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衙门?你确定?”楚怀夕饶有兴趣地看了客栈老板一眼,问道。
“对!我们刘大人可是丹州父老乡亲的父母官,他不会放过你们这些人的。”
听着客栈老板义正言辞,愤慨激昂的样子,楚怀夕点了点头。
眼下还要去苏州搭救红芷,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思和这些人周旋。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从一个小小的客栈老板这边,竟然意外牵涉到了丹州的州长,刘云海。
“刘大人?”
“我告诉你,今天算你倒霉,刘大人,可是极护着我们丹州百姓的!”
说得还真觉得她们才是那个强盗了。
“那刘大人再爱护丹州百姓,是不是也得将事情理清楚了,以免冤枉了人呢?”
“自然。”客栈老板说着,嘴角不自觉地显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只是这一笑很短暂,仅仅只是停留了一瞬罢了,好巧不巧的,落入了楚怀夕眼里。
……
“都走了好些日子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抵达上京……”
玉龙军浩浩荡荡地走在返回京城的途中,瞧着前方似乎又是某个州郡,便需要换掉着装,以免惊扰了百姓。
“马上就到丹州了,到了丹州,弟兄们就先休息一下,明日再启程。”魏岸大声说道。
丹州里上京不远,到了丹州,不出三日便可抵达上京了。
众人欢呼,整日整日的赶路,总算是有个像样的地方歇脚。
但只有沈既白依旧安安静静,默不作声。
“既白,有心事?”魏岸忍不住问道。
他这些人明显发现了沈既白的不对劲,就好像回到上京,会见到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无事。”沈既白淡淡言语。
回去也好,他的娘亲还在家中等着他。
此番回去,沈家就有了人撑着,沈家人也会收到庇护。
是他想要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竟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男子汉大丈夫的,就应该乐乐呵呵的,整这些女儿家的幽怨做什么!”魏岸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意识到自己说了啥,又拍了拍自己的嘴。
“幸亏我那个妹妹不在,不然被她听到我说女儿家幽怨,她非得和我争辩一番。”
魏岸的妹妹魏冉,现如今也是二八年华的好年纪,待字闺中。
因家里就她一个姑娘,所以他们这几个哥哥是看谁做自己的妹夫都不满意。
以至于至今,他妹妹的婚事,也还未曾定下来过。
但看着沈既白,他心中隐隐有了些许打算。
沈既白闻言,淡淡夸赞了两句。
“令妹还真是不寻常的女子。”
“她不同其她女儿家的地方多着呢,回去之后,可得让你们认识认识。”
玉龙军浩浩荡荡,稍加换上便衣,竟像寻常商贾家运送货物的队伍一般。
进了丹州地界,因为人多,便散步于不同客栈,明日卯时一到便启程离开。
沈既白与魏岸住进了同一家客栈,但奇怪的是,这家店的店长不在,周围闹闹哄哄的,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二人站在那边许久,才有一个伙计走路过来,给他们取了房屋钥匙。
“不好意思啊客官,刚刚店里发生了点事儿,我们老板有事出去了,你们先在这边住下吧。”
“既白,那咱们就在这儿住一晚。”魏岸看了看那屋子,倒也干净整洁。
沈既白点点头,视线却始终落在伙计身上。
伙计也很忙碌,没交代完几句,便匆匆离去了。
本想着天色快要暗了下来,次日还需早起,两个人都准备睡下了,屋外却传来了窃窃私语。
“老板说了,得准备些银钱去。”
“去干嘛,为何还带着银钱?”
“问这么多呢……”
沈既白凑到门口听了几言,又透着那门缝往外看去。
是白日里在店内看到的两个伙计。
“那这回老板真的是得不偿失了,这送去给刘大人的钱财,都比窃取的多。”
“要么说那三个小姑娘可算是硬茬了,特别是中间那个长得最漂亮的,看着温温软软,没想到把老板怼得无话可说。”
其中一个伙计瞥了说这话的人一眼,有些不快。
“到底是个丫头,嘴巴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外地人来了这儿,就得守丹州的规矩。”
“……”
沈既白听了也不知道多少,心里略微有些怪异之感,但到底没说什么。
他也不想多管闲事。
“不知道你见着没有,那个姑娘应该是个有钱的,我那日去她丫头客房里搜刮东西,居然搜刮到了一块玉牌。”
“玉牌?长啥样儿,值不值钱啊?”
“都是玉做的了,你说呢?”那个伙计有些无语,“上头刻着什么夕字,估计是哪家有钱人家的小姐,到时候把字磨了,当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二人想得越来越美,乐呵呵地沉浸在发财的幻想之中。
却不知道何时,旁边房间的门开了。
一个俊俏高挺的青年人,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们。
两个伙计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就听见那人开口。
“什么玉牌。”
“客官……”其中一个伙计刚要走过去,就发现脖颈处传来了丝丝凉意。
是一把长剑。
“这……客官这是做甚啊……”被剑抵着脑袋,伙计早已经瑟缩地不成样子。
另一个伙计想跑,奈何一看到眼前这人冷漠的眉眼,便吓得两腿发软。
“我再问你们一遍。”
沈既白手持着剑柄,眉间微蹙,眸带寒霜。
“什么,玉牌。”
……
衙门。
刘云海坐立于堂上。
“这位姑娘,你可有证据证明,是他偷了你等的钱财?”
对于刘云海的问题,楚怀夕倒是没有多意外,坦然答道:“银钱或许没办法再次辨认出是谁的,但我的包袱之中,有一块玉牌。”
“这玉牌集市上也到处都是,你又能如何证明?”
刘云海从容地问着,似乎对这个案子,早已经处理地得心应手了。
“可是我的这块玉牌,别说丹州,就是上京,都找不到第二块。”
众人唏嘘。
什么玉牌,还只有这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