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淮原本还很冷静的听着穆安歌说话,但听到最后那句“免得我觉得自己脏了,配不上以后的夫君”时,脑子里的弦顿时砰的一声就裂了。
他掐着穆安歌的下颌,声音宛若浸着寒冰,无比冷冽。
“穆安歌,你竟还想嫁给旁人,原来你执意同本王和离,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此时的沈墨淮快被穆安歌给气死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这会儿竟能坦然说出不爱他了,不要他了,要同他和离嫁给别人这样的话来。
这让沈墨淮有一种被抛下的感觉。
当年外祖父一家出事,父皇冷落了他,母妃一死了之,所有亲近之人都在一夕之间将他抛下,最后就剩下他一个人在这尘世中苦苦挣扎求生,无比孤寂。
后来他去了边境军营,靠着外祖父家残存下来的一些暗卫,以及养在暗中的一些忠心部下的支持和庇护,再加上自身不怕死的敢拼的劲头,渐渐的才有了如今的战王殿下。
他无法否认的是,虽然他一直觉得穆安歌对他的喜欢很莫名其妙,很浮于表面,可却也享受这种身后一直有个人不抛弃不放弃的追随感。
那种感觉很微妙。
就好像明明他不喜欢她,甚至觉得她烦,可在成亲后离京的这五年,他偶尔想起京城,想起战王府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厌烦。
甚至因为知道她就在战王府里矢志不渝的等着他,有种安心和踏实的感觉。
所以他虽因为在调查穆均远的缘故而不和穆安歌亲近,但是却也没有想过要同她和离或者休弃她。
他甚至觉得,若查清楚了事情真相,确定穆均远和当初沈家覆灭的事情没有关系,穆安歌又还一心一意守着他,他试着接受她,同她做真正的夫妻,也不是不行。
所以当穆安歌说要同他和离的时候,沈墨淮整个人都是不可置信的状态,就特别的无法接受。
眼下知道穆安歌和离之后竟然还想再嫁,那就更加无法接受了。
沈墨淮掐着穆安歌的下颌,免得她咬舌。
他抵着她的额头,如墨一般的眸子紧盯着穆安歌,一字一句的开口。
“穆安歌你记住,当初是你一意孤行,非要闯到我身边来的,你既非要开始,那就别妄想结束。”
“这一场姻缘,我不说结束,你永远别想摆脱!”
“还想和离之后找过一个夫君?呵……”沈墨淮冷笑一声,再开口时,声音带着咬牙切齿:“你做梦!”
“穆安歌你这辈子只能是我沈墨淮的夫人,我战王的战王妃,不可能再嫁给别人的。”
“别说我不会放手,就算我放手,谁敢娶?”
沈墨淮丢下最后一句话之后愤怒的起身离开了。
独留穆安歌一个人僵硬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瞪着眼睛看着漆黑的屋顶,眼神荒芜。
她执意和离,只是想脱离上一世既定的悲剧命运而已,并不是非要在和离之后,再找一个人将自己给嫁了。
可她虽没有这样的想法,却依旧被沈墨淮的话给伤到了。
她心里清楚,沈墨淮的话是对的,有过战王妃这个头衔,哪怕她最后同他和离了,获得自由,也不可能有人敢娶她的。
难道她穆安歌即便重生,也无法摆脱沈墨淮,一辈子就注定要扣上沈墨淮的名头,注定要同他纠缠在一起了吗?
穆安歌光是想想那样的可能,都觉得无比窒息。
“我一定会同他和离的,一定!这辈子,除非我自愿,再没有谁能胁迫我冠以谁之姓,就算是你沈墨淮,也不可以!”
许久之后,穆安歌终于低低的呢喃出声,声音笃定又狠戾。
她一定要跟沈墨淮和离,不惜一切代价!
另一边,被气得够呛的沈墨淮回府之后,依旧觉得心中的郁气难消。
他不贪杯,不好酒,却在此时忍不住找出了窖藏的好酒,自斟自酌。
越喝越是气闷,最后索性抱着酒坛子开始猛灌。
等沈逸进入书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抱着酒坛子坐在地上喝酒的沈墨淮。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沈逸吃了一惊,忙问。
沈墨淮不好酒,但是酒量却很好,所以哪怕喝了不少,这会儿人也是清醒的。
他抬眸看了沈逸一眼,冲他招手:“沈逸你来了,过来陪我喝两杯。”
沈逸从未见过自家主子这般颓丧的模样。
虽然他看着一如既往的清冷,也没喝高发酒疯,可是沈逸毕竟跟了他多年,甚至此刻的沈墨淮就是郁闷颓丧的。
沈逸有些担忧的同时,又觉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