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安歌缓缓道:“如果按照级别和职务,这次出行最有资格负责皇上安保任务的人,应该是你。”
这一点是摆在明面上的,也是公认的,所以沈墨淮并未意外,而是轻轻点头表示认可。
穆安歌接着道:“可是先前出了西郊军营的事情,如果说你当时没有处置利索的话,你很大可能会被拖在西郊军营,没办法来避暑山庄。”
“眼下,你虽然没被拖住,但是却也因为西郊军营和别的事情,被剥夺了主帅的资格。”
“你的资格一旦被剥夺,这一次的护卫任务就会旁落。”
“你身上的巧合和意外太多,放在一起联想一下,我觉得这个章佑的善恶和立场,就有待商榷了。”
如果不是穆安歌这么说,沈墨淮还真不会这么想。
毕竟很多事情单独分开来看,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谁能想到,那么久之前的西郊军营案,能拖着让沈墨淮失去这一次出行的主帅位置呢?
也不是沈墨淮太蠢,太不注意,是因为发生的事情节点不一样,让他压根没有多想。
而穆安歌会多想,是因为上一世的事情加上这一世的经历,前后串联起来得出的结果,所以可信度自然极高。
她早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认知,如今说出来,不过是想转移沈墨淮的注意力而已。
事实上,她的法子本该是奏效的,可偏偏此时的沈墨淮这会儿不是理智的战王,而是个恋爱脑。
所以听到这个猜测,他下意识的认可之后,第一反应却是穆安歌在关心他。
“安安你对我这么关注,定然是心里有我的,你还说你不喜欢我,你分明就是喜欢我,在意我的。”
沈墨淮打蛇随棍上,明明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他偏要扯在一起说。
气得穆安歌伸手就在他的伤口上一戳。
沈墨淮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更白了。
“疼不疼?”穆安歌冷冷的问。
“当然疼,安安,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沈墨淮不由得委屈的问。
“疼就对了!”穆安歌冷淡道:“疼痛让人清醒,把你的脑子找一找,好好说正事,别一天到晚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沈墨淮被她说得直接无语住。
他有些委屈。
此时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安安的感情发展,就是和她谈情说爱啊!
正事什么时候都可以谈,可爱情却不是。
可穆安歌明显一副没兴趣,谈正事儿可以,谈情不行的样子,却也让沈墨淮知道,他如果再插科打诨,那恐怕就要失去将她留下来多一点时间,跟她多说一会儿话的机会了。
于是,沈墨淮不敢再作妖,老老实实道:“你的怀疑确实是合理的。我虽然不喜欢那位,但我倒也没有想过要害他,所以他还是能很放心的把自己的命交给我的。”
“但是我被那些事儿绊住脱不得身的话,他的安危确实就是要交到别人手上的。”
穆安歌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才会这样怀疑,但沈墨淮为何怀疑,她心里却不清楚。
于是她问:“你为何会怀疑章佑要对皇上不利?”
“因为他身边的那个高手。”沈墨淮道:“我的武功不说天下第一,但也能排上前几,可今晚那人却能将我伤了,虽然有我大意轻敌的原因,但也足以说明对方的厉害。”
“他的身手很好,而那人的身边,刚好就有这么一个,跟他差不多厉害的高手贴身保护着他的安全。”
“如果保护那人的高手被引开了,牵制住了,那他的安全自然也就成了问题。”
沈墨淮淡淡的说着。
穆安歌听到他提起皇上的时候,不唤皇上,不唤父皇,都是用他和那人代称,分明的表达出了疏远。
对于沈墨淮和皇上的父子之情,穆安歌倒是没什么想说的。
这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沈家呢,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在,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尤其皇上在沈家出事之后,将沈墨淮的姓氏都给改了,赐以罪姓这事儿在当年可是广为流传的,可见当初的事情闹得有多大。
尤其沈家出事没多久,沈墨淮就上了战场,说是替沈家赎罪,保疆卫土。
那会儿沈墨淮才多大?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不过是半大的孩子罢了。
可是再如何半大的孩子,十二三也已经记事了,也懂得喜怒哀乐和怨恨了,皇上当时那差不多是抛弃他这个亲生儿子的举动,想要沈墨淮不记恨他?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穆安歌收敛思绪,问沈墨淮:“你伤成这样,章佑身边的那个高手呢?伤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