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穆安歌来到毓秀园,沈墨淮的目光就没停过。
打量的视线一直在周围转。
虽然沈墨淮夜探穆安歌的闺房都已经好多次了,可是这还是他第一次青天白日的来到穆安歌的住处,看到毓秀园中的风光。
穆安歌的院子布置得很雅致,树木花草之类的景观错落有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视觉感受。
进入屋内之后,也没有那种金尊玉贵的奢华感,不管是屋内的摆件儿或者的墙上挂着的画卷,一切都显得格外的恰到好处。
布置的感觉和风格都跟在战王府中的那个毓秀园是一样的。
半夏给沈墨淮和穆安歌上了茶。
“战王殿下请用茶。”
其实此时的半夏心里有很多的疑问。
之前在战王府里发生的事情颠覆了半夏的认知。
夏婉央不是沈墨淮的女人,夏婉央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沈墨淮的,这些都是原本半夏不知道的事情。
但半夏看着自家小姐并不意外的样子,就知道自家小姐是知情的。
她本来是想找穆安歌八卦的,可是沈墨淮跟着回来,让她没办法找穆安歌八卦。
就……好着急。
像有个爪子在心里挠来挠去似的,特别的磨人。
而且沈墨淮为何乔装打扮跟她们回相府,半夏也不知道。
心里的疑惑太多,又得不到解答,半夏有那么点小焦虑。
“半夏,你去门房那边说一声,若是父亲回来,让他们跟他说一声,请他老人家过来我们这儿一趟,就说我有事情要找父亲商议。”穆安歌交代。
半夏应了一声,直接离开了院子。
沈墨淮道:“这样不好吧?有求于人的是我,哪里有让相爷来见我的道理?”
“而且我是晚辈,这样不合适。还是等相爷回来,你陪我去他老人家的书房找他吧。”
穆安歌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可消停些吧。”
“你说的那些我都考虑过,但让我爹直接过来和你见面,可比我带着你招摇过市的去他的书房隐秘多了。”
“虽说我相信相府的下人不会出去外面嚼舌根,可是我也不敢保证相府里面就一个别府的探子都没有。”
“若是在去书房的过程之中叫人发现了你跟我爹见面的事情,那我可不负责。”
“还有,你现在把自己当晚辈了?过去可不是这样的。”
五年多以前,哪怕陛下已经下旨赐婚了,沈墨淮也没有对她爹表现出对岳父的恭敬出来,冷漠得跟对陌生人似的。
不,还不如陌生人呢,那时候沈墨淮的身上就隐隐有着敌意。
是她蠢,被能嫁给他的欢喜冲昏了头脑,怎么看他都顺眼,一点都不在意他对她爹的态度。
现在想起来,真是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沈墨淮闻言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他轻轻颔首:“你说得对,是我不够谨慎了。”
以前那是因为他刚好怀疑上穆钧远,觉得他是害死沈家的罪魁祸首,自然也就对穆钧远失了平常心。
如今误会解开,他还想娶穆安歌,那穆钧远就是他的老丈人啊,夫人都没娶到手,对自家老丈人他要是不恭敬,那这人他怕是别想再娶到手了。
穆安歌问他:“你到底要跟我爹说什么啊?是有求于我爹吗?要不然你提前跟我说说?或许我到时候还能帮你说说好话呢。”
沈墨淮抬眸看了她一眼,“如果相爷到时候愿意让你留下旁听的话,你自会知道的,没必要说两遍浪费口水。”
穆安歌:“……”
见他一副要守口如瓶的模样,穆安歌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懒死你算了。”
不过是多说一遍而已,沈墨淮竟然不肯,这到底是要说什么惊天大秘密?
穆安歌心里像是有猫在挠痒痒似的,格外的好奇。
但沈墨淮偏不说,她也没办法。
穆钧远散衙回到家中的时候,被门房告知穆安歌找他,连官服都没回去换,便直接去了穆安歌的毓秀园。
“格格,听门房说你找我有事儿要说,是何事啊?”
穆钧远在问话间进了屋。
而原本端坐在一旁的沈墨淮见状忙起身跟穆钧远见礼。
“见过相爷。”
穆钧远被自家闺女房里冒出来的男声吓了一跳,当即看了过去。
看到是沈墨淮,他微微蹙了蹙眉,顺带手的便将另一半未曾关上的门给带上了。
“战王爷这般模样驾临相府,不知有何贵干?”穆钧远淡淡开口问。
沈墨淮堂堂王爷却做一副下人打扮出现在他家,要说没事儿那是不可能的。
“晚辈心中有疑惑待解,想寻相爷帮忙,冒昧上门叨扰,冲撞之处,还请您见谅。”沈墨淮恭敬的开口。
穆钧远心里闪过一丝丝的诧异。
这沈墨淮是忽然改了性子了?
怎么忽然就对他这么恭敬了?
要知道这么些年来,沈墨淮以为穆钧远是沈家灭门之案的罪魁祸首,一直盯着他,搜集各种证据,将他当成敌人来看。
所以哪怕他和穆安歌成婚了,穆钧远成了他的岳父,沈墨淮也从未对穆钧远有过好颜色。
别说对待岳父的恭敬和谦逊了,连对待普通长辈的尊敬都没有。
但凡有接触,要么是冷眼以待,要么是阴阳怪气,实在让他不爽。
现在……反倒有那么点样子了。
听说沈墨淮最近追格格这丫头追得紧,所以这是真的动了心,动了情,想要修复关系,讨好他这个老丈人了?
穆钧远心里万千念头闪过,抬眸时眼神却很淡然。
“当不得战王殿下一声晚辈自称,本相可不是殿下的长辈,殿下有什么话要同本相说,大可以光明正大约见,又何必做成这般鬼祟模样?”
穆钧远说话间已经来到上首之位坐下。
“晚辈想请教的事情,跟当年沈家灭门之案有关。”
“当年沈家被扣上通敌叛国之名,而后满门获罪,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而那些流放的人又在流放途中尽数身亡。”
“沈家之事,皇上下了禁令不许人提起,知晓当年旧情的人这些年也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如今唯一知晓真相的,也就相爷您了。”
“晚辈想调查沈家之事,只能冒昧前来叨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