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美梦中死去,真是幸运啊……”他感慨地自言自语,“人类的动力是精神,只要破坏掉精神核心,即使是再强的猎鬼人都没用,人类的心可是如同玻璃艺术品一样脆弱易碎……”
他伸展着手臂,想要对自己的智商进行讴歌。
他,和那些愚蠢的鬼,可不一样。
他可是下弦·壹——魇梦。
不过,那些愚蠢的家伙们,他也再见不到了……
他慢慢回想起几天前的那一幕,那令他做梦般的经历……
……
几日前。
魇梦本来正在无限列车上给几个人类编织美梦,忽然耳畔闻得一声琵琶响。下一瞬,他就莫名到了一座奇怪的木质空间结构内。
这个地方,名为无限城,他以前来过。
铛——!!
又是一声琵琶响。
下一瞬,他又凭空到了无限城的另一个地方,他的身边是下弦·贰、下弦·叁、下弦·肆、下弦·陆,却唯独少了下弦之伍。
上方站着一名身着和服、擦着口红的美丽女子,他们并不认识。那名女子的旁边坐着的,是鸣女,也是这座无限城的主人。
其他几个下弦都在迷茫地左顾右盼,只有他,虽心中奇怪,但仍十分镇定,只是抬头望着那名女子出着神。
那名女子冷冷地盯着他们,忽然开口说话,但说出口的却是男音:“跪下,给我跪拜。”
随后,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趴在地上,做出了跪拜的动作。
大家瞬间反应过来——那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无惨大人!
“非……非常抱歉,因为您的外貌和气息都改变了……”下弦之肆·零余子害怕地解释着刚才大家没有礼貌的行为。
无惨打断道:“谁允许你擅自说话了?不要因为你们无聊的想法就开口。我说话,你们只需要听着并回答我就好。”
零余子马上闭紧了嘴巴。
无惨继续道:“累被杀死了,他是下弦之伍。我想询问你们的只有一件事——为什么下弦鬼弱成了这样?
“成为十二鬼月之一并不是终点,反而是起点。你们需要吃更多的人,变得更强,要对我有用。
“在这数百年间,杀死柱的永远都是上弦,而在这数百年间,上弦从未更换过。但是下弦呢?已经换了多少次了?”
下弦之陆·釜鵺偷偷在心里想道:「就算对我们说这些,我们也……」
“就算对我们说这些?”无惨眯起了眼睛,“你接下来打算说什么?说说看呢。”
釜鵺顿时冷汗涔涔!
「他能看穿我内心的想法?——不妙!」
他猛然意识到,他的刚才所想,也被无惨监听地一览无余!
“有什么不妙的?你说说看啊!”鬼舞辻无惨愤怒不已,伸出了手。
随着血鬼术的施展,无惨的手生出了无数的肉块,在釜鵺面前膨胀、生长、延伸,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巨大肉块的影子一点一点地遮住了釜鵺的脸,直到那肉块将他牢牢地抓住。
“请原谅我,无惨大人!我不是故意的!十分万分地抱歉,万分抱歉,万分……啊!!!”
釜鵺不停地道着歉,但是却还是被鬼舞辻无惨捏成了肉酱,并吞噬。
血液淅淅沥沥地滴落在其他几名下弦的身前,几人连头都不敢抬一下,除了魇梦。
无惨慢慢看向下弦之肆·零余子,质问道:“难道猎鬼人比我还要可怕吗?你每次遇到柱的时候,总是想要逃跑吧。”
“不!我没有那样做!”零余子的声音因激动变得十分尖锐,她捂着胸口努力自证清白,“我每次都是为了您,赌上我的生命在战斗!”
无惨阴沉沉地反问:“你是在否定我刚才所说的话吗?”
零余子哑口无言,睁大的红色双眼中恐惧地流淌出泪水。
下一瞬,她便中了刚才釜鵺所中的招数,被无惨一击暴毙,然后被吞噬。
下弦之叁·病叶早已被冷汗浸透了浑身。
「不行了,已经结束了!思考会被看穿!
无论是肯定他还是否定他,都会被杀!
如此一来……那就只有逃了!」
他迅速做出判断,当机立断地站起身,以他最快的速度朝无惨的反方向跑去!
魇梦仰头看着病叶在无限城错综复杂的结构中飞快远去的身影,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真是愚蠢……」
病叶疯狂地跑着。
「只要……只要能跑得这么远的话,那就……」
他还未想到后面的话,下一瞬,他就发现自己的头和身子不知为何已分了家,自己的脑袋此刻正被无惨抓在手上。
「这是怎么一回事?是鸣女的能力吗?
不对,根本就没有响起琵琶的声音……
为什么我不能再生身体了……」
鬼舞辻无惨冷冰冰地开口:“我觉得十二鬼月只要有上弦就足够了,下弦就此解散吧。”
他像扔垃圾一样,将病叶的脑袋扔在了剩余两个人的面前。
“最后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遗言吗?”
下弦之贰·辘轳不甘心地站起身:“我对您还是有用的啊!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能……”
“具体需要多少时间呢?你要怎么帮助我?现在的你又能帮到我什么?”无惨面无表情地问。
“血!”辘轳握着拳头高喊道,“请给我血!如果您可以分给我一些血,我一定可以成功适应血液,成为更强大的鬼去战斗!”
无惨冷冷道:“为什么我要听你的?真是厚脸皮,不知身份。先搞清楚你自己配不配吧。”
辘轳暗叫不好!
他急忙反驳:“不是的!不是的!我……”
“闭嘴。”无惨的脸冷得像冰山,“我说的话就是绝对的,我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我说正确的才是正确的,一切都以我为准。而你刚才指使了我,你,罪该万死。”
辘轳:“……”
下一瞬迎接他的,是永远的黑暗……
魇梦跪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看着辘轳的死状。
他身前的榻榻米上,浸满了鲜血。
“最后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无惨的声音传来。
魇梦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出两抹红晕:“是这样……我现在还是感觉像在做梦一样……能够有您亲自动手,并且在死前听到其他人临终的悲鸣,真是太开心了!我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