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一天一夜,最多20小时!”青年伸出两根手指头,由于才动手术不久,正是虚弱,说话都有气无力。
岑岁凉凉扫了他眼,对方便乖觉地闭上嘴巴。
片刻后。
大概是过于心虚,当着岑岁的面,他努力回忆有没有线索,本是不抱希望,没想到真让他想起点东西来了。
“昨天下午,我好像隐约听见路云夏说了一句什么……想悔婚,也得看当家的敢不敢……”
“你确定是这句?”
岑岁蓦地变冷的声音,将他吓了一跳,没敢立马回,而是认真回忆过后,才对岑岁点头。
“我可是在他家附近,听见路云夏说的这句话,我阿铃的耳朵,你还不放心么。”
话落。
被岑岁拿着的袋子,终于掉到阿铃的身上,他忙打开一看,果然是自己想了许久的那家店的化妆盒,里面还有几条风格各异的裙子。
“呜呜呜姐姐我爱死你了,稍等,我这就换,你帮我看看好不好看!”说着,他便解开衣服。
岑岁只来得及喊阿铃的名字,却没能阻止到他。
瞬间,青年给她表演了衣服消失术,还好苦茶飞飞术没给她施出来。
索性,岑岁就让他换算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只是上半身而已,明星超模岑岁都看腻了,而且,祁森也不在这里,不存在误会这层担忧。
但有时候,人就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岑岁眼皮子突然跳个不停,脖颈发凉,这熟悉的配方……她正要回头看看,是不是祁森来了。
刚套上衣服,连胸口衣领都没拉上来的某人,突然惊叫一声,仿佛少女看见了南方蟑螂在天上飞,吓得花容失色,惊得直接跳坐到岑岁怀里。
“嘤~”
岑岁:……
这人不是动了手术没多久,刚能喝粥吗?哪来的精力跳她身上?
“岁姐姐,这人好可怕,居然偷看人家换衣服,呜呜……我被他看光了,您不会嫌弃阿铃吧?”他声线一瞬间从男声,切换成了女声。
岑岁已经看到祁森面无表情的脸了,她几乎能想象到,今天过后,她的零花钱起码缩水一半。
“阿铃,下去。”
岑岁推了推阿铃。
她刚动手,阿铃便气若游丝,又委屈地勾住了她脖颈:“不,岁姐姐我头晕。”
岑岁低头一看,阿铃脸上的血色,比方才又差上几分,到底是动了手术的人。
在这短短的几秒中,阿铃又朝岑岁怀里靠了靠,在成熟女人的妩媚下,阿铃留着黑短发,悄然增添了几分清纯,裙摆挤着发皱,露着细长的大腿,似有若无的勾在岑岁腰间
白腿上,一点黑痣,如宣纸上无意间落下的墨点,极白,极黑。
比伊甸园禁果更诱人的是这名叫阿铃的人类。
岑岁对祁森解释:“他叫阿铃,是……”
“我们聊过,不用介绍了。”
祁森打断了岑岁的话,微凉的声线,似美玉相撞,清冷悦耳。
岑岁有些讶异,难道刚才自己感觉到寒意是错觉?祁森的占有欲竟然没有爆发,还是说,他以为阿铃是女孩子?
几个念头,在岑岁脑海一闪而过。
当祁森朝她而来,目光却落在怀中阿铃身上时,岑岁明白了,祁森还是那个祁森。
不过是将心底的恶,短暂的藏起来罢了。
岑岁不再解释,阿铃却将她搂得更紧了,声音虚弱无力:“岁姐姐,他是你新谈的小男友吗?哎呀,我好不舒服,能让他离开,再继续陪我聊会刚才的话题吗?”
“这位……来自泰国的朋友,岁岁身子娇贵,经不起你的重量。”
祁森噙着笑,一把将阿铃抡起来,掂在臂弯里,穿着女装的阿铃就这么横抱着,丢回床上。
动作看似粗鲁,实际并没给阿铃造成二次伤害,岑岁便由着他们。
“身体不舒服,还是多躺躺吧。”祁森轻笑,指尖敲了敲阿铃美腿上的黑痣。
阿铃脸色微变。
他突然想到前段时间,给岑岁发的消息,迟迟没回音,在他以岑岁是不是被岑海天关起来时,一个陌生人用岑岁的手突然发了消息。
对方没用暴力恐吓他。
只是将他倒卖消息情报的过程,发了过来。
但对阿铃而言,这比直接恐吓来得更有效果。
除了给岑岁办事之外,平日里,他也会接点私活,靠着化妆变装,这些年来,倒也没被人抓到过。
可若这些事情,都抖露出去,那些曾经被他倒卖过信息的人,不会直接弄死他,只会让他比死更惨。
当时,阿铃听到过些风声,将对方身份锁定在岑岁的男友身上,可有关岑岁,他不好多打听。
于是,直到今天,阿铃才终于见到了真人。
“还哪里不舒服吗?如果没有的话,时间不早,岁岁也该回去学习了。”祁森微微一笑。
这回,阿铃不敢再出言挑衅。
这一幕,被岑岁看在眼里,两人胜负已分,也没什么好再看了。
“祁森。”
岑岁淡淡地唤了一声,这位面白心黑擅长伪装的小人鱼,温柔又乖巧地朝她走来。
岑岁自然的牵住祁森:“今天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找苟徒梓,下次再给你介绍我男友。”
察觉到祁森看自己眼神有瞬间的深沉。
岑岁拽了拽人:“走了,回家做饭,你不饿我还饿了。”
祁森斜了眼床上的病秧子,终于迈开了脚步,由岑岁牵着他手离开。
阿铃:呵,人牵狗也是这样牵的,有什么好得意。
也是这一刻,阿铃总算知道,为什么苟徒梓最近总讨厌岑岁的新男友了。
确实够讨厌的。
回去的路上。
祁森一直没问阿铃的事,岑岁自然而然就没说。
比起男人为她明争暗斗的小事,只要别当着她面,闹得太过火,无论是谁,岑岁都懒得去管。
岑岁更在意阿铃听到的那句话。
如果是真的,以路云夏这句话的意思,她父亲有把柄在他们手上。
按照这个可能去推算,她父亲几次推阻不愿解除婚约,便有了合理解释。
会是祁母的那件事吗?
岑岁开始走神,对祁森带着她回去的举动,并没放在心上,直到经过别墅露天泳池时。
岑岁忽然发现,今日泳池的水似乎过深了。
正这么想着,她背后一沉,身体不受控朝泳池倒去。
岑岁本能的勾住对方腰骨,朝怀里带,噗通,微凉的水浸没两人头顶。
池水涌动,似弱水般沉甸,视野里,那人衣衬漂浮微散,黑色短发在水中漾开,岑岁伸手及触,指尖穿过他的发丝,柔软得仿佛像是一场梦。
梦里,有只人鱼朝她游来,拥住了她。
也朝她,露出汹涌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