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沈宁不期然的撞入了那一双含笑的眼眸,如妖孽的狐狸般,虽依旧的风流和玩世不恭,语气却藏着无比的认真。
“王爷身畔美人如云,这般言说,折煞我了。”
沈宁睫翼微颤,疏离冷淡地道:“北渊王与人说话,都喜欢靠得这么近吗,难怪赫连老师父见到王爷总是表情怪异,宛若便秘。”
燕云澈:“……”她在嘲讽他连老人家都不放过吗?
“衣裳已经洗了,稍后我会送到富贵别院。”
沈宁低声说:“而且,我刚与顾将军解除了夫妻关系不足一月,按照礼法来说,王爷不该与我走动如此之近,若是玷污了王爷的清誉,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燕云澈讳莫如深的眸,瞥见她的冷漠,眼底骤浮出血色的沉痛,稍纵即逝过便染起了笑意,漫不经心地道:“本王早已声名狼藉,何来的清誉?”
说罢,径直往外走。
沈宁盯着他的背影蹙眉:“所欠之物尚未归还,且……”
“不要了,本王看起来很缺钱吗?”
男人恣意郎当说走就走,比来时多了几许冰冷,话语也如闹别扭的孩子。
沈宁迷茫的留在原地,施施然的耸了耸肩,暗道这天家之子就是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说要归还的是他。
不要的也还是他。
沈宁轻呼了口气,整理了下鬓角的乱发,方才回到清幽堂的院子。
沈国海见王爷出来,笑如菊花般迎了上去,“王爷,我刚想起来,家中有绝版的《武陵》曲谱,王爷可会感兴趣?”
燕云澈这位爷像是吃了枪药般,不忿地望向了沈国海,“本王跟你很熟?”
沈国海目瞪口呆,宛若被丢弃的深宫怨妇般,不可置信的望着翻脸不认人的燕云澈。
燕云澈看向陈夏,陈夏娇羞的低下了头,两颊是少女情窦初开的绯红。
“王爷……”她娇软开口。
“姑娘这发簪是前年的样式了,本王别院的婢子都不用,陈府竟以落魄如斯了吗?”
陈夏把杏眸瞪得滚圆,逐渐因委屈而汇聚出水雾,泪珠欲落未落的挂在下眼睫,委屈极了。
燕云澈又望向了陈帘,把陈帘吓得瑟瑟发抖,“陈大公子的发冠歪了些许,似那地痞流氓,出门前该多照照镜子。”
“是,是,王爷教训的是。”
陈帘忙不迭的站起,颔首低头之际,两手不忘去摆正自己的发冠。
“如玉姑娘,你和小九的婚约,是本王亲自做媒,若你还是我行我素,肆意妄为,枉顾礼法,那本王既然能给你这门亲事,也能亲手毁了去。”
当年燕玄宗靠沈家打下江山根基,在开国建朝之后,当着天下万民和文武百官的面说过燕家铭记此等恩情,皇家与沈家每一代都要联姻两位,各出一子一女。
九皇子的生母兰贵妃,曾私下想要沈宁作为儿媳,和九皇子燕长临成婚。
恰逢燕云澈时隔多年再次回京入宫和当今圣上下棋,说要一手包办燕长临的婚事。
随即沈如玉便成了九皇子的未婚妻。
兰贵妃原是不满,然而得知沈宁将要嫁给顾景南,便得作罢,彻底放下心中念想。