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
小桃去给楚怀夕烧水洗浴。
她用手试着水的温度,凉热掺杂了半天,才去里屋叫楚怀夕。
“小郡主,可以沐浴了。”
“好。”楚怀夕放下手里的书,站了起来。
今天经历了那么凶险的事情,此刻也是浑身酸痛。
她轻轻解开了身上的衣服,走进了浴盆之中。
雪白如凝脂般细腻的皮肤在水蒸气的蒸腾下微微透着粉。
小桃则站在浴盆旁,尽心尽力服侍着她。
“小郡主,今天你可把小桃吓死了。”小桃将花瓣一片片放到水里,“您说,真的是有人要故意害您吗?”
楚怀夕目光微沉,语气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阴戾。
“无论是谁,我都不会放过她的。”
花瓣落入水中,挑起滴滴水珠。
没想到她还什么都没有做,就有人着急来搞她……
……
次日,内学堂里来了很多人。
都是受邀月公主的命令,来调查昨天马匹受惊一事的。
所有人都摇头称与自己无关。
昨日送马的宫人已经被关押起来了,但她们怎么也不肯招。
“我劝某些人啊,主动的,乖乖地认了,否则等到我查到了,就不是罚禁闭,被打板子这么简单了。”楚怀悦坐在自己位置上,盘着腿,目视众人。
秦妤手指掰扯着,也不敢抬头看她,出乎意料地坐在一旁安静温书。
她猜测这一切多半是楚怀茵干的,但若是楚怀茵被发现了,她估计也要被牵连。
平时在宫外小打小闹倒也没什么,但这可是在宫里,秦妤自然也是怕的……
不远处,楚怀夕也在观察着所有人的神色,最后目光锁定在了楚怀茵和秦妤身上。
楚怀茵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反观秦妤,就有些反常。
总之,楚怀夕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此事定然和她们俩有点关系,但从目前来看,估计有用的线索都已经被销毁了。
“二姐姐,楚怀夕的马受惊了,您在内学堂能查到什么?”楚怀茵终于开口了。
她站了起来,手头上的那副字还没有完成,墨迹还是湿润的。
“大家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家小姐,哪里懂什么马术,依我看,不会是楚怀夕自己操作不当,才会……”楚怀茵浅浅笑道,“毕竟她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貌似之前小郡主从马背上掉下来过,后来对马匹就……手段很是残忍……”
“还拿鞭子和针去惩罚不听话的小马儿……”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无一不在议论她。
什么意思?
楚怀夕不太明白,她看向小桃,一脸困惑。
小桃也有些为难,只是摇了摇头,轻声道:“小郡主之前确实不喜欢马……”
“所以皇姐何必要这般费心。”楚怀茵说完,便坐了下来,气定神闲。
她看向楚怀夕,分明眼睛是笑着的,又故作惊讶:“诶呀小郡主,你可不要误会啊,我没别的意思。”
听到这些话,楚怀夕倒是也不恼,相反她很想笑。
沉默片刻,她缓缓走向了楚怀茵。
不得不说,她和她的生母丽贵妃长得真像。
美丽娇俏的外观之中,总是似有似无地掺杂了些许尖酸刻薄。
但楚怀茵比丽贵妃更出色,她会伪装自己,收起那骨子里的劣根性,摆出一副无辜的姿态。
“牵梦公主真让我佩服。”楚怀夕站在她面前,将她的样子尽收眼底,“编排起别人的样子,竟比我家的戏子还生动有趣。”
此话一出,楚怀茵原本浅笑的脸都僵了。
“楚怀夕!你将我比作戏子?”
“对不起啊公主,你可不要误会啊,怀夕没别的意思……”
楚怀夕笑笑,全然无视了楚怀茵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蛋。
这一幕,惹得旁人也是低低地嬉笑开来。
邀月公主楚怀悦也对这个巧舌如簧的小姑娘更加感兴趣了。
原先她只是好奇沈既白身边有一个非常粘人的小迷妹,后来发现这个小迷妹居然就是昨天在马术场上处变不惊的楚怀夕。
这般漂亮又镇定的娇娇美人儿,也难怪沈既白宁愿输球也要拼命去救她了。
……
下了早课后,楚怀悦特地走到了楚怀夕身边。
“邀月公主……”
“你别喊我邀月公主啊,这样多生分。”楚怀悦平日里一副男儿家做派的,跟谁都是称兄道弟,“你叫我怀悦就行了。”
“嗯,怀悦。”
少女的娇柔声线,让楚怀悦这个最不喜欢女子矫揉造作的女汉子,都忍不住柔和了些。
“怀悦找我,可是昨日马术场一事有什么进展了?”
“嗯,昨日那匹疯马找到了,只不过那马撞到了宫墙,死了。”楚怀悦永远忘不了那一幕,马儿侧躺着,身下血淋淋的一片……
她继续道:“但是奇怪的很,我叫了很多太医去验毒,竟什么都没有验出来。”
说到这个,她突然想起刚刚楚怀茵在学堂里说的那些话。
莫非真的是她看错了,其实马儿没有被下药,而是被楚怀夕……
但她怎么也没法相信,这样一个憨态可掬的小娇娇,能干出那种事来。
楚怀夕显然是看出了楚怀悦眼里的不解,淡然道:“虽然不知道牵梦公主为什么会那么说,但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马驹的事情的。“
“骑马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和自己的马产生矛盾,我定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胡来。“
楚怀悦点点头:“我定然是相信你的。“
“因为……“她突然笑了,”沈既白喜欢的姑娘,肯定不会是那等恶毒之人。“
什么?楚怀夕连忙摆手。
“不……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你俩的事情,上京城谁人不知啊?“楚怀悦嬉笑道。
“那……那些都是我……我……“楚怀夕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你,你什么啊?”
“都是我一厢情愿,是我单恋既白哥哥,和他无关……”楚怀夕思索了片刻,“以前年纪小,看既白哥哥长得好看,就可能误以为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但现在我长大了,也深刻知晓自己从前的那些行为很是幼稚,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们现在其实就像是哥哥和妹妹,我很敬爱他。”
楚怀悦半信半疑,怎么从痴缠爱慕变成兄妹间的敬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