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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不上国公府雄伟巍峨,太常寺卿江府倒也算精致华美,府中花团锦簇,芬香四溢。

苏桐向门子说明来意,从角门而入时,刚好见着江宝儿。

这江宝儿十六七岁,一身鹅黄色烟纱襦裙,水灵可人,瞧起来柔柔弱弱,温婉气质一眼可见。

“你是,苏大夫?”

声甜如泉,听着便舒服。

苏桐福身见礼,不自觉地弯起嘴角:“是,因江大人之前提起过小姐偶有不适,今日得闲,过来看看。”

江宝儿闻言掩面笑了笑,内敛道:“家父真是,岂不是要麻烦苏大夫。”

“哪里。”

江宝儿生怕怠慢客人,忙不迭请苏桐和秋茗入府,又吩咐下人泡茶,毫无官家小姐架子。

前世苏桐与她无甚交情,粗粗见过几面,还都是与他人一起,连细细打量也不曾。

这会儿再见,心头另有一番滋味。

江宝儿亲自领着两人进入庑廊,恰逢一只猫儿跑了过来,不知怎的,径直撞在了江宝儿腿上。

惊得她叫出声来。

“小姐!”身后丫环大惊失色,喝一声:“哪里来的野猫!快来人啊,快将它捉住!”

院中洒扫的两名小厮丢下活什便往这边路来。

见下人们惊乱,江宝儿却摇了摇头,跟苏桐道:“苏大夫见笑了,它想必饿极了才来江府找口饭吃。”又跟丫环道:你们莫要伤它,留下来好生养着吧。”

丫环长叹:“小姐您心太软了,咱江府收留的猫犬,没三十,也有二十九了。”

“我有幸身在江家,衣食无忧,力所能及,便帮它们一点。”

“是,小姐。”丫环恭敬领话,转头朝苏桐诉说:“小姐心肠软,花鸟鱼虫样样不舍,连只蚂蚁都不敢踩。”

苏桐道:“江小姐心善,必有福报的。”

她见惯生老病死,有悬壶济世之心,却也不会如江宝儿这般。

江小姐之所以积郁成疾,与她过分的敏感善良不无关系。

如此心思如水的女子,论嫁,当嫁温润如玉的男子,冰冷铁腕的陆怀瑾总非良人。

简单看诊后,苏桐借着“助江小姐排解忧闷”的幌子,将她带出江府。

直到马车停下,苏桐才与江宝儿说清:“请恕我自作主张,我想带你看看陆大人。”

江宝儿掩了掩面,羞赧道:“莫非……我与陆大人的事,你也听说了?”

“嗯。”

“苏大夫何意?”

“没什么,小姐看看就知道。”

江宝儿听闻苏桐名声,自是信她的。

且苏桐此次带她散心,是她耽误了人家,她心中过意不去,便都随人家了。

两人下了马车,面前“刑部监”三个字落入眼帘。

江小宝虽有疑惑,却也没问。

陆怀瑾自是在这里,

苏桐向狱官说了几句,便领着江小宝走了进去。

一进狱门,寒气袭来。

初夏时节,竟由不得让人后背发凉,江宝儿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忐忑之余亦满心好奇。

“江小姐,陆大夫在审犯人。”

这是陆怀瑾的习惯,但凡他在刑部,每日这时必来大牢。

江宝儿知苏桐自有打算,但直至此时,仍不明白她究竟是为何意。

苏桐闷不作声走在头前,时不时朝周边望上两眼,正好一名狱卒迎来,“苏大夫您来了?”

“陆大人呢?”

狱卒笑回:“正在审犯人呢。”

苏桐抬手:“烦请带路。”

“这个……”狱卒看看苏桐,又朝她身边的江宝儿看去,咧嘴笑笑:“姑娘家的,不太好啊。”

苏桐没再言语,默默将一锭银子塞他手上。

“得嘞!”

狱卒拿了好处,立马将两位小姐带往刑室。

“啊——”

“陆大夫饶命啊!”

“我再也不敢了……”

还没靠近,便听那惨叫声一声叠着一声,叫人不忍听闻。

江宝儿胆小,忙拉住苏桐不愿再去。

“我怕。”

苏桐拍拍她的手:“陆大人在公务,不必怕,受刑的也并非善男信女。”

“啊……”

又一声哀叫后,刑室内一片安静。

铁门“咣”一声打开,陆怀瑾接下狱卒递来的白帕,正擦着手,却见苏桐与江宝儿正注视于他。

他蓦地怔了怔。

江宝儿藏在苏桐身后,眼睛直往他手上盯看。

这一手的血,擦也擦不净。

陆怀瑾颇有些尴尬,叹了口气,眉头深深立了起来。

苏桐上前见了礼,“陆大人,民女冒昧打扰了。”

“你来准没好事,”陆怀瑾将帕子一扔,并未多看苏桐一眼,径直擦着她的肩侧而过,直走向江宝儿,“江小姐今日怎得空来这儿?”

江宝儿此时,脑中满是那惨叫哀号,嗫嚅道:“我,随苏大夫随便走走。”

“哦?”

随便走走,竟走来了这儿?

陆怀瑾看破不说破,向江宝儿摊手做个请状,“江小姐难得来一趟,我们出去一叙。”

“好……”

江宝儿刚挪步子,却觉脚下发软,如踩在了一团棉花上,身子一晃,便朝一旁栽去。

陆怀瑾眼疾手快,及时出手握住她皓腕。

“小心!”

江宝儿随着他的力站起,连连道谢。

然视线滑过,正巧看在他染着血渍的手上,忙不迭松开。

“大人您方才在……”

陆怀瑾淡淡道:“有个犯人嘴硬得很,本官在剥他的皮。”

“剥皮!”

江宝儿不由想起那非人画面,一时惊吓过度,眼睛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江小姐!”

苏桐忙上前搀扶,却叫陆怀瑾挡开,面无表情道:“本官就说江小姐怎会突然来了这里,原是秦家三娘子在作怪,真有意思。”

“大人,请容民女将人带走。”

陆怀瑾仰着头道:“既然来了,就是我的客人,你说带走就带走?”

苏桐退后一步,垂头敛目,也藏下了眼底失意:“听大人的。”

“滚。”

苏桐心头一凉,停顿片刻才回了声“是”。

回上马车,苏桐仍心不在焉。

发觉自己愈发地可恨了。

江宝儿水样的女子,她如何忍心让她承受惊吓?当真为了拆散她与陆怀瑾,不择手段了。

果然,这事儿一过,当晚陆行知便收到江府来信,信上称陆家世子身份高贵,然齐大非偶,江家小女才疏学浅,且身子羸弱,承蒙青睐,不敢高攀。

陆行知见信大怒,立刻差人,去传陆怀瑾的随身侍卫。

“今日发生何事,江家为何突然回绝?”

侍卫不敢欺瞒,又恐得罪了陆怀瑾,支支吾吾:“今日,江小姐去过一趟刑部大牢。”

“好好的,她去那种污秽之地做什么?”

“是……苏桐苏大夫带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