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殿下,请进寺中谈话。”
住持将陆槿一等人迎进庙中,叫了轻舟在一旁陪侍,他以为,这次几位殿下这么大老远的来清远寺上香祈福,而不是去皇寺相国寺,这其中,应该是有轻舟的功劳的。
一进到寺里,便能闻到一阵香烛燃烧的清香味。
清远寺离京城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又是在山上,香客少的时候,这种宁静又怡人的感觉,确实有助于修行。
从陆槿一等人刚踏入寺里开始,寺里的沙弥都脚步匆匆,却又轻快的没有一点声音,仿佛是生怕惊扰了贵客。
“不知这次三位殿下来,是为了何事烧香祈福?”
住持是个古来稀的老和尚,长得慈眉善目的,留着又长又白的胡须,看起来倒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模样。
跟陆槿一等人说话的时候,也是不卑不亢的,又客气又简洁,倒是不像其他僧人,喜欢说一些有的没的的废话。
“住持大师,我们这次来,是为了出征梨初的五十万将士祈福。”
宫人推动着陆芷嫣的轮椅,跟在住持身旁,陆芷嫣说话是一派的温润,客气中又对住持带有几分尊敬。
住持闻言弯了弯腰:“原来如此,殿下大义,佛祖一定会护佑的。”
将几人带进大雄宝殿中,陆芷嫣因为行动不便,坐在轮椅上,而陆清漓和陆槿一挨着跪在殿里的蒲团上,面向佛像,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无声的在心里诉着自己的所求。
虽然陆槿一和陆清漓各自心中怀揣着自己的小九九,但是为了五十万将士祈福,也都发自真心,起码陆槿一在祈福的时候,心中是宁静的,只希望那些出征的将士,能够平安归来。
祈福并不用多久,但陆清漓可不打算就这么打道回府,眼看着到了该用午膳的时辰,还不等住持说什么,陆清漓就先道:“本殿听闻,清远寺的素斋别有味道,平日在宫中吃惯了御厨做的膳食。今日既然来了,皇姐,皇妹,咱们不若留下尝一尝寺里的斋菜。”
陆芷嫣和陆槿一对视一眼,见陆芷嫣有些犹豫,陆槿一便先点头同意道:“大皇姐,我觉得二皇姐说的在理,咱们就留下来尝尝清远寺的斋菜吧。”
陆芷嫣见她俩既然都有这个想法,也就答应了下来,看向住持:“既然两位皇妹都想尝尝斋菜,住持大师,麻烦您安排一下。”
住持浅笑,将此事应下:“几位殿下愿意留下用斋是蔽寺的荣幸,老衲这就去安排。后厨做斋菜还要一会,不如老衲先带几位殿下到厢房先休息一下。等斋菜好了,老衲再去请几位殿下。”
“好,有劳主持大师。”
寺里有很多空着的厢房,住持给她们分别安排了休息的厢房,吩咐后厨多做几样斋菜待客,其余也做不了更多的。
将几人安置好了,住持才将轻舟唤到自己房间,看着几个月不见,自己一手教养长大的弟子,问他道:“这几个月,在宫中可有慢怠功课?早课晚课可曾落下?”
轻舟盘腿坐于主持对面:“没有,弟子日日都有做功课,不曾落下一天。这些日子在宫中,除了早课晚课,也做不了更多,便将佛经都誊抄了一遍,回头请师傅检查。”
住持看着轻舟,脸上有笑意,闻言更是满意的点头:“你从小就用功,难得到了皇宫中,也没有耽于享乐。”
轻舟垂首:“师傅教养的,佛门中人,不管到了哪里,只要心中有佛,到哪里都能侍佛。”
住持点点头:“师傅还担心,你到了宫里,会被皇宫里的奢靡迷了眼,现在见到你,为师总算是放心了。为师年纪大了,迟早有一天,清远寺要交给你,见你这般,为师也能放心了。”
轻舟知道师傅一直有这个心,也不想让师傅失望,他双手合十,对着住持大师低下了头。
住持抬起手,摸了摸轻舟头上的戒疤。
另一边,陆槿一和陆清漓等人休息的厢房都是挨着的,各自进了厢房,一进到厢房,再无别人,陆槿一立刻就在玉环耳边吩咐了几句,玉环就退出厢房做事了。
隔壁房间里,陆清漓也揣着同样的心思,出宫前,从贵妃那里要了个功夫不弱的护卫,在暗中跟着,此时,将护卫叫了来,将一个小瓷瓶交到护卫手中。
“你去,将此药,下在陆槿一的茶水里。”
护卫接过瓷瓶,悄无声息的又退下了。
护卫出去后,陆清漓唇边勾起邪恶的笑容。
陆槿一,这一次,本殿下一定要让你为之前的事情都付出代价,要让你身败名裂。
别怪皇姐,只怪你,处处与皇姐作对。
今天以后,看你还拿什么跟本殿下争,跟本殿下抢。
半刻后,护卫回到厢房中,跪在陆清漓面前:“殿下,您吩咐的事情都办妥了。”
陆清漓居高临下的睨人:“没被人发现吧?”
护卫好似很有信心:“没有。”
“那就好,下去吧。这件事成了,回宫后,本殿下自有重赏。”
“多谢殿下。”
隔壁厢房中,玉环回来后,在陆槿一身边低声:“殿下,事情都办妥了。”
陆槿一看着玉环:“轻舟那里也办妥了?”
“是。”玉环应声。
陆槿一没再说话,陆清漓啊陆清漓,这一次,可是你自己提出来要来清远寺祈福的,出了什么事,可怨不着别人。
玉环看了眼自家殿下,眼神犹豫,好半晌,才说道:“殿下,咱们这么做,会不会有点...”
陆槿一看她:“有点什么?”
玉环不大敢说。
陆槿一笑她:“什么时候,你在我跟前,说话这么小心谨慎了?”
玉环低下头,那大概是因为,妙音因为隐瞒殿下,至今还没回到殿内伺候,玉环每日看到她,妙音都要问自己一句,殿下消气了吗?有没有让她回去伺候?
搞得玉环自危的,在殿下面前也小心谨慎起来。
“奴婢是觉得,在寺里做这种事,怕会冲撞了佛祖。”
玉环内心里甚至觉得、觉得有些缺德。
虽然她也不喜轻舟,可也不至于、不至于如此。
陆槿一则不然,她报她的仇,要是佛祖这都不允,那她也没办法。
陆槿一没说话,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送到唇边,景墨就推门进来,见到她手中茶杯,忙过来给她拿掉。
“这茶不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