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狄映见状,便站起身道:“不介意本官由你父亲陪同、去你的闺房看一看吧?”
乔雄:“……”
乔秀媛:“……”
想反对,却也不敢,只得头前带路。
而走到一半时,乔雄再也没能忍住,抱拳请问道:“狄大人,您这究竟是?是小女闯下了什么大祸事了吗?”
狄映听问这才想起,自己忘了告诉对方干嘛来的了。
他有些抱歉地笑了笑道:“是厍小雨失踪了。失踪的时间段就在戌时至亥时半刻,令爱秀媛是最后与厍小雨发生争执之人。
也就是自她俩争执之后,厍小雨跑出私塾、直至现在也不见踪影。
本官不是怀疑此事与令爱有关,但查问下令爱、也是为了能尽快地寻找到厍小雨的下落。
毕竟她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姑娘,大冬日里这般晚了,越早寻到、才能越安全。”
乔雄一听原来如此,这才放下心来,大大地松出了一口长气。
此前他还以为出了什么要命的案子了呢,还以为狄大人怀疑乔秀媛是真凶呢,吓得他……
这会子,心脏总算是归位了,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许多。
只有乔秀媛还一头雾水,懵乎乎地问道:“她失踪了关我什么事情?她把我的身世胡乱编排、将我给气倒。
我都没有乱跑,她自己就是被只老鼠给吓了吓,还是那么小的一只老鼠,这就被吓得不回家了?您就来查我了?这不公平好不好?”
狄映没有跟这不清醒的小姑娘扯什么公不公平的话。
他追着老鼠的话题追问道:“你那老鼠是提前预备好的吧?就等着吓唬厍小雨用的吧?”
“您怎么知道的?”
走在侧前的乔秀媛、一个后侧身、脱口而出。
问完,就把自己的嘴巴给捂上了。
狄映瞟了眼乔秀媛的腹部,淡淡地回道:“一时气愤、想要作弄人是会有的。但那是老鼠、那是学堂。
你们的先生是个看起来很爱干净的人。
你一个小姑娘,就算平日里不害怕老鼠那等物什,但一时要去找到一只并捉到,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加之你平日里就爱捉弄人、欺负人,那你提前预备上一只、就不难被猜到了。”
乔秀媛:“……狄大人您果然神奇。这么点儿子小事也能被您给猜到。”
狄映对此不置可否。
只是眼神……借着灯笼的光,认真看了乔秀媛的面部一眼。
而说话间,乔秀媛的院子就到了。
乔秀媛自己当先领路,将人给带了进去。
这小院座落是南北向。
狄映看着卧房朝南的侧墙上、一个离地约有一米七、八左右的、不大点儿的窗户,再看了看身高在160厘米左右的乔秀媛。
再看了谢净一眼。
谢净提气,一掠而上,翻过了窗户、落去了外面。
乔秀媛的脸色就变了,忍不住缩到了父亲的身后去。
乔雄秒懂。
他立刻回头瞪向自家的女儿,低斥道:“你今晚有自己偷偷翻出家门过了?!”
疑问似的肯定句。
因为如果不是狄大人有推算的话、断断没有不经允许、擅自去翻女孩子家闺房窗户的做法。
既然狄大人这么安排了、既然狄大人不会出错,那么,有问题的自然就是自家女儿了。
乔雄的推断、真的是一点儿毛病也没有。
乔秀媛垂下了脑袋,两手不安地绞在了一起。
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谢净已经又一掠而回。
禀报道:“大人,窗户离外墙的距离有两米五,窗户框架上有绳索捆缚过的痕迹。外墙上、也有脚印蹬在墙面上的滑痕。
有下的、也有上的。
紧挨着墙根儿处的位置、有一些大概率是乔姑娘的脚印。还很清晰。”
内墙矮、外墙高,这是很正常的。
可还没等狄映说什么,就听乔秀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听她哭着说道:“戌时我到家,就问我爹:我是不是他和我娘从垃圾桶里给捡回来的。他不回答我、还骂我,我就哭着回了房。
后来,我不服气,还想问问他。
结果就听他在院外跟我说:他到衙门有点儿事情去了,让我乖乖地在屋子里呆着。
哼,我偏不。
我就想着,等他到了衙门、我再跑出去问他。
在那种地方、相信他也不会不说实话。
于是,我估摸着他差不多到了衙门的时候,就去找了一根绳子,踩着椅子,翻出了窗户,跑去了衙门想找父亲。
可守门的衙役不让我进去。
非让我拿出身份文牒、证明我是我父亲的女儿。
我急匆匆跑出来的,哪里就带了身份文牒?
我还想大声吵吵来着,就被那衙役给吓唬了。
他居然吓唬我、说我再是吵闹就要挨板子。
我就让他去帮我喊我父亲一声,他却说不能擅离职守、死活不肯。
给我气上加气,我就哭着跑了回来。
又顺着绳索、爬回了屋子。
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那名守门衙役的。”
哭着说着、说着哭着,最后又来了句:“厍小雨跑了关我什么事啊?干嘛要像审犯人一样审我啊?”
狄映却不为她的哭泣所动容。
依旧严肃地问向乔雄道:“你跟乔秀媛说完话后离开家、到州衙的时辰是几何?”
乔雄听问,想也没想地便回答道:“是戌时三刻。(20:30分)。进衙门大门的时候,卑职有看过门前的应卯沙漏。”
狄映就转而追问向了乔秀媛:“从州衙走到你家,不到半刻钟的时间。看你在这把椅上留下来的、回来的脚印时间,大概率是亥时半刻(22:00)。
整整三刻钟的时间,你还一直说你是用跑的,怎么可能?
说说吧,多出来的时间、你去了哪里?”
“我哪儿也没去啊。我只是跑累了、就蹲在路边休息和哭鼻子啊。我没有注意时间啊。”
乔秀媛一脸委屈地回答。
狄映看着她,却是毫不留情地继续再问:“你蹲在路边的时候、可有人能证明?”
乔秀媛:“……狄大人您不讲道理是不是?我蹲在路边、抱着膝盖哭,哪里会去看有谁路过了我、还能注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