么做。毕竟临行前王妃可是下了死命的,便是奴舍了奴的这条老命去,也定要护您万全!”说着岑嬷嬷双眼就泛红,一副当真要慷慨赴死的模样。

真是瞧着就叫人···恶心。

平白污了‘慷慨赴死’四个字。

“嬷嬷这是要替久乐烧这荷包?”余闲声音低哑,带着几分睡迷糊的困意。

“实在是此事甚重,交给这丫头奴不放心呀!奴实怕有负王妃的嘱托,您是最清楚的,奴自小就在王妃身边伺候,又从南林部陪王妃出嫁,这些年在王妃身边一直仔细周全不敢有丝毫懈怠,这才得王妃的信任奉命陪您出嫁,若因奴一时放松警惕叫您受损,王妃伤心,奴万死。”

余闲半合眉眼,掩去其中冷冽。

便是那夫妻身边的老奴都看出这夫妻俩多年来对原身的pUA了,是句句掐准了原身的

死穴,拿捏得那叫一个精准。

只可惜,她既不是原身,被pUA地执着于父母之爱,如今更是知道了旧事,‘被’背上了身世血仇,软肋?呵,腐骨之毒才对!

睁眼间余闲就换上了满眼无措,撑着身子半坐起身,语气也再不带半分迷糊,只弱弱道:“如何敢叫母妃伤心,这东西,就劳烦嬷嬷烧了就是。”

“哎~您放心交给奴。”岑嬷嬷一脸得意地撇了久了一眼,扭身间还使劲用肩膀撞了久乐一下,才昂首出了屋子。

“主子?”久乐见人出了屋子,直接放下了捂着胳膊的手,随意拍了两下衣裳,看向自家主子,主子褪去了方才的无措娇弱,往身后一靠,明明随意懒散的姿态却叫人说不出的心惊,也让她到嘴的那些不忿之言瞬间一句不剩。

“你亲自跑趟大厨房,就说我要用碗糙米粥,再叫静嬷嬷去趟绣房,看看我前头定得靠枕手枕套做的如何了。”

“是。”久乐应声后飞快离开。

余闲搭在榻边的左手食指微动,一下下无声地敲击着。

机会给你了,你可千万要抓住呀!

见久乐和静嬷嬷先后离开了院子,卓嬷嬷立马悄声进了屋探头往东侧间里瞧,见人安稳地背朝她躺着,立马回身轻手轻脚地绕进了西侧间,打开角落处的衣箱,取了个木匣子出来。

余闲一感受到偷瞄的视线消失就悄无声息地起了身,才绕进西侧间,就正瞧见卓嬷嬷将那个赤金雄鹰的荷包往个木匣子里放。

呵!她本以为临嫁前硬塞来个嬷嬷不过是个传递消息的眼睛和嘴巴,没想到这个卓嬷嬷自由度这么高,这种要命的事儿说干就干了,那,可不能继续留在身边了。

想到这儿,余闲直接开口道:“嬷嬷这是做什么?”

声音清冽中带着冷意。

卓嬷嬷动作一僵,扭身间便换上了一张关心至极的面孔:“二郡主怎么不多睡会儿?这就行了?哎呀!您怎的披散着头发便出来了?这梳头丫头又哪儿去躲懒去了?安王府的奴才,老奴也管不了呀!还是老奴伺候您梳妆!

这中州规矩大的很,您可千万得处处妥帖,不能给咱们王爷王妃丢脸呀!

瞧老奴,年纪大了话就多,您可莫要恼老奴,临行前老奴得王妃千般叮嘱,如今真真是丝毫差错都不敢有的,便是束的您严了些,可这心,是跟王爷王妃一样的,都是盼着您在哪儿都能过得好的。”

“我也不知该不该把嬷嬷的话当真呢?”余闲懒散地歪站着,嘴角带笑:“嬷嬷若是当真盼着我过得好,怎么敢把这不知脏臭的东西往中州安王送来的定亲之物里放呢?你可知若是被人瞧见了,要填进去多少人的性命,我哪里背的起那份因果!”

听了这话,卓嬷嬷张口就要顾左右而言他。

余闲直言道:“阿娘一贯治府甚严,却不想还是叫北都部的细作摸到了身边!”

“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啊!老奴可是随王妃出嫁之人,若不是底细干净,王妃如何会将奴才送到您身边!您这话,不止是剜奴才的心,更是在伤王妃的心啊!”

倒是精明。

知道原身在意父母,慌乱之下捆绑的依旧叫一个精准。

不过,这卓嬷嬷嘴上否认的速度,可瞧那紧扣荷包的指尖,还有完全忘了先前顾左右言他的坦然镇定之态,如何不是心中有鬼?

余闲这才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个人,没想到她随口扯来的借口却是阴差阳错蒙对了?!

这卓嬷嬷可是她那‘母妃’自南林部出嫁时就带在身边的人!

若是从始至终都是北都部的细作,足可见北都部野心谋划之久。

若是后来被买通的,呵,这种近身亲近之人都能被买通,足可见北都部野心之不计代价!

如此···

卓嬷嬷心中忐忑,正犹豫着要不要再糊弄一二,就见二郡主红唇微张下就是一声高呵。

“来人!”

“二郡主?!”

“王妃?”

“屋内有北都部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