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沈墨淮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了。
他若是想对穆钧远动手的话,早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可以动手,又何须拖拖拉拉的拖这么多年?
不就是他自己打心眼里都不相信那些得到的消息真假,不愿意草率行事吗?
起初是因为他内心对穆钧远的崇拜和敬仰,让他不愿意相信那些消息是真的。
毕竟若是信了那些消息,那不就证明他瞎了眼,崇拜错人了吗?
以沈墨淮的骄傲,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便憋着一口气,非要拿到具体的证据不可。
这么一拖便拖到了他重伤回京,拖到了他身边多了个跟屁虫穆安歌,拖到了他们成亲又分开,到如今再相聚。
若说最开始他只是因为自己的自尊心作祟,不想承认自己崇拜错了人。
那么后来他鬼使神差的放纵自己娶了穆安歌之后,没有着急对穆钧远和穆家动手,便也有了穆安歌的缘故在其中。
毕竟穆钧远是穆安歌的父亲,若是他没有确凿证据就对穆钧远下手,是穆钧远做的还好,他问心无愧。
如果不是,是他误会了穆钧远,而他又对穆钧远下了死手的话,那他要怎么面对穆安歌?
也是因为这种种的考量在其中,他才一直拖着没有对穆钧远下手。
直到此时,沈墨淮才恍然,或许他对穆安歌的在意,早在更久之前就有了。
那会儿她时时追在他身后,粘着他各种痴缠,若他当真一点都不意动,又岂会放任她肆意而为?
若他当真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又如何会顺势娶她?
当真是被权势所压不得不娶吗?
当真是想借着跟她成亲的机会接近穆钧远,找寻当初的真相和证据吗?
如果是,为什么这些年他从未假借她的身份行便利之事呢?
直到此刻,沈墨淮细想起过去的事情才恍然明白,原来早在他们成亲之前,他的心里便已然有了她。
他那时,便已然喜欢上了她。
只是他年幼时便遭遇了巨变,生母早亡,身边也没有女性长辈教导他,以至于他不明白喜欢为何物,所以才没当回事。
所以他这些年在边境戍边,每每收到她的来信,看着信中她写下的那些家长里短会欢喜,得不到她消息的时候会惦记,思及京中有她等他会觉安心,一切皆是因为他……喜欢她!
而此番回京,她提出要和离,他死活不愿,甚至以军功换皇上不插手此事,也是因为他喜欢她,不愿让她离开,害怕失去她。
只是当时的他还未深思,心意不明,所以才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后,沈墨淮不由得咬牙,后知后觉的觉得蛋疼。
这可真是一件让人扎心的事情。
若早知道他喜欢她,心里有她,他何至于犯蠢,从成亲后便同她分开?
这些年他虽戍守边疆,但也并非没有回来的机会,若知他心中有她,他何至于在婚后将她丢在京城五年?
想到明明他俩是互相喜欢的,却因为他的愚蠢而生生错过这么些年,沈墨淮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再一想如今的穆安歌态度大变,对他由爱转恨,非要同他和离,沈墨淮都要心梗了。
他死活不和离,还能有机会把人给追回来,让她回心转意吗?
沈墨淮正惆怅的时候,就听到穆安歌问他。
“你当初愿意娶我,除了被陛下的圣旨压着,迫不得已之外,是不是还存了利用我接近我父亲,调查他的心思?”
沈墨淮一个激灵,只觉得脑子发紧。
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他的念头在心中飞快的转动着,斟酌过后才道:“最开始确实是存了这样的念头,但后来我没有那么去做。”
沈墨淮想着,如果直接说他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明显是不可信的。
不如大方承认他曾有过那样的念头,再摆出他没那么做的事实,或许还更能从穆安歌那里赢得些许好感。
果然,穆安歌闻言抿了抿唇,问他:“为何不那么做?”
沈墨淮没敢将自己刚刚想通的情意诉之于口,怕以如今穆安歌对他的态度,知晓后会被吓着,然后离他更远。
他道:“成亲之后,我觉得利用你接近你父亲这做法太卑鄙了,加上我这些年一直在边境,距离远了。”
“一来没有机会,二来觉得对你不公平,所以就搁置了。”
沈墨淮的话让穆安歌的面上涌现出了似哭非哭的悲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