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歌从未想过,最近京城死去的那些人,竟是因为她!
因为黑袍男人想见她,想逼她出府,就用了这种歹毒的,践踏旁人性命的手段,将她给逼了出来。
那些人的性命,也有她的一份责任在。
穆安歌想到这儿,脸都白了。
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这种间接背负上人命的感觉绝对不好受。
“你恶心至极,无耻!”穆安歌忍不住咬牙骂了一句。
黑袍男人被骂也无所谓,只是道:“你让我的人放了你的人,我也照做了,我问你的问题,你也该回答了吧?你到底用的什么法子救的战王?”
“疯子,神经病。”穆安歌忍不住又骂了一句:“你越想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我越不会告诉你。除非,你告诉我,我师父在哪儿?”
“你师傅?你师傅是谁?”黑袍男人明显一愣,问她。
“我师傅就是神医谷的谷主,庄斐,你的师兄。”
黑袍男人恍然道:“果然,我没猜错,你真是我那师兄的徒弟。”
他说着,打量了穆安歌一番,道:“我那师兄都死多少年了,想必你这些年都是自己在琢磨医术和毒术,能有如今这般造诣,说明你天资过人。”
“你这样厉害的天赋,何必糟蹋了?我师兄的天赋远不如我,他也早就死了很多年了,不如你改拜我为师如何?我将我一身的本事都传授给你。”黑袍男人目光灼灼的看她。
穆安歌不由得冷笑:“改拜你为师做什么?伤天害理,杀人放火吗?我师傅他当真……”
“当然是没有,为师还好好活着呢。”一道陌生之中带着些许熟悉的声音传来,让穆安歌不由得浑身一颤。
她猛然转头看去。
一个即便过去多年,也依旧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庄斐站在门口处看着穆安歌,浅浅的笑了笑:“丫头,你别听他胡说,师傅还好好的活着呢。”
“师傅!”穆安歌不由得哽咽的唤了一声,下意识的拉着半夏就朝着门口的庄斐走去。
黑袍男人看到庄斐宛若见了鬼,当即尖叫道:“你怎么还没死?快、快、快,杀了他,快……”
他宛若被击中了软肋一般,尖叫着。
先前引穆安歌来的那人闻言当即一个闪身朝着庄斐冲了过去。
穆安歌见状心里顿时一急,松开半夏的手也冲了过去,尖声喊道:“不许动我师傅。”
不过她的速度不如另一个人快。
只见从门口飞进来一把剑,直朝着黑衣人冲去,黑衣人见势不妙,赶忙躲避,旋即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人从门口飞了进来,一把抓住剑柄,再度朝着黑衣人冲去。
两人缠斗在一起,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
随着两人从屋里打到屋外,动静渐小。
穆安歌这才松了口气。
她停下动作,赶忙折返,将落后一些的半夏给拉上,来到了庄斐的面前。
“师傅,我好想你呀师傅。”穆安歌先是欢喜的叫了一声。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庄斐空荡荡的左臂上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师父出现得太过突然,她也没注意到师父的不对劲,如今她才发现,师父的左臂空荡荡的。
穆安歌红着眼,近乎颤抖的将手落在庄斐的左臂上。
确切的说,是他的左手袖子上。
庄斐的左臂里空荡荡的,压根没有穆安歌所想的,是她看错了,眼花了这种场景出现,师父他就是没了左手。
一时间,穆安歌的眼泪忍不住啪嗒掉落。
她哽咽着开口:“师傅,是谁干的?是谁砍了您的左臂?”
“是不是你?啊?”穆安歌忽然恶狠狠的转头瞪着黑袍男人,怒声道。
“是我又怎么样?你还能杀了我不成?”黑袍男人冷笑。
他看向庄斐,声音沙哑又冰冷:“师兄,你这命够大的啊,当年又是断臂又是坠崖的,竟然也没死。”
“早知道你没死,我就该让人在崖下多搜寻一番,把你斩草除根。”黑袍男人恶狠狠的说。
庄斐抬手拍了拍穆安歌的脑袋,温声道:“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别担心,为师现在还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么?”
“师傅……”穆安歌哽咽不已。
庄斐轻声道:“乖乖站到师傅身后去,等师傅把这桩夙愿了结了,再同你好好叙旧。”
穆安歌闻言只能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站到庄斐的身后,却紧贴着他站着,分毫不敢离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随时都能想办法及时策应。
庄斐感受到了她的护佑,嘴角不由得勾出一抹浅笑来。
他看向黑袍男人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已经彻底淡去:“师弟,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
“你研究毒物多年,难道没发现自己已经中毒了吗?”
这话让黑袍男人悚然一惊。
他瞪大眼睛,当即道:“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中毒?我……”
他说话间,忙伸手替自己把脉,然而身上却忽然一僵,麻痹和痛苦的感觉同时涌上来,将他整个儿的震在了原地,只觉得动弹一下,都是奢侈。
“你对我做……做了什么?”黑袍男人哑声问。
此时的黑袍男人满心惊慌,不安的感觉浓烈至极。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庄斐淡淡道:“你不是最喜欢给人下毒吗?让你死在剧毒之下,也算是圆满了。”
黑袍男人不可置信的怒吼:“不可能,我才是用毒的祖宗,你怎么可能用毒毒死我?”
他挣扎着想给自己掏解毒丹,然而力不从心的感觉却越来越浓烈。
嘴角也有鲜血控制不住的涌出。
庄斐看着黑袍男人,目光淡漠:“是,你在毒术一道上确实是有天赋不假,但老夫也不是全然没有天赋。”
“我坠崖之初失忆了,将过往都给忘了,不记得所有事情,可我的脑子里却有一个念头,督促着我必须要炼制出全天下最毒的毒药,我有用。”
“我就在那种茫然的状态之下开始研制剧毒。”
“或许是心无旁骛更能有所收获,所以我竟当真将毒药给研制了出来。”
“后来,我恢复了记忆,才知道失忆的我为何要研究毒药。”
“恢复记忆之后,我又根据对你的记忆和认知,将毒药改良,才有了如今用在你身上无解的毒药。”
“也正是因为有这毒药,我才会离开山谷,跟着你回京,找时机对你下手。”庄斐平静的解释。
黑袍男人想摇头,嘴里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会有人的毒术比我还好’‘这毒一定能解’之类的话。
然而庄斐下的毒,让黑袍男人完全不能动弹,自然也没法自救。
最终,黑袍男人死在了座椅上。
便是死了,他也依旧瞪大着眼睛,眼中全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