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半夏已然到了气到炸裂的状态。
明明所有的好事是穆安歌做的,该得到称颂和认可的人是她才对。
可却被一个半路冒出来的贺婉月给冒领了这份属于穆安歌的功劳,这让半夏如何能够不生气?
“没有必要。”穆安歌平静道。
“半夏,这事儿就这样,不用管,也不要做什么,好不好?”
“为什么?”半夏听了穆安歌的话,甚至都来不及去愤怒,错愕的问。
“小姐,您不是那种委曲求全,逆来顺受的性格。”
“这事儿明明是您的功劳,您为何要让别人冒名顶替了,为何要让自己受委屈?”
半夏简直不能理解。
她家小姐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事主,而她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可她在这里着急上火委屈得不行,她家小姐却淡定自若。
如果不是她能很清楚的感受到小姐的怒意,她都要觉得小姐一点都不在意了。
穆安歌平静道:“因为说了也没用,所以没有必要说。”
“为什么没用?这事儿是您做的,战王殿下也知道,他还帮了忙,他……”
半夏说着,忽然愣住了。
那句‘他可以作证’彻底噎在了喉间。
她看着穆安歌,唇瓣颤动,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刚刚光顾着愤怒贺婉月抢了穆安歌的功劳,却忘了,那些人说,是战王殿下帮贺婉月铺的路。
也就是说,这一切的发生都是沈墨淮允许的!
沈墨淮明知这事儿是穆安歌做的,却把功劳给贺婉月,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沈墨淮才是那些侍卫和战士们心中的神,他们听的是沈墨淮的话。
既然沈墨淮都站在贺婉月的那边,那她们说什么,做什么,都变得没有任何的用处。
她如果执意要澄清,只会让人觉得是她家小姐想抢贺婉月的功劳,指使她这么做的。
因为在旁人的眼中,下人的举动,往往是主子的授意。
不管她做什么,最终都是小姐替她背锅。
半夏想明白之后,更替穆安歌委屈了。
她眼眶红红的唤了一声:“小姐……”
穆安歌刚听到那些议论的时候,确实是很生气的,气得头顶都要冒烟的那种。
可是后来,听到沈墨淮在其中的作用后,她反倒冷静了下来。
和离后沈墨淮犹如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她,不但毫无遮掩的表露爱意,还让夏婉央告知她,他们并非王爷和宠妾的事实。
这种种的一切,让她对沈墨淮的态度确实是改变了的,也是有所松动了的。
但是感情这种东西,爱的时候轰轰烈烈,不爱的时候,就跟烧没了的东西,就剩下了灰烬,风一吹就容易散。
她曾经那样深爱过沈墨淮,在得知家族仇恨跟他无关,她的身死之仇也跟他无关之后,她心中对他的怨恨也随之消弭。
但上一世太痛,即便怨恨消弭,可是她的爱意却也没有再度升起。
如果沈墨淮一直走在追她的路上,一如当初她追着他时那般热烈狂放,时间久了,她心里那些烧成灰烬的爱意或许会复燃。
但是很显然,沈墨淮没有她当初的那份坚持。
贺家要和他联姻,他或许心动了,才会借用她的手替贺婉月铺路,这无可厚非,也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原则。
穆安歌能理解。
她甚至在愤怒之余,感受到了一丝的释然和解脱。
如果沈墨淮一直追着她,对她表露出强烈又执着的爱意,她真的很难不保证自己那死去的爱情和恋爱脑会不会重新上头。
毕竟沈墨淮足够优秀,足够出色,权势滔天,长得又好看,在没有深仇大恨的情况下,很难让人不喜欢。
尤其她还曾爱过他,却没有得到过他。
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万一她往后因为不曾得到过他,心生欲望,进而再度和沈墨淮搅和在一起,再发生了类似今天的事儿,那才是大麻烦。
趁着现在她还没有爱上他,没有死灰复燃,出了这么档子事儿,打翻了她心中可能会有的动摇,也挺好的。
所以凡是有利有弊,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好了,别哭了,我都不哭,你哭什么?”穆安歌抬手将半夏抱在怀中,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
“奴婢替您委屈,呜……”半夏难受得要命,却强忍着不落泪。
她怕眼泪把穆安歌的衣裙浸湿。
一会儿晚宴就要开席了,衣服弄湿了就不得体了。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半夏的情绪,穆安歌这才带着半夏朝着晚宴大厅而去。
穆安歌和半夏走到门口的时候,好巧不巧的遇到了沈墨淮和沈逸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