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过于恼怒,秦书玉白净的面部憋得青红交错,苏桐看在眼里,面上平淡心中却甚是爽气。
“这……”
这让她如何说才好呢。
“桐桐,有人要整我们啊……”
苏桐掩了一下鼻子,娇声道:“你都这副样子了,谁还稀罕整你?”
“那个……”
不待秦书玉说完,两名狱卒已将人面朝下按倒,任他挣扎扭动,无济于事。
秦书玉一声“吴大人开恩”堵在嗓口,想求饶却不想让自己过于狼狈。
是以,又用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向苏桐,嘴里喃喃“桐桐”二字。
他一直相信,桐桐定能救他的。
“桐桐你快……”
“书玉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呢,”苏桐出声打断他的呼救,端着手朝他笑道:“男子汉岂能怕这点皮肉之苦?莫要鬼哭狼嚎的,让吴大人见笑。”
一句话,将秦书玉声音吞没。
他疑惑地打量苏桐,喉咙似被什么东西堵上,有些难以呼吸。
桐桐此刻竟在笑?
她定是心中疼痛难忍,才用笑来掩饰吧。
毕竟她爱惨了自己。
猜到这女人心情,他竟然有些不忍心了。
虽说以她的身份配不上自己,但看在她几次出手救秦家,又如此爱自己的份上,以后同她好好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可。
“桐桐你放心,我撑得住!”
“那便好。”
苏桐还是那微笑,感觉今日心情都好了很多。
越看越觉秦书玉像只鸭子,宰之前嘴最硬,宰的时候又嘎嘎乱叫。
苏桐叫吵得耳膜子疼,便用方才擦手的帕子将他的嘴给堵了上,堵嘴时还不忘疼惜地看着他,“书玉,我实在不忍心你受苦,你还好么,如果受不了的话你同我说一声?”
因这一句,秦书玉焉嗒嗒的眼神立刻亮了亮。
他受不了,太受不了了!
无奈嘴被堵上,一个字也说不出!
苏桐拍拍秦书玉的肩,敛着眉目走向吴帮时,吴帮好意说道:“虽说法不可废,但法也可以通融,念在秦书玉身娇体弱,不行的话今日且先到此,剩余的……”
“不用了大人,”苏桐眼神戚然地望着秦书玉,抽噎了两声道:“我们书玉自尊心极强,最受不得别人说他不行,这会儿停杖,会让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羞辱,他不会同意的。”
秦书玉:“……”
他的自尊心,实则也并非那么强!
苏桐问:“你说是么,书玉?”
秦书玉心中叫苦不迭。
可是一见苏桐满目期冀,见吴大人一脸赞赏,他只能硬着头皮,咬紧帕子,重重地点点了头。
苏桐昨日折腾地不轻,此刻站得腰酸背痛。
正好一名狱卒为她搬了椅子,她便顺势坐下,冷声道:“吴大人,继续打吧。”
吴帮招呼持杖狱卒:“别等了,再打三十!”
……
秦书玉被衙役拖上苏桐的新马车时,下半截子血糊糊的,趴在苏桐事先备好的软垫子上。
人半昏半醒,嘴里时不时发出两声哀嚎,仿佛没了半条命。
苏桐及时喂了他一颗醒脑丸,防止他睡过去。
还不忘安慰他两句。
“书玉,你今日的表现非常好,没给咱们秦家丢人!”
秦书玉浑身都痛,再如何忍着,也止不住眼眶发红,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抬头望着苏桐眉目含烟的模样,他心跳忽漏了一拍。
狱中光线未达,他瞧得不甚清楚,此时再一看,发现她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欺霜赛雪,精致无双,颊上一抹淡淡的胭脂红,尤其这双潋滟杏目,亦不知藏了多少让人悸动的柔媚,便是这股子媚气,令他窒息。
叫他一见便无法心静,哪怕已被打得皮开肉绽,也止不住身子蠢蠢欲动,想要立刻同她欢好一场。
是她苏桐从前不曾有过的味道。
之前的苏桐虽也漂亮,却是个满脑子医术,只懂治病救人的木头,自以为爱他、宠他,实则嚼之乏味,吐之可惜。
“娘子,同我回家,我想要……要你。”
秦书玉想去捉她的手。
“你这样子了,还要我?”
“嗯,”秦书玉自是疼得两眼发黑,但他自认,想要苏桐的心足以助他克服疼痛!
楚文驾着马车,时不时掩嘴忍笑,生怕一不小心破了功。
好意敲了敲马车,特意弄些动静来提醒那不识好歹的东西。
苏桐忍俊不禁,居高临下地打量他一眼,讽笑:“你急什么?如何也要等到伤好再说。”
秦书玉惨白小脸布满了委屈,“那,需要几日?”
“起码十日。”
“好,我等!”
到时,他定要同妻子好生快活!
马车中充斥这男人的骚气,苏桐瞧着心烦,便打开手边纱帘,朝外看去。
“哎呀,方才那位是陆大人?”
“嘘,当心他听见了,最近大人心情不佳,别是牵怒了我们。”
听着路边有行人议论,苏桐下意识找他身影。
下一刻,便听见马蹄的滴嗒声,顺声一看,果然见陆怀瑾骑着汗血宝马,正悠哉悠哉行路。
她一看去,陆怀瑾也便看了过来,送给她一个彼此才懂的眼神。
苏桐噗嗤一笑。
“桐桐,你在看什么?”秦书玉费用昂着头,虚弱问道,“你有药么?我疼得厉害。”
苏桐满眼都是那意气风发的儿郎,哪里听见秦书玉哀号。
“桐桐……”
“哎呀,陆大人!”
吴帮正巧遇见陆怀瑾,客气地抱拳相迎,“几日不见大人了,您在这儿做什么?”
陆怀瑾一改往日阴戾模样,难得给吴一个轻松面色,“随便转转罢了,那案子可结束了?”
“哎,总算结束了!”吴帮头痛,一字平胡变作了八字胡。
听见陆怀瑾声音,秦书玉恨得切齿,将车底板捶得“咣咣”作响。
“桐桐,你偶尔同朝中之人来往,但你切记,莫跟陆怀瑾沾边,此人阴狠毒辣,若非他颠倒黑白,我岂能遭这罪,他太危险了!”
苏桐视线仍在陆怀瑾身上,淡淡笑回:“哦。”
“那辆马车,似是苏大夫的?”车外有人明知故问。
吴帮道:“是啊!我亲眼见她带秦书玉上了马车。”
陆怀瑾摸了摸下颌,“正好我有些急病寻苏大夫治,既然有秦三公子在,我进车里坐坐,应当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秦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