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活着就好,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穆安歌应了一声。
半夏出来,见两人在说话,嗔怪了一声。
“王妃,奴婢不是喊您别说话么?您又不听,回头喉咙疼得厉害,话都该说不出来了。”
穆安歌冲着半夏讨好一笑:“我这不是无聊呢,半夏你快给我上药好不好?我好疼呀。”
“知道疼您还说话?活该。”半夏嗔怪着,又赶忙的凑上前给穆安歌上药。
穆安歌的皮肤很好,雪白细腻,肤若凝脂,属于轻轻一按就会变红,稍微用力就会青紫的那种。
刚刚沈墨淮动手的时候可不曾留半分情面,在他险些拧断她脖子的力道下,此时穆安歌脖子上的伤可想而知会有多厉害。
半夏一边上药一边掉眼泪:“王爷这对您也太狠了,脖子全部肿了,还青着,您明早起来怕是话都说不了了,再怎么说您也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他怎么能这样对您?”
穆安歌喉咙疼,也确实不想说话,便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这就狠了?
这点伤相比上一世被囚禁在地牢之中受过的苦痛可轻多了,什么都算不上!
上一世遭过的痛,那才是真的痛。
从身到心,没有一处是不痛的!
半夏见穆安歌过于安静内敛的模样,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不高,似乎还很难过。
想到自家小姐以前那样喜欢战王殿下,虽说这次王爷归来之后,小姐一直说不喜欢他了,讨厌他了,可心中却也觉得这不过是小姐掩饰难过的说辞。
半夏替穆安歌不值,默默在心里将沈墨淮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却没再说什么,怕刺激到穆安歌。
等半夏替穆安歌上好药,又道:“王妃,我把菜拿去热一下再给您吃吧?”
穆安歌摇了摇头,“撤了吧,不想吃了。”
被沈墨淮这么一闹,心情都被败光了,喉咙还痛,她哪里还有食欲吃东西?
半夏闻言道:“好,那奴婢服侍您洗漱,您夜里若是饿了想吃,奴婢再起来给您弄。”
收拾一番之后,穆安歌便直接上床休息去了。
是夜,夜沉如水,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潜入了蕴秀园,来到了穆安歌的床前。
看着床上安静睡着的人,沈墨淮的眉头皱得死紧。
穆安歌的脖子果然如他所想那般黑了一圈。
他看着自己亲手造成的伤,只觉得生气和烦闷。
默默的在床边坐下,沈墨淮从怀中掏出药瓶。
那是御赐伤药,据说伤处用了能够清凉镇痛,更快恢复,还不会落疤。
沈墨淮怕上药的动作会惊醒穆安歌,甚至还点了她的穴道。
默默的给穆安歌上了药,沈墨淮盯着她好一会儿,才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随后,沈墨淮解了她的穴道,悄然离开。
他不知道的是,他刚走,穆安歌便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穆安歌怔怔的看着漆黑的上空,眼神一片复杂和茫然。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穆安歌心思复杂,睡得并不好。
虽然早早的收拾入睡了,可没多久又惊醒了。
她梦见了曾阿婆和曾大力死后的事情。
两人死后,沈墨淮同样震怒,他命沈逸彻查此事,可是最终所有的证据竟然指向了穆家,指向了她的父亲。
虽然没有铁证证明这事儿就是她父亲干的,可根据查到的那些蛛丝马迹,沈墨淮还是因此在心里给她父亲再度记下了一笔账。
她惊醒后,在心里消化着这个梦。
她甚至觉得这或许就是上一世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而这一世,因为她的重生,因为她偶遇了曾阿婆,又因为那个带有预兆的警示画面,她及时折返救下了曾阿婆和曾大力母子二人,否则这口锅最终肯定也会扣在她父亲的头上。
穆安歌光是想着,就觉得不寒而栗。
此时的她隐隐觉得,或许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有人在引导着沈墨淮恨她父亲,都有人在想方设法的要将沈墨淮的注意力吸引着落在她父亲的身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沈墨淮或许并非真正想要她父亲死和穆家亡的真凶,他或许只是被人当成了对付她父亲和穆家的一把刀。
真正想要害她父亲和穆家的,另有其人!
这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引导沈墨淮恨她父亲,将他的调查方向带歪,把他玩弄在股掌之间,可见其人有多厉害,藏得有多深,又有多可怕。
穆安歌正想着这样的可能性,却听到了轻微的动静。
知道有人潜入,穆安歌并没有慌乱,而是稳稳的躺在床上,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本想着对方靠近窗边,她就动手迷晕对方,却不曾想,来人竟然是沈墨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