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妻子被恶霸抢夺,为自证清白而自杀了,唐建自此家破人亡,这对唐建来说是天塌下来的大事,是惨绝人寰的惨事儿。
可是对于日理万机的皇上来说,这却是再普通不过的悲剧。
如果唐建的成绩当真了得,能够进入殿试,他在殿试之时告御状,不是坏了殿试么?
陛下说不定不但不会替他做主,还可能治他搅乱殿试的罪。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猜测和可能,皇上大概率不可能这样去做。
可是正常人是不可能会去赌皇上的情绪的。
毕竟赌错了,那就是万劫不复,脑袋搬家的大事儿。
“因为柳昭楠也在京城之中,非但如此,他还担任了工部的司财吏员。”
“柳昭楠在京城之中意外遇到了唐建,发现他竟然妄图参加会试。柳昭楠威胁唐建,让他自己退出会试,否则他会让他好看。”
“唐建好不容易来到了京城,自然不可能会妥协,便顶着压力去参加了会试。”
“可是唐建却在会试的时候被诬作弊。”
“考官从他的考间里搜出了藏好的纸条,将他杖二十,夺了生员的身份。”
“后来唐建被逐出来的时候,柳昭楠还带着手下嘲笑他不自量力。”
“最关键的是,柳昭楠明明没有去参加会试,唐建时候却发现他夺得了殿试的名次,虽是最末名,但期间的问题显而易见。”
“唐建遭遇了这种种对待,自然心有不甘。”
“他本是想退而求其次去京兆府找赵大人告状的,但赵大人最近被矿脉那个大案子绊着,脱不开身。”
“恰巧他意外遇见我教训了这柳昭楠一次,便求到了我跟前来。”
“事情的大概就是这样。”
穆安歌听完之后,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唐建出现得古怪,过程古怪,就连这柳昭楠都很古怪。
但此时穆安歌也明白为何先前大哥会问二哥要不要帮忙了。
这唐建的事情,牵扯面甚广,确实是挺麻烦的。
首先那个什么柳昭楠从岩州的一个恶霸,转头就成了京城工部所属的一个司财吏员?
这就很奇怪。
要知道,虽然吏员为官员所不齿,瞧不起吏员。
但对老百姓来说,吏员就是鹰犬爪牙,是能够伤人吃人的。
在百姓的眼中,吏员跟官员没什么区别。
而且吏员也不是随意便能指派担任的,是有条件限制的。
但凡充吏,也是需要经过严格的审查的。
以柳昭楠横行霸道的过往,他就过不了这一关。
而且他都已经充吏了,还能冒名参加会试,顶替进入殿试,这其中的水真是想想都觉得浑浊。
而且此番牵扯到的各个衙门,也是繁多,这要是真查起来,穆安皓绝对会得罪一大批的人。
一时间,穆安歌有些头疼的开口道:“二哥,你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
“格格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怎么就叫找麻烦了?”穆安皓皱了眉。
他吞下嘴里的肉,看着穆安歌认真道:“大理寺虽说是掌刑狱案件的审理,但我不可能就只做这本职内的事情。”
“我之所以入大理石,是因为我喜欢查案,喜欢将那些埋在罪恶和肮脏之下的真相给扒出来。”
“希望能够借此震慑一批无法无天的人,让普通老百姓过上更好更安稳的日子。”
“唐建虽然不是京城本地人,但是他身上所发生的厄运,却是实实在在的。”
“你知道那个柳昭楠背后是谁吗?是出了名的文官清流的那个柳家。”
“柳家之人多清高自傲啊,尤其是朝堂上那几个位高权重的,平日里更是一副谁都瞧不上的样子。”
“可他们柳家的族人怎么样?不过也就是些欺行霸市,欺压百姓的弄权之辈。”
“若无柳家在后面撑腰,柳昭楠怎么可能没有参加会试却能拥有殿试的名额?”
“呵,我知道这事儿很难,可我偏要管一管这事儿。”
“只要给我撬开他们龟壳的机会,我定要将他们那些所谓的世家颜面给撕碎,让大家看看他们的内里早已经龌蹉成了何种模样!”
穆安皓冷笑连连,穆安歌却抿唇不语。
此时她没有去看穆安皓,反倒抬眸看了一眼穆安辰,眼中有些若有所思。
她道为何这样天大的麻烦事儿父亲和大哥会让二哥沾手呢。
原来,是父亲他们想对世家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