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这?”
祁森的眼睛太过透彻,在夏日里好像会反光的琉璃,一点也不真实。
岑岁喉咙里的话,不知怎么就说不出口了。
她想分手,其实很简单,一句你不吃香菜,我吃香菜,两个人食谱不同无法走到未来,这不就分手了吗?
或者,承认腻了他。
以当下岑岁的家庭背景,有谁敢当面说她?
即便是普通小情侣想分手了,也有不少这样做的人,又何缺岑岁一人。
但她就是说不出。
大概是她良心带了个老婆回来,在她心口里生了小良心,一家三口分量太足。
岑岁闭上嘴巴没给出回复。
旁边女孩见状,小声劝道:
“祁森又不是那种妈宝男,怎么会听长辈一句不同意就要分手,再说了,你们现在还年轻,在不耽误学习成绩的情况下,谈谈恋爱怎么了,万一日后祁森的家长认可你了呢。”
岑岁:“这位同学。”
女孩:“我叫**”
岑岁不想在剧情地图上记谁,自动过滤:“同学,你好像对我和祁森之间的事情,很感兴趣?”
女孩脸色微红,不太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所以,你真的要和我分手?”
祁森的出声,将岑岁注意力转移过去,大有岑岁敢分手,他就能立地黑化的既视感。
有人笑得越温柔可亲,暗地里的心思就越是阴暗,岑岁宁愿祁森直接对自己冷着个脸。
那反而说明,他没那么在意。
祁森语气微扬,浅笑着:“嗯?是吗?”
“……不是,我们之间存在信任问题,最近你做了不少事情吧?”
岑岁看见他眼神微变,选择隐瞒撒谎:“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你总得和我说,什么都不说,这让我觉得很不爽。”
“真想知道?”
说的好像她点头,你就能回答似的。
岑岁淡笑道:“是啊。”
“我在做一件事,一个月后,你自然知道是什么了。”说这话时,祁森眼底有过异样绚丽的神彩,唇角弧度,好似阳春雪。
显然,这件事让祁森很感兴趣,连带情绪都活跃了。
岑岁也在他眼中读出挑战味。
这件事,祁森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去完成。
从阿铃和苟徒梓传来的消息,祁森暗中可查到的公司若是合力,摧毁岑家不是没有可能,但也颇有挑战性。
岑岁心情沉了沉,紧随着蔓延一股隐秘的刺激快感。
祁森是在暗中准备了,但他真的能像原着一样,让岑氏破产,甚至背负亿万负债,跳楼的跳楼,被虫咬死的咬死。
连带着为她做事的人,也不得善终?
祁森真的能做到吗?
岑岁有点期待剩下的二十几天了。
两人坐着,虽是用餐时间,但岑岁和祁森显然都没将心思放在吃上面,各自安静不言,心里有着不少的小心思。
“那个……”女孩弱弱的发声,引来岑岁的目光,她鼓起勇气对岑岁邀请:“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岑岁:……
她看了眼身边的容貌罕见漂亮的男友,祁森察觉到岑岁突然的不快。
他也反应过来,望向眼前的女孩:“谢谢你刚才帮我劝她,剩下的事情,属于我们之间的私事。”
女孩呆了呆,后知后觉明白了祁森的意思,脸蛋爆红,紧忙摆手否认的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对你没那个意思,就是有点自己的事情想找岑小姐。”
祁森后面的话突然卡住,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身旁岑岁没忍住笑出了一声,女孩也尴尬地挠着头干笑。
暗恋祁森的女孩很多,他在学校里不仅常年第一,运动又厉害,表面性格也好,深受老师喜爱。
这种人在学校里,是有光环作用的。
眼前女孩从一开始就为祁森说好话,导致现在想提出单独聊聊,不仅是岑岁,就连祁森也以为她是想对岑岁说些过分的话。
“抱歉啊祁森,我能不能向你借岑岁几分钟,就几分钟,不会耽误你们吃饭用餐的时间。”
“你问她吧。”
知道不是喜欢的自己的人,刚才又帮他劝过岑岁,祁森对眼前的女孩也没了抗拒心理。
岑岁跟着女孩走了。
她也想知道这人想要和自己说什么。
偏角处。
“没记错的话,我应该和你的好闺蜜有过冲突,你找我,有话快说。”岑岁语气淡漠。
女孩一笑:“你觉得我没安好心吧?那你又怎么还跟着过来。”
岑岁斜了她眼,眼神很是淡漠,比在祁森面前看她时,眼神还要冷淡。
虽然岑岁没给出答案,可从眼神里,她就读出原因了。
岑岁根本没将她们放在眼里,也正是因此,同班这么久,岑岁还不认得几个人。
哪怕她和她朋友,以前和岑岁起过冲突,岑岁脑海里也没她们这号人,恐怕还是刚才,岑岁才想起她们的。
“岑小姐,再过几天,我们就要毕业考了,考完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见面,除非家族有密切合作。”
后面半句,是她想了想又补充的。
岑岁挑眉,看向眼前这人:“所以呢?”
“我闺蜜上次得罪您,是她的不好,尤其是您帮她说话出气,她却又将脾气发在您身上。”
“想多了,我岑岁是什么样的人,会帮她?”
“当时她在气头上,看不出来,但我作为她的闺蜜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您当场镇住那几个男生,事后又将那几个人处理,恐怕她现在还要活在他人嘲笑中,家族也会……”
后面无需再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并不是所有女孩,都像岑岁这样是家中独子,甚至连私生兄弟姐妹都没有。
岑岁是岑家的继承人。
但别家的女孩,对家族来说只有联姻作用,男孩子才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如果正室生不出男孩,那么私生子继承家业都行。
反正,是绝不可能给女儿继承的。
女孩儿,在这个圈子里只是一件待估的商品,商品有了瑕疵,就不值钱了。
“你想多了,那天我的衣服也沾上一滴,这让我很恼怒。”岑岁面无表情道:“如果你就是说这个,那你可以走了。”
“不管如何,正是因为您那天发了火,后面再没人敢提半个字那天的事,我闺蜜后面也想明白,但一直不敢找您道歉,眼看要考试,再不说以后都没机会了,我想代表我闺蜜向您道谢,还有……”
“对不起。”
女孩走了。
她来好像真的只是特意说这几句话。
怪……
很不舒服。
自记忆起,在初中被女同学算计过后,这是第一个真正对她释放善意的同性。
岑岁感觉浑身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心情微妙得让她快要扭曲。
有那么瞬间,岑岁感觉心态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看到祁森朝自己走来时,她来不及深思,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