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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朱诺照常来送早餐,李爱国看到她胳膊上又多了几片淤青,还有两道牙印。

朱诺意识到了李爱国的目光,连忙将芭蕾舞服的袖子往下面拉了拉,遮掩住了伤痕,冲着李爱国勉强的笑了笑。

“吃饭吧。”

李爱国打开饭盒,里面是三明治和燕麦粥。

这是经典的老毛子早餐了。

三明治上涂上黄油,然后上一层果酱,就这么吃。很特别,也别有风味。

吃完主食后,还有一杯由咖啡粉冲泡的咖啡。

朱诺将热呼呼的咖啡摆在李爱国面前,小声说道:“爱国同志,您之前的提议还有效吗”

“什么提议”李爱国端起咖啡杯子,小口啜饮,今天的咖啡格外的苦涩。

朱诺拿来白糖罐子,银汤匙在在咖啡杯里搅拌。

“求求你救救我丈夫吧,您是大人物,只要您一通电话.”

朱诺见李爱国没吭声,放下汤匙,伸手解开了芭蕾舞的带子。

她脸色通红:“只要能救我丈夫,您让我干什么都行。”

“老师,我求求您了”一楼的杂物间内,法捷耶夫紧紧抓住吉洛蒂教授的胳膊。

跟前两天相比较,他的脸上多出了几块红肿,头发也特别的凌乱。

吉洛蒂教授借着昏暗的光线,翻阅一本外文书籍:“孩子,这种事儿可是要死人的。咱怎么能乱说。”

“不是李爱国死,就是咱们死啊,老师,我才刚结婚,我不想死。”法捷耶夫差点哭了出来。

“我压根就没有什么证据,事实上,我也不认为李爱国,像他这种天才计算机专家,怎么可能呢”

“事实重要吗一点都不重要。老师,只有您跟李爱国商谈过,只要您出面指证李爱国,咱们全都得救了。老师”

吉洛蒂教授抬起头看向法捷耶夫,感觉自己的这个学生特别陌生。

“你走吧。”吉洛蒂教授叹口气,红肿的手指头翻了一页书。

法捷耶夫气呼呼的站起身,走到杂物房的角落里蜷缩了起来。

这个老古板,是想让他们都死在这里。

天蒙蒙亮的时候,朱诺就被一阵呼噜的声音吵醒。

她睁开眼看了看,谢苗诺夫的嘴就在她的耳边,呼噜声听起来特别的响。

朱诺芷望着谢苗诺夫的肩膀上的伤疤呆了一会,叹了口气,看看窗外天亮了,悄悄的穿上衣服。

趁着时间还早,她把谢苗诺夫给农场那封信重新看了一遍,“有了这封信,丈夫在农场就不会受苦了”。

心里想着,倒也有几分安慰,所有的付出都值得了。

朱诺刚站起身,猛地看到身后站着个人,吓了一跳。

“老,老爷,您怎么醒了”

“小宝贝,我说话算数吧”

谢苗诺夫看看信件,和蔼的笑着,最起码在朱诺的眼里是和蔼的眼里是和蔼的。

“谢谢老爷。”

“只要你帮我办成那件事儿,这封信就能送出去,明白吗乖啊。”谢苗诺夫捋了捋朱诺柔顺的头发。

朱诺抿了抿嘴唇,犹豫了良久,最终重重的点了点头。

“老爷,我听您的。”

“诶,还真是个乖孩子。”

谢苗诺夫嘴角勾起一丝阴笑。

“今天早晨怎么换人了”李爱国看到送早饭的是特别行动队组长别列日娜娅,有些好奇的问道。

别列日娜娅还是跟以往那样板着张死人脸,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李爱国拿起一块三明治,看了看墙壁,突然笑出了声。

隔壁的谢苗诺夫从监听器里听到笑声,也笑了起来。

在圣彼得堡的涅瓦大街与利戈夫大街交叉点,建有钟塔的建筑物就是莫斯科火车站。

莫斯科火车站是圣彼得堡最主要的火车站,也是老毛子家第二大火车站。

黑色小轿车从远处驶来,停靠在距离火车站一条街的路边。

身穿灰色风衣,头上戴着围巾的朱诺从小轿车上下来。

她左右看看,快步穿过了街道,进到了火车站里面。

此时正是上午十点多,火车站里人来人往,朱诺高挑的身子在人群中穿梭,来到了售票窗口前。

莫斯科火车站有十几个售票窗口,朱诺的目光在一个个窗口前扫视,当看到五号窗口的时候,她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朱诺排着长队,十分钟后,才轮到她。

将三十五卢布递进去,朱诺小声说道:“同志,我要买一张到秋明的三等车票。”

“秋明这么点钱!”售票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本来有些发怒,看到朱诺那张美丽的面孔,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咽了回去。

他耐心的解释:“同志,从这里到秋明需要一百八十卢布。”

“那我不到秋明了,到新库兹涅茨克,麻烦您给我一张到新库兹涅茨克的车票。”

“诶,我说你这女同志,是不是故意戏耍我呢。赶紧走,没看到我还忙着吗”售票员有些恼怒了,冲着朱诺摆摆手,就要把她赶走。

这接头的情况跟李爱国告诉我的不一样啊!

这售票员不是应该建议她买一张到莫斯科的车票吗

朱诺心中一跳,眼睛余光撇见不远处的谢苗诺夫,心中更慌乱了。

按照李爱国给他的接头信号,她先是买一张到秋明的票,被接头人拒绝后,更换成到新库兹涅茨克车票,接头人这时候会主动建议让她买一张到莫斯科的车票。

双方这一套程序走下来,算是核对了彼此的身份,发出了安全信号。

难道李爱国骗了自己朱诺想到这种可能性,立刻浑身发凉,嘴角勾起一丝苦涩。

她以为自己骗了李爱国,没想到其实落入了李爱国的陷阱中。

让朱诺感到奇怪的是,她现在并没有被欺骗后的愤怒,反而有些解脱。

很快朱诺无暇思索这些了,因为她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中。

那封信就装在谢苗诺夫的口袋里面,能不能寄出去,全看今天的行动了。

现在那售票员没有对出暗号,意味着行动失败了。

喧嚣的售票大厅内,朱诺恍惚听到了丈夫在皮鞭的抽打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喂,你干什么呢,别耽误事儿,没看到后面还有那么多人排队啊!”

朱诺看着那个暴怒的售票员,小声嘀咕了一句:“抱歉哈”

售票员没听清楚,揉了揉耳朵问道:“你到底要干嘛”

朱诺突然提高音调喊道:“哎呀,太谢谢你了,我就是想要前往莫斯科。”

售票员一时间有些懵逼了,他觉得这女人长得怪好看,脑袋怎么有问题呢。

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谢苗诺夫接到信号,

手持手枪,引得现场一片慌乱。

“全都让开,谁都不准动!”

面对乌黑的枪口子,那些乘客们纷纷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一个孩子被吓坏了正准备扯着嗓子哭泣,被母亲捂住了嘴巴,他那瞪大瞪圆的眼睛里都是恐惧。

谢苗诺夫顾不上外面,直接带人冲进了售票窗口,他大步走到售票员面前,一把揪住了售票员的衣领子:“好小子,你就是啊!”

售票员此时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知道大事不妙:“同志,误会,我就是一个售票的。”

谢苗诺夫扭头看向了朱诺,朱诺咬了咬嘴唇,重重点头道:“我在说出接头信号后,他刚才建议我买一张前往莫斯科的车票。”

“我没有,我没有。”售票员神情大惊,他想不明白朱诺为何要诬陷他。

只是售票员的慌乱在谢苗诺夫眼中,正是被抓后心虚的表现。

“带走!”谢苗诺夫揪住售票员的衣领子甩到了地上。

售票员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面对如狼似虎,还是作出了反抗。

那些人砰砰几下,售票员被揍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不敢吭声了。

“上铐子,带走!”

眼见人要被带走,售票窗口内的负责人意识到了自己的职责所在,缓步走了过来。

他弓着身子,舔着脸笑:“同志,您们是”

“内务部!”谢苗诺夫从兜里摸出一张证件,在负责人的面前晃了晃。

“我们怀疑刚才那个售票员。”

负责人的脸色骤变,这帮人都是杀神啊,可是得罪不起。

“我早就看出来了,伊万这家伙只是个售票员,每天却能喝洋酒,原来啊。抓得好,同志,你们是为民除害!”

旁边那几个售票员也都围了过来。

“没错,我早就觉得伊万不正常了,他还会说英语呢。”

“据说伊万的祖辈当过白鬼子。”

“没想到我竟然跟这样的人当了那么多年的同事,耻辱啊。”

看着那些落井下石的售票员们,谢苗诺夫突然嘿嘿一笑,指着说道:“把他们也抓起来。”

此话一出,那些正在咒骂伊万的售票员们都惊呆了。

二组的组长也有些惊讶:“队长,这些人不是跟朱诺接头的人啊”

“你想过没有,万一接头的人不是接头的人,而是接头人的同事,李爱国一样能够完成接头任务!”

谢苗诺夫的话有些坳嘴,但是组长也是身经百战的了,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接头人只要接到讯号就可以了,没有必要非得直接跟李爱国交谈。

恰恰相反,接头人躲在旁边盯着售票员,既能保证完成任务,又能更加安全。

“队长,您还真是高明啊,那小美家遇到了你,这次算他倒霉。”

不轻不重的拍出一记马屁后,组长大手一挥,把所有售票员包括负责人全都抓了起来。

那些售票员们没有想到,自己刚才还在骂伊万,现在竟然也被扣上了帽子。

“同志,误会啊,我们是冤枉的。”

“我们是好人啊。”

只是谁在此时会为他们说话呢

看着围观乘客们冰冷的脸色,那些售票员们感受到了伊万刚才的感觉。

十几个售票员被从售票处里带走,引起了不少的轰动,乘客们,车站的工作人员们,全都围过来看热闹。

这年月老毛子的棒子大帝实行了所谓的新政,街头出现了不少小商小贩,地摊经济很是活跃。

在火车站的广场上,有很多卖水果、水果罐头、帽子、鲜花的摊位。

那些摊主们此时也被售票大厅内的混乱惊动了。

“出什么事情了”

“好像是抓人了,没啥稀奇的。”

“只是抓人肯定不稀奇,但是一下子带走十几个售票员那就奇怪了。”

“抓的是车站售票员”

一个卖气球的小贩刚给几个孩子打好气球,听到议论声立刻凑了过去。

最后一句话就是他问的。

“小叶夫根尼,你晚上不是在车站里当临时工吗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几个摊主笑呵呵的看向叶夫根尼。

这个年轻人是个勤快老实的孩子,在车站当临时工每月能挣一百五十卢布,平日里还卖气球挣钱。

那些卖不掉的气球总会送给他们一些。

像这种不酗酒,正经上进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有几个摊主甚至还打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只是叶夫根尼声称自己在农村老家有对象,他们才作罢。

这时候,谢苗诺夫带着将售票员押送了出来。

小叶夫根尼一眼就看到了大伊万,他眼神中闪过一道异色,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笑了笑:“我哪知道啊,我就是个临时工,跟这些售票员大爷没什么来往。”

正式工和临时工干着同样的工作,福利待遇和地位却天翻地覆。

那些摊主们本就是随口一问,也没有指望小叶夫根尼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热闹看,他们这会也顾不得招揽顾客了,围在一起,指着那些被带走的售票员冷嘲热讽。

在老毛子这边有个笑话,最恐怖的事情是晚上打开门,一个站在外面。

最幸福的事情是,叶菲姆住在隔壁,敲错了门。

现在这些摊主们的情绪就是这样。

谁也没有注意到小叶夫根尼不知何时,已经拎着气球消失在了广场上。

就算是注意到了也没有无法发现可疑的地方,卖气球的本来就是到处流动。

圣彼得堡郊区的一间屋子内,绑在窗子上的气球随风飘扬。

小叶夫根尼斜靠在了床上,盯着那些气球陷入了沉思中。

抓人很常见,但是一下子抓了十几个售票员,连伊万也被抓走了,那就有点奇怪了。

小叶夫根尼是气象站的一员,不过跟一般的鼹鼠不同,他是一个风速仪。

风速仪建造在某处,就不能够再移动了。

小叶夫根尼跟风速仪一样,建在圣彼得堡,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接收安全信号。

不用执行任务,就不会被发现。

小叶夫根尼来到圣彼得堡五年了,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

而伊万是小叶夫根尼用来跟国内同志用来接头的灯泡。

灯泡是国内气象站独创的一个角色,灯泡的存在能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接头的同志能够趁着敌人的目光被吸引走,顺利完成接头任务。

简单来说,小叶夫根尼每周三的晚上,都会帮着检修售票大厅的电路。

站在梯子上,他能够注意到大厅内发生的一切事情。

一旦接头人来到售票窗口,先是拿出三十五卢布购买前往秋明的车票,被拒绝后,又拿出了四十五卢布,共计七十五卢布,购买一张前往莫斯科的二等票。

小叶夫根尼看到这一幕,就算是接到了安全信号。

身为风速仪,小叶夫根尼并不清楚接头人的身份,因为在有很多时候,为了谨慎起见,接头人并不会亲自出面。

只要愿意花上十卢布,车站广场上的那些小商贩们很乐意帮忙跑腿。

“售票员全都被抓走了,是不是跟这次的接头有关系.还有两天时间,就是代表为司机的那位同志发送安全信号的日子了。”小叶夫根尼想到这里,猛地坐起了身。

“或者是偶然那些售票员是因为别的事情被抓的,那更不可能了,不会插手这些事情。”

“司机同志出事了?他在敌人的严刑逼供之下,把灯泡供出来了”

“不对,灯泡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人真正的目的是我,就算是抓了灯泡,只要调查一番,就能觉察出司机同志的阴谋。”

“难道这是司机同志在示警!”

小叶夫根尼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震惊得他嗓子里呵呵几声,发不出声音,

小叶夫根尼连滚带爬的从床上跳下来,拉上了窗帘,将床搬开来。

床下是地面,看上去什么都没有,小叶夫根尼撅着屁股摸了摸砖头,竟然伸手把砖头抠了出来。

随着十几块砖头被抠出来,下面露出一个乌黑的洞口。

小叶夫根尼探下身子,从洞里取出一个电台。

他简单调试一下,滴滴滴哒哒,电台的讯号从这偏僻的地方传播了出去。

滴滴滴哒哒哒远在京城的气象站电讯室内。

电报员突然接到了可疑电报,核对了对方的身份后,大喊道:“紧急电报!”

“快,赶紧记录下来。”值班员猛地站起身走了过去。

片刻之后,译好的电文被组长送到了农夫的办公室内。

农夫看着电报整个人好像老了一圈,他抬起头看向值班员:“发报人的身份核实了吗”

“已经核实了,是我们安排在老毛子那边的03号风速仪,他负责李爱国同志的安全信号,03号风速仪已经连续工作过五年,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

组长在进到办公室之前,已经调取了03号风速仪的全部资料,他也清楚农夫的担心。

“司机同志是不是出事了我们要不要派人营救”

农夫没有回答他,反而闭上眼睛沉思片刻,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

良久之后,他睁开眼:“老猫呢”

“猫组长还在执行监视任务。”

“让他把工作移交给二组,到我这里报到。”农夫停顿片刻,加重语气:“马上。”

“是!”

京城的一间宿舍内,老猫手持望远镜,盯着对面的筒子楼。

当然了,他看不到筒子楼内的情况,却能看到大树上的监视员。

虽然有了尿不湿,监视员们不用频繁下树方便了,但是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监视,也让每个人的精神十分的疲惫。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上面也没有告诉我们为何要监视这个人.”旁边的气象员抽着烟叹口气。

老猫放下望远镜:“茄子,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那个名叫茄子的气象员吓了一跳,连忙扔掉烟头站起身,紧张的说道:“组长,我只是发点牢骚罢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刚结婚,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了。”

“你回去吧。”

茄子还要解释,看到老猫双眼盯着他,吓得缩了缩脖子,转过身就要离开。

老猫又喊住了他。

“把配枪交出来。”

“组长,我.”茄子很清楚交出配枪意味着再也无法执行外勤了,他花了足足三年时间,才得到出外勤的机会,太不甘心了。

“交出来。”老猫的声音不大,语气却不容置疑。

茄子没办法,只能抽出配枪放在了桌子上,他转过身冲着老猫敬了一个礼,这才推开门快步离开。

这时候,一个留着地中海发型的老同志把望远镜交给了旁边的同志,走过来给老猫递了根烟:“猫组长,茄子还年轻,思想一向很积极。只是性子不够沉稳,咱们多多打磨就是了,没有必要一棍子敲死。”

刺啦。

划着火柴点上烟,老猫深深抽一口,吐气道:“我倒没有怀疑茄子的热情,但是干咱们这行的,仅仅是靠热情是远远不够的。让茄子退出外勤,是为了外勤小组考虑,更是在保护他。”

茄子是地中海老同志一手带起来的,地中海老同志也清楚老猫说的是实情,只是没办法下狠心而已。

他叹口气正要转身,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很怪,听着有些凌乱,却每个脚步声都踩在固定的节奏上。

“是站里的人。”地中海老同志作出判断。

“咱们在执行任务,站里突然来人,难道出事儿了!”

老猫一手抓起手枪,一边打开了门。

“老猫同志,农夫要见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