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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有人将接你前去一辆挑了紫色灯笼的马车……”

苏桐一眼认出,此乃温太医笔迹。

上回温太医与太子一道来了苏家,临行前别有意味地留下一句话。

今后若有求于她,叫她多担待着些。

明里是为请求,实则拿秦书玉瘫痪真相要挟。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倒想看看,温太医究竟因何事求她。

“小姐?”秋茗见她出神,小声唤道:“谁的信?”

苏桐自知此事越少人知情越好,便敷衍秋苟一声道:“一个患者的致谢信。”

秋茗大大咧咧惯了,一句话足以打发,楚文却分明瞧出,小姐眼底带着焦虑与一丝丝惊惶。

小姐年少成名,医学造诣极深,永远自信昂然,岂会因看了信,便是这般忧心忡忡神色?

楚文看破不说破。此处已将至梧桐院,他一男护院颇为不便,于是默默退了下去。

“楚文大哥,”苏桐叫下他,出口仍是素来那平淡与沉定,“或许我有个忙需要你帮。”

楚文点头应下,没有多问一句。

多年的默契,教他第一时间便知苏桐意思。

如信上所言, 半个时辰后苏桐果然坐上了一辆挂着紫色方形灯笼的马车。

上车前有人将她双眼蒙起,并由一人贴身看管。

苏桐独自一人,亦不知被带往何方,心中不免忐忑,然而这些年医道生涯,早炼得她即便胸中汹涌,也能面不改色。

马车兜兜转转,有绕路痕迹,过了许久才停。

相伴的那人扶她下车,呼吸声洒在她头顶。

她若有所思地拧了拧眉,立刻感觉出那人比她高了将近一头,可见,他极可能是名男子。

一念没过,感觉什么东西轻拍在前臂上,她试探地碰了碰,猜出是竹子或木棍,便放心抓住,随着那男子朝前走去。

她穿了软布绣鞋,鞋底偏薄,因而很容易便分辨出脚下有三丈青石板路,一丈鹅卵石路。

时值仲夏之际,未闻花香,却闻青草之气,听见蛙鸣之声。

进之前,有风拂过,而进后风丝淡淡,可见这是一处有院墙的地方,但这草气……

莫非是一处生满杂草的荒废院子?

苏桐压抑心中紧张,很快便随那人进入房间。

房间内有被打理过的味道,却也隐约可闻一丝陈旧气息。

“苏大夫,我们等你很久了,”温太医声音响在耳边,很是温顺。

说完他便亲自领着苏桐落座。

“承蒙温太医抬爱,是晚辈的荣幸。”

温太医道:“病人是我一名亲戚,因情况特殊,不方便面见,还请苏大夫原谅。”

这类事苏桐并非头次遇到,不足为奇,皆因温太医常年与皇室打交道,才会令她格外警惕。

苏桐不动声色笑道:“不见面倒也可以,我若有问题,由前辈相告就好。”

“自然!”

她坐在桌旁,摸索了两下,“前辈,患者呢?”

“因特殊原因,需要你悬丝诊脉。”

苏桐:“……”

究竟是他家哪门亲戚,竟连手也摸不得?

是怕摸出患者性别,亦或身份太过高贵?

苏桐倒抽了一口冷气,面上仍平静如初,“客随主变,前辈说怎样就怎样。”

此病人脉象紊乱,苏桐这边把上脉,心中已然有数,问温太医道:“病患可有自言自语,行为怪异?时常情绪失控?”

“是。”

“病人面象如何?舌象如何?”

温太医一一相告。

苏桐道:“这是失心疯了,按道理,这种常见病症温太医足以治愈,即使难以彻底痊愈,也可稳定病情,使此病人情况稳中向好,假以时日自可治愈。”

温太医惭愧道:“我已为病人调理许久,却不见治愈,这才请到苏大夫门上,请苏大夫给个话。”

“据我所察,病人发病也就在这一年左右,然而潜伏期却有些年头,可见病患常年活在巨大压力,与负面情绪中。”苏桐面朝温太医,凝重问道:“您说病人是您亲戚,以您的地位, 哪家的亲戚竟让病人受这般大委屈?”

“这……”温太医有些惶恐,忙道:“兴许我这亲戚多愁善感,因此才积郁成积。”

“如无虐待,那自是极好,但……”苏桐一转话头,便清晰听见温太医抽气声,她抿了抿唇,“此病并非疑难杂症,我猜,温太医无法医治并非您医术不精,而是……”

她特意将话停下。

温太医又是一阵抽气,“苏大夫?”

苏桐笑道:“因为,此病人正遭受持续不断的心灵伤害,与各种刺激,且刺激病人的,极可能是身边信任之人。”

温太医长叹一声。

苏桐分明听出他张口欲言,却欲言又止。

“晚辈在此,只给一良方,除一名绝对信得过的人之外,其余人等全部替换,一月之内避免接触潜在会刺激病人的一切事物,并在此期间,助她宣泄解压,释放心性。”

“可是这,如何能确定谁才是伤害之人?”

“晚辈不知。”

她是大夫,并非神算。

且她自我感觉,有些话即使对患者有利,她也不能乱说。

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温太医亲自领着她上了马车。

在车中坐定后,苏桐才暗松口气,在衣角上擦了擦手心汗水。

待马车驶远,温太医退回宅子,向门后那暗处作揖道:“苏大夫的意见,依您看呢?”

暗处那男人沉默半晌,才慢吞吞道:

“依苏大夫所言就是。”

*

待苏桐下了马车进入苏家,楚文才自暗处跳出,忙问道:“小姐,什么情况?”

苏桐脑际仍浮现礼摇了摇头,“普通的一次出诊,没有任何事。”

为防万一,苏桐出苏家之前已安排他暗中跟随,以防不测。

但他在路上遭遇干扰,被不明身份黑衣人阻挠,因而跟丢了她。

这种出诊,如何能叫简单?

但苏桐不愿说,楚文也不便再问。

因那位神秘病人,苏桐心头难安,这种不适感直至次日仍在延续。

她无心多想,去医馆后又带两名医徒盘点了药材,想起上回为父亲写的信中,仍有不少事情未加嘱咐,便又拿起纸笔。

抬头还未来及落下,忽听门口有一记男声传来,口吻带着质问。

“苏大夫昨夜做什么好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