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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知背对床榻,眼神越发地冷凝。

他只想找一处地方静一静。

“夫人且先休息着,我出去看看。”

方才抬步,听身后的华夫人沉沉唤道:“国公。”

他停下步子,华夫人面上才露出一记苦笑,携着说不出口的疼痛。

“可他不死,那个可怜的孩子,总有一天会死。”

陆行知似被慑住魂魄一般,脸色蓦然苍白。

再出口时,字音似在齿间被切得粉碎。

“夫人,你言重了。”

……

为陆珩看好伤,也抹了药并留下方子,苏桐本想例行向陆行知复命,回复二公子伤情,陆怀瑾却拦住她,要亲自将她送出府。

“此时二老情绪很不对劲,不宜相见。”

但苏桐发现,陆怀瑾的情绪也很不对劲。

她自然明白,那件事已让国公府蒙了一层阴影,便识趣得避而不谈,免得再给陆怀瑾添烦恼,在陆怀瑾的目送下乖巧上车,对马夫道:“回医馆。”

马夫还没来及回话,陆怀瑾长腿一跨也钻进了车里。

“陆……”

不待她问,陆怀瑾深深吻了上来。

她虽已猜到陆怀瑾要吻,伸这力道和速度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霎时有一种要被这男人吃进腹中的感觉!

好用力。

好痛!

马车外,陆七提着声量说道:“喂那个马夫大哥,大热天的过来喝杯凉茶吧!”

马夫受宠若惊道:“哎呀谢谢大人了,我不渴!”

“谁说你不渴的?快来喝茶,国公府的茶可不是那么容易喝到嘴的!”

“呃……那多谢大人了!”

马夫声音渐远。

“这还是公府门前……”苏桐伸手推在男人胸口,却又叫他一把捉住。

“不要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直至此刻,他才不必因顾忌外人眼光而不敢深望,不敢将她细细打量。

他迫不及待想告诉她,从她被赵槐绑走的那一刻起,他度过了此生最为辛苦的半日。

比被她抛弃那时,还要辛苦。

他混迹于云诡波谲的官场战场,在四面楚歌的境地中闯过,在千军万马的包围下拼过,那些年的惊心动魄,都不及他这半日。

但他要保证自己是绝对的清醒与理智,要控制一切负面情绪,要无时无刻不压抑内心惶恐,只为能最大限度地保她平安。

可这些话,他到了口,却又说不出口。

因国公府御下不严,令他的女人受了泼天的委屈,这些惊怕,本来便是他要担着的。

可苏桐看着看着,却“噗嗤”笑出声来,笑得他一个木讷。

“给你看给你看。”她拿起陆怀瑾的手,放在自己包扎好的额头,“都说过没事了。”

“让我摸摸。”

“你摸。”

他凑近额前,眉心皱得更紧了,而后才小心在纱布上呼上一口,“吹吹就不疼了。”

苏桐见他表情过于严肃认真,忍不住笑道:“还没你吻得疼。”

陆怀瑾:“……”

他有那么粗鲁么?

“真的,你亲我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那么用力了。”

苏桐想想都觉得委屈。

陆怀瑾不知她究竟有多委屈,这会儿杏眼里竟水汪汪的。

“人家碰了我,不管多轻你都觉得重,可你……你从来都不会轻,还有那个……但凡你轻一点,马车轱辘也不会飞了。”

“……”

“你说呢,陆怀瑾?”

“呃……”

陆怀瑾有些无地自容,俊白脸上人眼可见地局促起来,“我以为那样,你会很舒服。”

“……”

是你舒服吧?

似乎两人都被尴尬住了,车内一时无语。

“马夫大哥,这银子你拿去买点东西,我帮你把马车驾回医馆可好?”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大人?”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拿去花!”

苏桐正要开口,陆怀瑾按住她唇,“送你回去再说。”

回医馆路上,陆怀瑾有许多疑惑绕在心头,便都一一问了。

眼下现状,他看不太清。

尤其对陆家忠心二十年的周添竟动了伏杀二公子的心思,毫无道理可言。

越没有道理,越是可怕。

苏桐前世并未参与纷争,且同陆珩也不过见过几面,国公府的事也好朝廷的事也罢,都只是听说一些,记忆中陆珩并不曾被伏击,更别说周管家为何要杀陆珩的事了。

倒是回忆陆珩事时,曹晋乾的影子忽跳出脑际。

来得莫名其妙。

兴许,同他与陆珩那几分相似的长相有关吧。

陆怀瑾直言问:“国公府会不会有大难?”

苏桐转过头特意掩了掩神色,不忍让他看穿,“据我所知,还没有。”

国公牺牲于鼠患,自然是大难。

但她已在南疆布局,今世重来将不再有疫患,也就不会有国公的死。

“你说我率兵同太子一起逼宫,可见……”陆怀瑾停顿了一下,终将埋在心中的忧虑说出口:“他仍是太子,可见两年后他身体是痊愈状态,那么皇上就没有废黜太子的理由,既然太子稳坐东宫,为何皇子之间还会斗得那般厉害?他仍要同我一起逼宫?”

“以我看,这当中定是出了变数,逼得他不得不反。”

“怀瑾,”苏桐想起什么,犹豫片刻才小声道:“那时我被德妃带出暗狱处刑,只是听说太子同你一起逼宫,却未见到他,你说有没有可能,那时的太子并不是曹晋乾?”

“怎么会?你连太子是谁都不晓得?”

“我只是猜猜,”苏桐若有所思地敲了两下太阳穴,“我记得一年后有一段时间,朝廷上下对储君一事噤若寒蝉,庆国之宴、新年例行的拜太庙,太子竟不曾出席,那之后我曾听一个病人说了句悄悄话,说……”

陆怀瑾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说什么?”

苏桐迟疑一瞬,“说,太子兴许没了。”

陆怀瑾后背发寒,不由地倒抽一口冷气,捏住她的鼻子道:“这种事不得胡说。”

“哎呀你又让我疼了,”她嗔怪着打开陆怀瑾的手,语气中带着娇柔:“我也是猜的嘛。”

“那时太子,定是有特殊任务在身……”

“行,都听你的行么?”

“晚上也听我的?”

“……”

一晃,马车经过苏家门前。

苏桐掀开纱帘往那处看了一眼,车未停下,门口的喊声已传了过来。

“三公子快,老夫人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